刘建文蹙起眉头。
“和义海能调你去做什么?”
一个社团公司怎么搞的跟警队一样。
还调职!
卖粉卖的不够多?
调去坐冷板凳啊!
卧底抽上一口烟:“刚刚收到旳风,大佬要安排我去做玉雕,学徒期工资就有两千港币,出师后,按照每个月的工单收钱。”
“预计收入在一万以上,商业保险齐全,还安排公司宿舍。”
刘建文觉得自己出现幻听。
“什么?”
“你要去做玉雕?”
“不走粉了?”
粉仔不卖粉,车手不送货,贩毒不走私…
黑社会变善堂啦?
卧底警员解释道:“和义海刚刚注册了一家珠宝集团,打算专门做翡翠生意,需要培养一批玉雕师傅,不少三合会成员都被选上,现在…现在……”
阿西对上刘建文的目光:“现在大家都去捞正行了。”
刘建文回过味来,微微颔首:“看来和义海真的很缺货,堂口已经养不了这么多古惑仔,只能安排古惑仔去打零工了。”
他恍然间觉得社团竟也有存在的意义。
起码要为香江解决就业。
他安慰道:“这可能是和义海对特殊时期做出的特别举措,你不要慌,安心在玉业公司学玉雕,和义海调货回到香江一定还要安排人手散货,到时候凭你的地位应该能收到风声。”
阿西望着刘建文:“应该不用等太久吧?”
“不用。”刘建文摇摇头:“你再撑一段时间!”
“我知道你辛苦,你难受,可是为了你的理想,为了你的报复,你一定要撑住......将来立功回警队,我推荐你进扫毒组,最少是个督察组长!”刘建文开始加油鼓劲。
“刘sir,我真的不想再卧底了...卧底的生活简直不是人过的......”阿西叹道:“我当年在警校还是太年轻,现在我只想平平安安同家人生活在一起,平平静静的谈个恋爱,泡个妞。”
刘建文观出阿西想要复职的想法,连忙说道:“三年,最后三年,再咬咬牙.....” “唉。”阿西垂头丧气。 他把脸深深埋向地面。 刘建文低头写着病历。 他忽然问道:“刘sir,我在玉业公司上班可以同家人讲,可以去谈恋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吗?” 刘建文思考后,点下头:“没问题。” 只要不暴露卧底的身份,正常生活警队无权过问,不过,往往卧底都在最危险的一线,过着不人不鬼的生活,谈什么正常生活呢? 刘建文面对这个问题总觉得怪怪的。 阿西低着头,抽着烟,嘴角勾起弧线,又问道:“我还算卧底吗?” “当然算。” 刘建文很干脆的说道。 “谢谢刘sir。” 阿西底着头把烟扔在地上,轻轻踩上一脚,满身轻松的站起身道:“雕刻培训班要开学了,大佬们催的很紧,我先赶过去上课了。” 刘建文扯扯嘴角:“好。” “再见长官!” 阿西离开。 他拿起病历走出问诊室,心情一片大好,觉得阳光都明媚许多,几个义海兄弟抽着烟,守在一辆皇冠车旁,有人见他出来,抬头喊道:“阿西!快点行!” “师傅要上课啦!” “来了,来了。”阿西快步小跑上前。 问诊室内。 刘建文脱掉白大褂,露出一身笔挺西装。 “太子宾果然鸡贼,利用这种办法排除公司的针?看来扫毒组前几次行动已经让太子宾心生警惕。” “可能,上次行动陈官西也露出一些马脚,毕竟故意让他逃走太过巧合,靠警队里的人写剧本真不行。” 他把白大褂放进衣柜,暗自思考:“三年前安插进和义海的针太浅了,不过只要再过几年情况就会好很多,现在只能尽量用情报科之前安插在各个社团的人马。” 刘建文坚定的相信和义海正在从金三角加紧进货,近期绝对会有一大批运进香江,否则香江货价这么高吸得起的人都变少了。 要知道,薄利多销。 金三角,各社团,每个环节都会把控价钱。 为的就是终端市场价格不要太贵。 警方不断打击赌货, 收缴货物, 同样知道毒货是赶不绝的,但是价格打上去,毒货市场就会缩小很多,如果有一天毒u 货被赶绝,绝对不是没人卖,而是没人种。 “阿西被调走肯定是暂时的。” 刘建文想道:“或许过段时间洗干净嫌疑,他才会真正受到重用,这支针才算插进死穴!” “到时...定有奇效!” 他眼睛绽放出精光。 “嘀嘀嘀。” 刘建文离开医院回到私家轿车内,手边的大哥大突然响起,接起道:“喂?” “刘sir!” “情报科消息,和义海派了一批人偷渡出境,为首的太子道堂口蜡烛,一帮人都是扫毒组的老熟人,三十几个精兵强将!” 刘建文单手开着车,单手接着电话,一时间有点走神,差点闯过红灯,连忙踩住刹车,整个人勒着安全带往前一冲,语气严肃的道:“派人联系国际刑警!” “这次一定要盯死和义海!” “yes,sir!”电话那头有警员答令。 刘建文放下电话,用手调整了一下安全带,面带笑意:“东方不亮,西方亮,果然,在做一天的恶事,就终天会被警方捉住手尾。” “这次行动过后!” “全港就没人吸得起粉了。” 在整个香江市场都普遍缺货的时期,可想而知,和义海派出境的人马会运会多少货,要知道,在境外和义海还有一大批人…… 张国宾正同柳文彦一起在有骨气酒楼喝茶,张国宾淡定的放下茶盏,把和义海断掉走粉的事情同柳文彦讲,柳文彦一身黑色中山装,坐在椅子上,神色惊诧,半晌后才感叹道:“张先生,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能一步步做到大老板了。” “为乜?”张国宾拾起筷子夹起一块茶点,笑容玩味。 柳文彦道:“你走的每一步都走在别人前头,有时候不需要每一步都正确,但只要走在别人前头就够了。” “这一步,我要谢你!” 他举起茶盏相敬道:“以茶代酒,多谢你为香江做的事,往后我们同其他社团聊都有好理由了。” 带头作用很重要! 张国宾谦笑道:“呵呵,中华子弟深受鸦片之毒害,民族深受鸦片之毒害,既要挺胸抬头做人,断无两面三刀之理,对吗?” “柳先生!” “没错。”柳文彦赞叹道:“行得正,得心正!” “今日我邀柳先生来其实有一桩内地投资要跟柳先生聊聊。”张国宾席间谈道:“义海集团在缅北承包下三口矿区,为了方便玉料销售,希望能在内地瑞丽地区盖一座玉石交易城,当中的关系希望柳先生牵线搭桥。” 柳文彦略作琢磨便欣然答应:“我对张先生在缅北做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单纯从商业的角度来讲,张先生做了一笔好投资,从不单纯的角度来讲,张先生也做了一笔好投资啊……” 在内地看来那些守矿人名为员工,实为佣兵,好在一切既合乎国际法律,又合乎当地法律,对外开拓总是需要武力保护的,就算是对外经商一样,手中不握着刀,怎么从别人身上吸血宰肉? 全世界大集团都这样做。 张国宾算是克制的。 北面只会开心,不会否定。 因为,那里有颗大国之心。 不过,张国宾的经商层次确实不一样了。 柳文彦道:“而在瑞丽盖玉石城的事情,我会帮你联系有关单位,不过瑞丽为自治地区,傣族占总人口过半,玉石交易是当地人的主要收入,我们只能负责联系,剩下的事情要你自己去谈,如果当地有意见的话,我们也得尊重。” 张国宾笑道:“我明白。” 柳文彦犹豫片刻,承若道:“当然,张先生的集团实力雄厚,表现优异,对内投资额大,内地可以给予一些政策面支持,如张先生有需要可跟我通电话。” 张国宾点点头。 事情好办太多了。 张国宾在同柳文彦分开之后,却接到元宝的电话,元宝在电话里语气深沉,带着杀气:“宾哥,我重新核查了一遍太子道兄弟的情况,刚刚挖到一个最新消息,蜡烛同人合伙在油尖旺开了旅馆。” “他开旅馆是要做正行吗?”张国宾挑起嘴角,带着讥讽。 “最好是!”元宝出声道。 “莪们做事是讲规矩的,调查清楚再等蜡烛回来。”张国宾坐在平治车后座,挂断电话,蜡烛同新记的人马出发去金三角已经五天,按照时间算已经抵达金三角地区。 本次,新记是由向强亲自带人前去接头,把全部路线都走一遍,将来就等于正式接手这条线了。 此时此刻,向强,蜡烛几人正坐在两只亚洲象的后背,渡过一条卷满泥浆,碎石的季河,十几人则站在河岸旁目送他们离去… 会有当地民兵带着其余人前去外围营地休息,更入丛林者将会见到金三角最大卖家永猜! 夜晚。 大本营内,火光明亮,气氛热烈,永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举行欢迎晚宴。整座军营里都热闹非凡,背着武器的童子军站在了望台上,拿着一个军用水壶饮酒,眼神扫视着四周。 一处火堆旁,几个舞女穿着亮片红裙,舞姿妖娆,眼神迷离,跳到一半有舞女发瘾跪在地上哀求士兵给货,当众为士兵服务。 向强坐在人群中身为贵客,拿着军用铁杯饮酒,三观受到严重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