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峰知道他心中的情谊,也知道他素来拥有极为完美的克制力。
所以怎么以来即便没有见过有过任何失控的时候,如今却听他怎么大大方方的将这话给了出来。
不禁有些咋舌道:“顾先生,你……难道就不怕皇上听到会多想吗?”
没错,楚昭文的确很有容人之量,也是个难得一见的明君。可是感情之事和这些似乎没有干系。更为重要的是,难道以顾辰南的聪明。当真看不出来楚昭文,为了宋倾城可谓是什么都可以不要吗?
试问如此深入骨髓的爱恋,岂会容忍他人掺和一脚?
顾辰南自是明白他的担忧,却什么也没多。
而是朗声一笑道:“你不会告诉皇上,所以他也不会多想的。况且顾某一直觉得,现在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
听到这话后苏峰微微一愣,可待他反应过来后。
又不得不抬眼认真的看了看眼前人,郑重无比的颔首道:“自然,今日我与顾先生的谈话,苏峰绝不会让第三人知晓。”
既然如此那不就好了嘛,顾辰南没有多什么。只是了然一笑,举手投足间满身君子之风。撇开身份不,苏峰当真觉得他与皇上。都是无双风华的两个人。若是他身为女子要在他们二人之间,择选一个怕是他也无从选择。
所幸的是,宋倾城没有这样的烦扰。或许真如他所言那般,现在的一切便是最好的安排。
金陵城,关雎宫内。
楚昭文看着床榻上总算苏醒之人,轻声问道:“城儿,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宋倾城摇了摇头,朝着他淡然一笑,“没有了,让皇上担心了。臣妾已然无事了。”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还是知道的。当真无事么?不过也只是暂时的而已,自从她生下皇子公主以来,便一直孱弱无比。
起初的时候,她还相信太医所是因为生产让她耗损过大。好生调养以后,便会康复。
可怎么久过去了,她的身子不但丝毫没见起色。反而是愈发的严重了起来,加之这次无辜晕厥。许多事情她便想明白了。
可楚昭文想要瞒着她,她自然也不愿意破。
“那就好。”楚昭文像是看着稀世珍宝一般,轻轻的将其揽入怀中,低声道:“放心,城儿有朕在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嗯,城儿相信皇上。”宋倾城伸手,轻轻的扶平眼前人眉间的皱褶,柔声道:“皇上,时辰也不早了。今晚要不就留下了陪陪城儿。”除了这关雎宫,帝王从来也不去其他嫔妃寝宫留宿。
若是他不在关雎宫便是彻夜在永和殿批阅奏折处理政务,现如今因为北齐王要突然到访。
他已经许久没有好生歇息过了,他自个不觉得可宋倾城瞧着他这眉眼的疲惫。终归还是十分的不舍,便像趁着这个由头将其留下来。
楚昭文心知肚明,却也没有拆穿。反而是笑道:“好,朕陪着皇后。”
伴随着一夜的安宁后,翌日醒来宋倾城的身子倒是见好了不少。只是自哪以后原本,已经鲜少入宫的顾先生。身影又再度频繁出入了宫城,而他身边也总是跟着一个白袍青衣的男子。容貌一般可周身却弥漫着一股药香,让人闻着很是心旷神怡。
这不,他方才诊完脉。宋倾城就不由得轻笑起来,“不知令公子是熏的什么药草,竟如此的好闻?”
令子阑正专心研究她的病症上,并没有留意她的话。直到顾辰南伸手轻轻触碰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浅笑道:“回娘娘的话,草民身上的药香是与生俱来的。与熏香无关,不过若是娘娘喜欢。草民倒是可以替娘娘配上几幅相似的味道。”
虽不可能像他这般持久留香,但当时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宋倾城含笑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令公子了。”而后便吩咐浅夏同他一道去药,每回皆是如此。但凡令子阑入宫后,必定是先替宋倾城诊脉。而后便去太医院取药煎药,一些列的事情都由他与荷叶亲力亲为。
绝不假手与他人,于是见他们都走了。宋倾城才轻声道:“顾先生,请留步。本宫有些话想要与顾先生。”
顾辰南微微一怔,瞧着她浅笑安然的脸有种不好的预感划过。
可面上还是故作镇定的拱手作辑行礼道:“娘娘,有何事要。顾某定然洗耳恭听。”
瞧着他站在三步开外的地方,且一身笔直挺拔的样子。看的宋倾城不禁哑然失笑道:“顾先生,本宫知你是南夏第一雅之人。也知道你俯仰之间彬彬有礼,满身皆是君子之风。可是即便是如此,你也无需如此拘礼啊。且本宫听荷叶,我俩也算是故交。”
他这个模样,宋倾城实在不知道等下的谈话。她该要如何继续,或是该要如何开头。
顾辰南闻言却纹丝未动,面上更是愈发恭谦,“娘娘笑了,娘娘身份高贵与顾某乃是云泥之别。故交二字愧不敢当,只是顾某终归是外臣。与娘娘共处一室本就不妥。如今这样也是必要之礼。”
诚然严格起来他连外臣都不算,因为他压根不是朝中官员。顶多算个外人,可顾辰南深知他若是如此。
按照宋倾城的脾气定会不喜,于是才将这两字稍微转换了一下。原以为她便不会有太大的抵触,却不曾想面前人竟还真动怒了,“顾先生,怎么莫不是嫌弃本宫一介女流之辈。不屑同本宫话,连靠近些都不愿意吗!?”
她如今的身子可不能生气,而且他也并没想让她生气。
于是愣了愣,抬头对上她认真的眼神。最终顾辰南妥协的走进了两步,却再也不往前走了。
见他如此,宋倾城失笑的拍了拍身下软垫,“顾先生请上座,本宫委实有些话想要与你私下聊聊。”完见他不懂,宋倾城倒没有逼迫于他。这样朗月清风之人岂是她能胁迫的?
可当顾辰南看清楚,她唇瓣轻启吐出来的那三个字后。一双剑眉陡皱,瞬时缄默不语。
半响后,终于坐立不安的来到了软垫前,疏疏远远的坐着道:“娘娘,顾某已经按照你的话做了。你现在可以对顾某了。”
宋倾城抬头盯了他一瞬,压低声道:“顾先生,本宫并非身体不适而是中了,那北齐公主留下的蛊毒是否?”
听到他这句话,顾辰南心头陡然一惊,若非她的是北齐公主而非北齐王。
他甚至都怀疑是否有人走漏了消息。可很快他便平复了内心的波澜,面色平静而从容道:“娘娘,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属下从未听过,这等无稽之谈娘娘也切莫放在心上。”
“无稽之谈?”宋倾城似乎并没有被他唬住,反而是眯了眯眼,笑容肆意道:“那如此看来并非,已亡故的齐月了。下毒之人乃是北齐王齐晟对吗?”
这,这……他了什么吗?他什么都没啊,她是如何发现破绽的?
第一次,顾辰南感到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没,没有的事情。皇后娘娘,这定是有人居心叵测故意造谣。还望娘娘可以将那人出来,属下定会如实禀告皇上。让其整肃宫城绝不让谣言霍乱后宫!”
他的分外言辞凿凿,言辞中更是带着难得的厉色。
可惜宋倾城却是一个字也不信,反而是低头一笑,“顾先生,你可知道你谎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和平素有什么不同吗?”
能有什么不同?顾辰南觉得她这一定是在诈自己。没错,无论是那北齐公主,还是北齐王,乃至是满朝文武他都可以轻易骗过去。难不成还骗不了她怎么区区一个女流之辈,不,这定然是不可能的。
但当他听到宋倾城接来下的话时,他却真是一时间语凝的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顾先生,你话的时候左边的耳朵会微微动一下。很是轻微的动作,寻常人不易察觉。可不巧本宫却看的很是清楚。所以,顾先生莫要再装下去了。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的,既然本宫都猜到了又如实告知于你。定是要事想求你相助的,你就莫要再同本宫虚以为蛇了。”宋倾城很是淡然的着。
她都这样了,顾辰南还能如何。
自然只能承认道:“娘娘,虽这的确是北齐王下的蛊毒。但正如娘娘所见那般,子阑是足以应付的。所以还望娘娘勿要多想。”
宋倾城不想揭穿他这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谎言。只是晒然一笑道:“本宫,相信顾先生和令公子,只是凡事都有万一。倘若本宫真的挨不过去,希望顾先生可以答应本宫一件事情。”
顾辰南闻言,心底宛若惊涛拍岸般。届时翻腾过许许多多的想法,他想要绝不可能会有那一。也想要只要有他顾辰南在的一,他便定然会救她。
然则这些话最终没有付出于口,反而是演变成了,他声音沉沉,语带凝噎道:“娘娘,有任何吩咐你尽管。属下定当竭力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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