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这话一说出来,身后就爆发出阵阵的掌声。
百姓们又不是傻子。
这上头当官儿的是不是真为他们着想,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只是有时候碍于对方身份,那是敢怒不敢言。
杭州城里,开明的人可不少,见着顾家母女这么被欺负,他们当然是盼着有人能站出来,帮帮她们的。
还好,若音出现了。
若音说完这些话以后,苏培盛那儿带来的人也就纷纷上前,一个个的官兵们,将杭州知府、顾老爹就给抓了起来。
张家人被吓着了,站在原地,一时忘了走。
若音就看向他们,便问道:“怎么?还想站在这儿,继续看看热闹吗?那就得当心,别把自个儿看进牢狱里头去了!”
“……”
张家人一听若音这话,纷纷回过神来,拔腿就跑。
他们跑到衙门口时,有些不屑于张家这样趁人之危,欺负人的百姓,还偷偷对着他们吐口水呢。
更有甚者,还在后头踢了他们一家。
弄得张家刚刚那个站出来说话,长得就一脸尖酸刻薄模样的老妇人直接摔了个狗啃屎,好不狼狈。
当然。
衙门里头的若音自然没有瞧见张家怎么回事,反而是顾招娣那儿,见事情解决了,也跪着到了若音跟前。
“老爷,夫人。”
顾招娣十分郑重地对着若音磕了一个头,就道:“多谢二位帮了我们,这份大恩大德,我必报答!”
“还请老爷夫人不要嫌弃,给我一个机会。无论你们希望我去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顾招娣说得认真。
若音看着她,忽然就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帮你,从未想过要你怎么报答,而是觉得,你值得而已。至于我希望你能去做的事情,倒是有一件。”
若音笑得温和。
顾招娣瞧着,心都跟着暖了下来,她觉得,此刻的若音,就跟天上的天神一样,光芒普照大地,给了她救赎。
“是什么?”
顾招娣问着,不由的就在心里下定决心,无论若音说的是什么事儿,她都要努力去办到!
“好好活着。”
若音莞尔一笑,道:“身为女子,在这世上立足不易。我瞧你也是个愿意努力奋进的,所以私心里也希望,你能活得更加勇敢一些。”
“今日之事后,虽说你们逃离了苦海,但也免不了会有不少的风波。世俗的眼光,总是难以去改变的。”
若音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顾招娣的行为,落在某些迂腐的人眼里,只怕会觉得她不孝,忤逆父亲,竟然还唆使父母和离。
她将来要面对的压力,也不会小。
若音自然不希望这样一个阳光乐观的女孩子,被这些事情压垮。
顾招娣愣了愣。
她本来以为,若音要对自己说的,会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却没想到,只是让她好好活着。
顿时。
先前那些就在心中萦绕着的感动的情绪,再次扩大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程度,顾招娣哭了出来,猛对着若音点头。
“我站出来,保护妹妹和额娘,就早已想好以后会面对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夫人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活着!”
“嗯,那就好。”
若音点点头,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她也得离开这里了。
至于顾招娣。
若音想着,又对苏培盛道:“那顾老爹也不是个有人性的,你待会儿去一趟顾家,将那些金银细软都给清点一番。”
“虽说是要和离,可这些东西也千万别被他占了便宜。”
哼。
欺负顾家母女俩,还失手掐死了小女儿,若音只让他蹲几年牢狱,已经是便宜他了,至于顾家的财产?
想都别想!
净身出户,已经是若音最大的底线了。
“是。”
苏培盛那儿应了,若音就招呼着顾招娣,先上了苏培盛刚刚给安排在外头的马车,先送顾招娣她们回家。
杭州行宫。
若音和胤禛回去时,都过了晌午用膳的时辰了,他俩都饿得很,也没再耽搁,就回去用午膳。
正巧。
院子那边,弘晴带着言蹊、弘昱坐在门口的秋千上,就等着若音和胤禛回来了。
“皇阿玛,皇额娘,你们可算回来了!”
弘晴看见他俩,忙走了过来,就道:“皇阿玛和皇额娘先前说,今儿会早些回来。言蹊和弘昱,就一直惦记着和你们一块儿用膳呢。”
“谁知,不知不觉,就到这个时辰了。”
言蹊听哥哥说话,虽然不太懂,但还是“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道:“皇阿玛,皇额娘,饿饿,饭饭!”
她饿了,想吃饭,要跟皇阿玛和皇额娘一起吃!
这回南巡,璟婳留在了京城,毕竟女学刚刚开办,她身为嫡公主,在女学里学习,能起到带头作用。
璟婳心里清楚这一点,也就主动提出要留在京城这事儿。
至于弘时、弘晴、弘曜、弘曦他们几个,虽然也随扈南巡了,但是教习他们课程的夫子也都是跟上的。
自然,这平时要上课,若音和胤禛基本上就是他们两个人单独出去的了。
就是弘昱和言蹊还小,不用上课,若音就偶尔带着他俩在西湖边走走逛逛。
今儿回来,若音原本想着这都午时多了大半了,若音原以为弘昱和言蹊至少都用了午膳,正在午睡了呢。
谁知,这俩孩子竟然叫了弘晴,在院子里等他们回来。
若音看着可爱的孩子们,心就软了下来,蹲下来轻轻地摸了摸言蹊和弘昱的脑袋,这就牵着孩子们,进屋用午膳了。
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里,若音都待在行宫里陪伴孩子,偶尔得空,也会带着言蹊和弘昱去坐船。
同时。
若音帮了顾招娣,也是想着好人做到底的,便让苏培盛一直留意着顾家那边的情况。
这天傍晚。
若音和桂嬷嬷带着俩孩子从西湖的游船上头下来,苏培盛急匆匆的就跑了过来。
“皇后娘娘。”
苏培盛禀报道:“前头传来消息,说是隆科多大人那儿经过走访,已经确定了这个杭州知府,平时办事不利。”
“喜欢和稀泥,贪图享乐,不好好为百姓做事儿的事情了。甚至,他还有几笔贪墨的银子呢。”
“数目虽然不大,但这怎么说,也是违反法纪的事儿。皇上已经下令,将其革职,然后流放宁古塔了。”
流放宁古塔。
宁古塔位于边地,十分苦寒,且路途遥远,流放的路上也异常辛苦,这个杭州知府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合理合适的。
若音想着,就又追问道:“那张家、顾家的人呢?还有那顾老爹!进了大狱了吧?”
“进了。”
苏培盛犹豫了一下,忽然道:“就是这顾家…发生了一件事。奴才这会儿急着过来,也是想跟您说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