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明愿跟在容翊身旁,想到昨晚他说的话。
既然现在是盟友,那应该开诚布公,坦诚相对。
她毫不犹豫的问道:“你非要拽着我一起去找孙大夫,是不是另有话说?”
容翊偏头斜睨了她一眼,也没隐瞒,反问一句:“你那个符咒当真那么灵验?”
佛明愿心中咯噔一下,顿时蹙眉:“昨晚,你跟踪我了?”
“听见动静,怕你跑了,我便跟上去看看。”
佛明愿:“……”
这狗男人,她压根就没发现,而且回家的时候不说,现在才问出来,那也就是说,他对大房二房并没有太深切的感情。
佛明愿呶呶嘴,硬着头皮回答:“也不一定完全奏效,要看她们干了多少心虚的事了。”
容翊没有回话。
佛明愿心里莫名虚得慌,心想这狗男人脑子里想啥呢?
不会觉得她太坏,要出尔反尔吧?
然后把她赶出家门?
完了完了,昨晚就应该再谨慎一些。
不过这狗男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她,又提前返回家中,莫非有飞檐走壁的本领?
若真是那样,她还真想学学古人的轻功呢……
容翊听着佛明愿的心声,只觉得这个后世来的灵魂,真是有趣。
他侧眸看着她,眸中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对你的本事很好奇。”
佛明愿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抬眸看了一眼他,十分谦虚回答:“我也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不算啥的。”
“你那梦魇符能卖吗?”
“啊?”佛明愿一时半会想不太明白,狐疑地盯着容翊,“你要买梦魇符做什么?”
“我看你那梦魇符生效很快,若是这一招用在战场上,岂不是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攻破敌人心房,所以问问。”
佛明愿放下了警惕,无奈笑道:“这个卖不了,因为需要人的生辰八字和性命,战场上那么多敌军,上哪能统计全乎了。”
容翊有些失望,不过转瞬即逝。
本来他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
万一有用,对于战场而言可谓是一个气招。
但实施起来困难重重,那便算了。
佛明愿这才想到容翊原先是在战场打仗,如今他伤势好转,又问起这些,莫不是要回战场?
若真是那样,简直再好不过!
赶紧走吧,她也能舒服自在一些。
容翊听到佛明愿的心声,本来翘起的嘴角很快被他扯平。
这女人,这么盼望着他离开?
他眼神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伤及容家的事情不要做,不然我不会包庇于你,今天这个事就这么过去,日后大伯母她们犯不到咱家头上,我不希望看见你再用道术对付她们。”
“哦!”佛明愿现在被容翊拿捏住把柄,只能乖乖答应。
心里忍不住骂咧。
真狗!
她可是为了容家出头啊!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容翊嘴角一抽,“快走吧,二堂叔还等着看病呢!”
佛明愿低着头老老实实跟着他。
容翊心情不太爽利,补充一句:“我战伤未愈,就算好了也不用再回战场。”
佛明愿错愕的抬起头,心想这家伙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真奇怪!
她讪讪的摸着鼻子,心想自己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佛明愿看着容翊迈着流星大步,已经走远,立即小跑着跟了上去。
很快,两个人领着孙大夫回了周家大房,经诊断,周大钧摔断了尾骨,需要卧床静养百日,这段时间不能做劳力活。
好在二房男丁多,周大钧歇息个二三个月也没太大的影响。
周李氏却闹得要死要活,哭天喊地,被发怒的周大钧骂着收拾东西回了娘家,周李氏一走,儿子儿媳纷纷觉得清净多了,没一个人想去周李氏的娘家接她回来。
足以可见,整个二房的人,是有多么厌恶周李氏。
周吴氏苏醒之后,听着家里人的描述,顿觉自己触犯祖宗神灵,不仅送了东西来容家,还买了香烛纸钱亲自去了太奶奶的坟头赔罪,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因为大房家的事情,佛明愿弄到快晌午,才做好小龙虾,只不过今日的量足足有一百斤,用了两个特大的陶坛盛着。
她实在弄不动,便喊着容翊去叫了村里赶马车的老刘。
但时辰太晚,老刘和赶牛车的张大爷都已经去了镇上。
佛明愿叉着腰站在院子里,看着辛辛苦苦烧好的小龙虾,又看向容翊他们问道:“咱村里还有谁家有板车啊什么的吗?这一百斤的小龙虾加上汤汁和坛子太重,挑着去镇上既耽误时间又累人,肯定不行。”
容周氏一拍脑袋,想了起来,“王老秀才家不是有马车嘛,要不去跟他家借一下,实在不行咱们也可以给租子钱。”
佛明愿有些无奈,问道:“除了他家,就没旁人了?”
容周氏摇了摇头,“没有了,让阿翊去借一下就好,他们家不愿意借,咱家就出钱呗,总不能让这小龙虾都坏在家里吧?”
现下好像只能这样了。
佛明愿看向容翊,试探着问道:“要不你就去一趟王家?”
她怕容翊心里还计较着之前和王振繁的事,所以心里有点虚。
“好,那我去问一下。”容翊却一脸淡然答应,说着朝着院外走去。
佛明愿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站在一旁阴凉处等着,院门口传来一道热情的声音。
“婶子,你这在家天天做什么好吃的呢?”
虎子娘走进院里,鼻子一直嗅着飘着的香味,窄小如鼠般的眼珠子四处乱瞅。
容周氏客气一笑:“就随便折腾点虾爬子,没啥好东西,你们吃了吗?”
虎子娘闻言,笑得堆起褶子。
“还没吃呢,这不是友根去镇上办事去了嘛,还没回呢。”虎子娘说完,又斜睨了一眼佛明愿,露出一口大黄牙,感叹道:“啧啧,这阿翊媳妇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啊,瞧着都随和不少。”
佛明愿冲着虎子娘点了个头,算是打过照面。
虎子娘瞧着盖着的陶坛,小声问道:“婶子,你们家这几天是不是全靠这虾爬子挣的钱啊?”
容周氏应了一声,“是,明愿瞎折腾着弄的,挣点糊口钱而已。”
“哦,那还不错,不过婶子你们可得注意点,昨晚我听见我大伯母他们说你家这事了,估摸着他们惦记着你家这挣钱的好主意嘞,今早还喊我和友根一块去抓虾爬子,我没同意,她老人家不高兴,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虎子娘边说边盯着陶坛直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