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一瞅着铜镜中黑黑丑丑的自己。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郑兄弟,你在家吗?”
郑天一刚想弯扶女子,被院子外粗野的男人声音打断。
郑兄弟?
来找他的?郑天一本能地看向女子。
听到门外的声音,女子秀气的双眉,狠狠地一蹙,眼里的神色既哀又怨,看到郑天一看她,直接扭开头,并不打算替他解惑。
“郑兄弟。”
院子的木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只见一个皮肤黝黑,衣服肮脏,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
那男人的右手提着一小块猪肉,左手提着一壶酒,郑天一回过神时男人已经来到屋子门口。
男人把手上的猪肉和酒往女子身前一递,然后厉声厉色地大声喝道,“你这小贱蹄子,有没有点眼力,本大爷都来到你跟前了,还不知道主动过来接,本大爷要是不高兴,就让郑兄弟马上把你休了扔出家门。”
刚才看到男人,稍微转过身背过去的女子立即回身,白皙的小脸上写满了惧怕,接过猪肉和酒的指尖颤抖不已。
泪水悬满了眼框,却强忍着不敢滴落,可以看得出来,女子对这个突然到访的男人又恨又怕,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郑天一生平就见不得大男人欺负小女子,更何况这女子还是他现在的妻子。
这男人是什么东西,一进他的家,就对他的妻子大呼小叫。
郑天一刚想出声,怎料男人的声音比他的还要快,“还愣着?快拿去弄了一下,今天我要和郑弟畅饮一翻。”
“是,李哥,奴家马上去弄。”女子低声道。
女子的头低得很厉害,郑天一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但是从她抖得不像像的调子可以听得出来,她哭了。
女子说完,便提着肉和酒转身往外走。
“哎……”
郑天一想阻止女子却被那个叫李哥的男人拦住。
“兄弟,我听说你掉进河里睡了几天,你现在没事了吧,前些天我听别人说,你都要断气了,我看挺好的,呸,外头那些贱人,就盼着我们不好!”
男人说得口水乱喷,也没等郑天一招呼就自行坐下。
郑天一静静地看着男人,他没有出声,是因为一直在大脑里搜寻原主有关于这男人的记忆。
这个男人叫李大强,有一点李大强说得对,原来的那个郑天一确实是搁屁了。
这李大强也是岭脚村的村民,和原来的郑天一是村里有名的恶霸。
平日里两人又懒又恶又穷,从不下地干活,也不外出谋生,两人都娶了妻子,却让妻子养着,天天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稍微不顺心还打妻子,拿妻子出气。
刚刚郑天一的那个妻子只是被打断了一只脚,算轻的,李大强的一个妻子被李大强打到半死,然后写了休书扔出家门。
但即使这样,也没有人把他们告到官府。
大同王朝连年战争,加上三年的大旱和蝗虫灾害,整个大同王朝缺粮缺男丁,很多女子成年后没办法嫁出去。
富贵人家还好,如果是一般家庭,家里的男丁结婚又有下一代后,那些没能出嫁的女孩就被赶出家门在外流浪,大同王朝这几年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无家流浪女子死亡。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王朝的国君提倡适婚男子最少娶三个以上妻子,如果娶四个以上,王朝还有奖励。
但即便这样,很多男人还是不敢多娶,毕竟天灾人祸之下,谁家不是缺衣少粮。
李大强和郑天一都娶了三个以上,所以即使有人告到官府,他们也不会受到重罚。
李大强起身,把院子里转个遍才回来。
一来到郑天一面前,又扯开嗓门问,“老弟,怎么只有陈老五那个崴脚儿在家侍候你?”
郑天一一愣。
只有?
为什么李大强说只有。
难不成除了这女子,他还有其它妻子?
唉。
别的先不想,处理完当下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陈老五?
那姑娘姓陈?
郑天一看向院子左上角的厨房,那个温柔的女子围着破破烂烂的灶台忙碌着,她就是陈老五。
老五是小名吧。
五姑娘,现在郑天一还不知道陈老五的真名,就暂且叫她五姑娘。
“老弟,我在跟你说话呢?从我进来开始,你好像都是懵懵的状态,跟平常的你不像呀?”
郑天一的思绪是被李大强的声音打断,他回过神来,“啊,哪里不一样?”
“瞧,就是不一样。”李大强瞧着郑天一道,“居然没骂那个崴子,对她态度那么好。”
说着,李大强倾身上来,伸手想摸郑天一的额头,“是不是掉水里,把脑子淹出毛病了?”
“去!”郑天一猛地挡李大强的手,“你脑子才出问题,离我远点。”
这李大强是多久没洗澡,靠近点就闻到一股酸臭味。
“她好好的,干嘛骂她。”郑天一有些恼。
人家姑娘有名有姓,李大强却左一句崴子,右一句崴子的,要不是他现在初来乍到还搞不清状况,他早把这李大强踹出门了。
“好?”李大强愣了一下,“陈老五好?你以前不是嫌她身子柔弱,脚又不方便,不能出去干活挣钱干活吗?还说要不是她几个姐姐求着,你早就把她休了,扔出门吧。”
有这些事吗?郑天一脑子有些乱,大脑里原主的记忆实在是少,而且还断断续续的。
郑天一想说,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钱他可以挣,干嘛要老婆养,但是他根本没有机会开口,李大强又在那哔哩啪啦的,“不过,你家那老五,长得确实和别人不一样,水灵水灵,皮肤白脸蛋好看。”
郑天一越听,心得越不得劲,作为男人,他太明白李大强的意图了。
主意都打到人老婆身上了,还好兄弟?
原主是瞎了还是蠢,兄弟交成这样。
“李大强,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滚!”郑天一瞪着李大强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