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一又看了一眼花厅里的姑娘,仔细看,是感觉有点熟悉,可是他真不知道她是谁。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定不是陈家的小六小七,因为是小六小七的话,陈佳月不可能那么淡定。
“不认得,哎!”郑天一拍了一下小果的头,“佳月卖关子,你也卖关子?快告诉我,她是谁。”
“先生,她是陈大夫的女儿呀。”
“陈……大夫的女儿?”
陈大夫郑天一认得,他是蓝县幸存下来的大夫,在蓝县的补药,那个让小妖精陈佳柔哭着受不了的补药,就是出自陈大夫之手。
陈大夫没有儿子,医术只能传给女儿。
那女儿,10岁那会就通过了医女考核。
郑天一看向花厅里那张稚嫩的脸。
她就是跟在陈大夫身边的小姑娘。
被困在蓝县时,郑天一天天想着生存问题,哪里有心思留意这小女孩。
“现在的问题是,陈大夫的女儿怎么在这呢?陈大夫呢?”陈佳月疑惑地道。
“是呀!”小果也道,“陈大夫的妻子早亡,之后没也再娶,对于妻子留下的女儿,他宝贝得很,怎么啥得让女儿来这勾栏之地,除非……”
小果和陈佳月的目光同时看向郑天一。
“夫家,陈大夫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有可能。”
郑天一会医术,加上林府江都的宅子里有会医理的嬷嬷,老夫人近来身子又好,从到江都后,就没见请过陈大夫。
“刘妈妈,我看你是老了,眼神都不好了,这最后一个新娘子不漂亮。”
天香阁里有人不满意。
“是呀,跟我家的丫鬟没什么分别,个子又矮!”有人跟着附和。
“我觉得还没有我俯里的丫鬟好看。”
“刘妈妈,你说今年加一个新娘子,我还特别期待,钱也留到最后,结果就这样?你什么眼神呀,小爷我等了一年,你就选这样的货色?退钱!”
“退钱,退钱!”
参加天香阁的出阁会,不管抢不抢得到‘新娘’,只要参加都要交十两银子会费,然后再花银子加注给自己相中的‘新娘’身上,钱最多的,‘新娘’子就属于谁的。
这个过程就像开盲盒一样,加注后才掀开盖头,才能目睹新‘娘’的芳容。
玩就是赌博一样的刺激。
不过天香阁是长春街里的规格最高勾栏子,刘妈妈还有一个叫住‘毒’眼的外号,就是经她眼里挑出来的姑娘,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所以虽然是开盲盒,客人们也不用太担心。
其实陈大夫的女儿,并不算丑,长得挺清秀的,用一个成语概括,就是小家碧玉。
只是大同女子多,长得清秀的比比皆是,再加上来天香阁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小家碧玉在他们眼里,就是丫鬟的基本要求。
总的来说,他们来这里,不要是清秀,而是要惊艳。
“退钱!”
“退钱!”
“各位,各位!”刘妈妈高举双手,“要说漂亮的姑娘,我这天香阁少吗?”
刘妈妈说的事实,天香阁的姑娘,随便拉出一个,都是仙女级别。
“那你今天新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前天天香阁公布,说今年加一个‘新娘’,由往年的10个变成11个。
天香阁这个消息,可把城里有钱男人们乐坏了,想着今年总算能抢到了。
结果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所以那些人才那么气愤。
“最后一位新娘子跟别的可不一样。”刘妈妈声音高亢,“这个可是一个医女。”
“医女?”
“刘妈妈,你这天香阁不想开了?医女你也敢收!”
大同王朝最算最低级的医女,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受到王朝保护。
“哎约!”刘妈妈拍着大腿道,“大爷们,你们太高看我了,就是给我100个胆,我也不敢强迫医女当‘新娘’呀,这都是她自个愿意的,我说的没错吧,小凡姑娘!”
低着头的陈小凡,抿抿嘴,泪眼汪汪,看得怪可怜的,“是我自愿的。”
“医女倒是特别的,感觉新鲜的,长得也算可以,50两的定金也不算亏。”
“李公子,50两哪里轮得到你,我下的定金是100两”
“我下了150两。”
“你们都别争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站起来,“我刚刚下了280两的注,280两,应该没有比我更多了吧。”
这几年日子不好过在,280两一个晚上,确实算很多。
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从看台三步并两步走进花厅,来把陈小凡身前,一把把她拽起来,“让我看看,医女有什么特别之处。”
“哎哟!”刘妈妈甩甩她手里的绢子,“张公子,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别把我们家小凡吓到了。”
“去去!”张公子挥动着他的肥手,把刘妈妈推到一边,“大爷我花了280两银子,你叫我温柔?”
张公子拖着陈小凡从郑天一他们身边经过,直奔楼上的‘新房’。
经过郑天一他们时,看到郑天一,陈小凡起先是一怔,神色慌张,但仅仅维持一秒,便恢复如常,像是没有看到郑天一一样。
陈小凡个子本身就小,在200多斤的张公子手里,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
“砰!”到了二楼的‘新房’门前,张公子一脚踢开‘新房’的门,拎着陈小凡进去。
“夫家!”陈佳月抓着郑天一的手,用请求的目光看着他,希望郑天一能帮帮陈小凡。
她知道现在世道艰难,很多事情不应该管。
可说到底,陈小凡也是陈家的姐妹呀,心里像针扎一样。
郑天一点点头,扭头看向李昭。
“先生,您是想花更高的价格做小凡姑娘的‘夫家’吗?”
“嗯,你去跟刘妈妈说,我愿意出350两。”
“不行的。”李昭摇摇头,“天香阁的‘新娘’出阁都是下注模式,价高者得,这规矩就是知府大人来了,也不会改。”
“小医女,我今天晚上就是你夫家了!哈哈哈!”张胖子如雷般的笑声,从楼上传来。
“夫家!”陈佳月的目光一直望着楼上,既着急又忧心。
“先生,这事真不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