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一搜索了一翻原主的记忆。
原主原本就是一个好吃懒的村民,最远的地方只是蓝县,他的记忆里,荣都是一个离靠山村很远的郡都,比江都繁荣人郡都,是一个边关郡都,和领国有很多商业往来。
“嗯,江都实在找不着活了,有人说荣都活比较多,大姐就带着我们去荣都讨活。”
“那你们都干些什么活?”
“原本我们只要做绣工,但是这几年光景不好,绣工越来越少,工钱也很低,挣的钱每次拿回靠山村你都嫌少,一少你就把五姐姐拉出来当着我的面打,一次比一次打得厉害,我见到五姐姐最后一次,你把她打得都快没气了。”
“……”
虽然看不到陈佳兰的脸,但是郑天一能感受得到她讲这话时,牙齿咬得格格响。
别说陈佳兰,他听得都很生气。
郑天一托着陈佳兰的往上提了提,既让她更贴近自己的背,也表示他的安抚。
陈佳兰的呼吸有些重,郑天一稍稍回头,就看到陈佳兰紧紧卷着的拳头。
郑天一沉默了一小会才道,“小七,你要是太难受,就打我吧,没关系的。”
“打你?我狠不得咬死你!”
“啪!”
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郑天一的脖子上。
郑天一身子一怔。
“小七,你……”。
“啪啪啪!”
陈佳兰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砸到郑天一的背上。
郑天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
“小七!”郑天一急忙把陈佳兰放下。
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瞧得郑天一心疼。
“小七。”郑天一抬手拭掉陈佳兰脸上的泪水。
“不要你假好心!”陈佳兰拍掉郑天一的手,转身背对着郑天一哭泣。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陈佳兰转身面向郑天一,大大的眸子盛满了涛天的怨怒,“都是因为你贪得无厌,明明我们每个月拿回去的钱,从300个大钱成400个再到600个,你都不满足,次次都用五姐姐要挟我们,大姐和三姐姐被逼无奈,就去就去……”
“她们就去干什么?”
陈佳兰话到一半就断,把郑天一弄得一阵着急。
“她们,她们……”陈佳兰抽泣得全身颤抖,话都没办法说下去。
郑天一低头看着陈佳兰,语气尽量放轻放慢,“她们是去勾栏子了吗?”
“那倒没有。”
“哦。”郑天一心下暗松一口气,只要不是去勾栏子就好,“那她们去……”
“其实也不是她们,应该说是我们,为了能挣更多钱,我们夜里绣布样,白天大姐带着六姐姐去大户人家浆洗衣服,刷恭桶,每天晚上回来,她们都是又累又臭,手都被水泡烂了,但是她们忍着痛,简单吃点东西,马上又开始绣布样。”
听着陈佳兰的话,郑天一的脑里全都是陈家姐妹劳作的画面。
心里很不舒服。
“这些都不是最坏的,因为姐姐们生得俊,时常受到主家下人们的欺扰,她们要是反抗就拿不到工钱,所以有时候辛苦了一天,一个大钱都拿不到。”
“我和三姐姐会琴艺,我们日头上街卖艺,比大姐姐和六姐姐轻松一点。”
其实陈佳兰和她的三姐陈佳晴比去大户人家干苦力的更难,在大街地卖艺,街上鱼目混杂什么人都有,她们身边又没有男人保护,时常被街上的地痞骚扰。
陈佳兰都不记得自己到底从地痞手下跑多少次了。
为了不引起地痞的注意,她和陈佳晴还特意扮丑。
可是扮丑单靠琴艺,给钱的人变少。
郑天一听完陈佳兰的陈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家没被抄家前,也是一个高门大户,陈家的这些姐妹,个个都是金枝玉叶,哪里受过这些苦。
“小七,以后我不会让你们再受这些苦。”
“你?”陈佳兰的瞳孔里全都是不信任。
把她们推进深渊的男人,突然对她说,以后不会让她们再受苦,这真的很奇幻。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但是!”郑天一指指自己,“你不觉得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