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一这是要回去当他的平民。
如果这仗是郑天一打的,如此人才,国君肯定会下召郑天一上京入宫。
现在郑天一说仗不是他打的,看来他对朝堂庙宇并不感兴趣。
当初看到郑天一给国君写密信,把他创造的蜂窝煤献给国君,柏锟以为郑天一想进入朝堂,如今看来却不是。
郑天一这样的人才,不进入朝堂,那真的是太可惜了,这不仅是国君的损失,也是全大同老百姓的损失。
“先生!”柏锟用肯请的语气道,“如今我朝,积贫积弱,朝中党派混乱,国君需要您这样的人,大同的老百姓也需要您这样的人。”
郑天一看着柏锟淡笑不语。
过了许久,才漫不经心地道:“不知大人在朝中属于那一派?”
“先生。”柏锟道,“我一武将,只负责国君的安全。”
“哦~”
郑天一点点头。
柏锟的意思,他不参与党争,他只做份内之事,谁是国君他就保护谁,忠于谁。
“大统领,对不起,明早就启程回江都,在下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收拾……”
“那末将就打扰先生了。”柏锟抱拳弯身行礼。
郑天一心意已决,他再多说已无益。
可惜了!
“夫家。”
陈佳兰给郑天一披上一件披风,“地凉了,仔细着身子。”
听着陈佳兰这话,郑天一扭头看向室外。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了。
“谢谢小七。”
“夫家,你为何要诓大统领呢?”
以她对郑天一了解,既然给国君密信,那就是代表着他要助国君,要参与大同庙堂之事。
柏锟离去时的失落伤心背景,让陈佳兰有些难受,如果陈父还活着,就是和柏锟这般年纪。
陈家的那场浩劫当中,柏锟也间接帮了不少陈家的忙。
如果不是柏锟,如果不是他只护国君的忠心,现在的国君,就是完完全全的傀儡。
因为柏锟的禁卫军只听令于国君,有了柏锟的保护,朝中的势力才不敢那么放肆,裴元澈才能发一些吕莲生不太在意的召令。
比如下令不再追缉陈家姐妹,陈父陈母已死,陈家的案就此了结,任何人不得再提。
“因为……”
郑天一微微俯下身,方便于踮脚给他系披风绳的陈佳兰。
因为借箭那天晚上,他从柏锟的嘴里了解了现今大同的整个朝廷。
现在的大同,朝中混乱,各方势力盘据,裴元澈完全被吕莲生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架空。
把夺回绵都的助劳全归于柏锟,有助于柏锟在朝中提高威望,因为裴元澈身边只有柏锟。
而且他现在入朝的话,等于裴元澈身边除了柏锟又加了一个人。
为了能一直架空裴元澈,朝中那些势力肯定不会让他轻轻松松立于朝堂之中。
他不怕死,也没那么容易死。
可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家中有老人妻子孩子。
朝廷势力纷争,本就是你死我活,他以及裴元澈现在的势力,都不能给予他家人百分百安全的保护。
因此,他现在不能入朝,最少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入朝。
“因为什么?”久久等不到郑天一说下去,陈佳兰忍不住问。
“因为……”郑天一看着神情清冷且成熟的陈佳兰,心下突然起了玩心。
这小丫头,明明只是一个十来岁的花季少女,却老是把自己弄得跟二十六七一样。
“哎,你这样绑怎么绑得好!”
郑天一责备给他系披风带子的陈佳兰。
???
陈佳兰一脸的不解。
这样不好吗?
她调了一下打结的位置,然后她再三确认,感觉这样绑应该没问题了,不松不紧的,既不会轻易掉落,也不会勒到郑天一。
“哪有你这样绑的!”郑天一却依旧不满意。
被郑天一的一再嫌弃,陈佳兰的极其低落。
“夫家!都是我不好,笨手笨脚的,我让六姐姐来吧。”
话落,陈佳兰放开披风系带,想从郑天一身前退离。
郑天一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陈佳兰,他对要逃跑的陈佳兰命令道,“回来!”
鲜少见到郑天一这么严肃,陈佳兰有些害怕,“夫家,我……”
郑天一不出声,陈佳兰也不敢走了,她头稍稍抬起,看到一脸严肃的郑天一,马上又低下头,轻轻地咬了一下红润的唇瓣,才挪着小步子,很慢很慢地走向郑天一。
郑天一看着挪着小步子,用着蜗牛一样速度向他靠近的陈佳兰,忍不住笑。
这才是一个少女该有的神态嘛。
“系好再走!”郑天一道。
陈佳兰又轻轻地咬了一嘴唇,深呼吸才抬手给郑天一系披风带。
也不知道是害怕郑天一,还是怕自己系不好,那双细白的小手,在郑天一胸襟前不停地发抖。
郑天一看不下去了,抓住陈佳兰的手,“我有那么可怕吗?你看看!”郑天一指指他和陈佳兰之间的距离,“我和你隔得快有条河那么远了,你怎么系得好。”
“这样!”郑天一把陈佳兰拉到自己身前,“是不是好多了。”
“嗯。”陈佳兰声音小小的,她现在和郑天一几乎没有距离,“奴家是怕逾越了。”
“你我之间,我是夫,你是妻,哪有逾越这种说法。”
“可是你一直不肯要我,奴家现在还不算是你的妻。”
当然,陈佳兰的这话句,郑天一是完全听不清的。
因为那么清冷内敛的她,怎么可能会把如此直白的话说得大声呢。
“什么,佳兰你说什么?”郑天一是感觉得到陈佳兰说话的,他侧头俯下身子,“可能是外面风大,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我没说活呀。”不是吧,她刚刚明明说得连自己都听不清,夫家听到了?
陈佳兰吓得心颤,窗外刚好有风拂进来,吹乱了陈佳兰的头发,发稍盖住她的脸。
郑天一伸手拔开散落在陈佳兰脸上的发稍。
……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立即撞入郑天一的眼帘。
此时的陈佳兰,就像晨间的花蕾,娇羞地立在那里等待着采摘。
情动就在那一瞬间萌生。
“今晚等我!”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