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纳兰雨诗微微颔首,“我会多接近永平候的,这会儿永平候就在太皇太后宫里,今个儿,我还没过去侍疾。”
“今个儿不急。”秦盛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纳兰雨诗的肚子,“新王登基不久,你就入宫了,这也快两年了吧,你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当初手握重兵的秦盛之所以不反对,李恩光和吕莲生拱弱子裴元澈上位,除了觉得裴元澈好控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皇后的位子,是他外甥女纳兰雨诗的。
现在纳兰雨诗迟迟不诞下皇子,她这个后位就不是那么好坐了。
就算保住,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后,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之前有李恩光和吕莲生在中间拦着,现在李恩光完蛋了,吕莲生在宫中的势力虽然还没完全倒,但已经没办法限制纳兰雨诗。
“舅舅,这两年不仅我没有子嗣,其它妃子也没有,国君他……”纳兰雨诗实在是羞于齿启。
“这个我知道!”秦盛神情严肃,“我昨天让你去给国君施压,让他今天翻牌子,你去了没。”
“舅舅,我去了,还当国君的面教训了一顿萧淑妃,国君他答应今晚翻牌子,只是……”
纳兰雨诗面露难色,裴元澈今天晚上会翻她的牌子,这点纳兰雨诗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呈到裴元澈面前的,只有她一个人的牌子。
“我怕他不碰我。”纳兰雨诗垂着头,说出来的话,像蚊子那么小。
“他总归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会碰你,你不再是纳兰家未出阁的女孩,有些事必须学。”
秦盛沉思了一小会,“等会我出宫后,就让你娘带一个人进来,她是长春楼里有名的花娘,你好好跟她学学。”
“舅舅,你让我跟那些勾栏子的学……”
“勾栏子怎么了?”秦盛厉声打断纳兰雨诗的话,“她能让教你怎么把握国君的心,能让你诞下大同的子嗣,没有子嗣的皇后,就是一个虚名。”
纳兰雨诗低下头,作为世家小姐,一切都不能按自己的想法而活。
可能是感觉自己的话太重了,秦盛放软声音,“舅舅知道你难,可是诗儿呀,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有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你的母亲,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为他们想想。”
“舅舅,诗儿知道,诗儿会……好好学习的。”
家人,是每个人的软肋。
养心殿。
纳兰雨诗走后不久,郑天一就向裴元澈辞别,他的态度很坚决。
“先生。”裴元澈急忙道,“多留几日吧,是这殿住不舒服么,今天晚上我让你住秦和殿。”
秦和殿是裴元澈正式的寝宫,那里比养心殿大很多,也华丽许多,被裴元澈翻牌的妃子也是往那送。
“国君,在下只是一介草民,习惯了简约的住所,这般华丽的宫殿,草民却睡不好,今天醒来,身子就很不好。”
郑天一说这话时,跟咬牙切齿差不多,裴元澈昨天晚上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还没跟他说清呢。
从纳兰雨诗走后,郑天一直问则问,不管从哪个角度问,裴元澈都没有告诉他,昨天晚上的具体情况。
裴元澈有些不敢直视郑天一。
“让人把我的妻子带过来吧,她们现在一定很担心我。”
算了,郑天一不想裴元澈计较了,本想助他一把,现在看来没有必要。
他没办法接受那样的裴元澈。
“先生……”
看着去意已绝的郑天一,裴元澈的眼底闪过一抹悲伤,“你真的不愿意留下么?”
没人知道,这一刻她是有多羡慕陈佳月和陈佳兰。
是的,是她,不是他。
她真的好羡慕自己的两个妹妹,她也好想像妹妹那般,在他的身边,享受他的宠爱,但是当初她没有过门,而且……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龙袍。
她现在身不由已呀,当初她发了誓言的,此生一定要为大同的百姓负责,并让大同回到它原本的位置上。
“先生既然去意已决,那……朕就不留先生了。”
不知为何,看着裴元澈那悲伤的神情,那有些单薄的身子,郑天一竟感到有一些心疼。
哎哎,打住,打住。
郑天一急忙提醒自己,他不是那样的人。
“国君,定国候求见。”殿外突然有太监进来通报。
太监话刚落下,本来会在椅子上的裴元澈突然来到郑天一面前,把手搭在肩上。
郑天一本能地推开裴元澈。
“先生。”裴元澈在郑天一耳边用很低的声音快速地道,“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帮我演了这场戏,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