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澈抓着郑天一的手,又咬了一口他手里的葡萄,嘴里嚼着葡萄,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朕知道了,朕今天会翻皇后的牌子。”说着,裴元澈还伸了一个懒腰,“今天儿真是累。”
裴元澈说到累时,眼睛一直瞟着郑天一。
郑天一真接不下去,只得继续往裴元澈嘴里塞葡萄,他咬着牙微笑地道,“国君你怎么累着呢,国君刚刚明明说,你不是……累!”
裴元澈,你最好跟你刚刚说的那样,你不是那样子的人。
如果裴元澈真是那个,那这个忙,打死郑天一也帮不了,因为到时可能秦盛还没倒,他就先恶心死了。
“朕确实不累,朕……”裴元澈的手伸到郑天一的脸上,到了半道,他突然停下来,看向秦盛急急地道,“秦盛,你跪安吧。”
“国君,国不可一日无后,还请国君勤撒雨露。”
秦盛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他重复着什么国不事一日无后的话。
“联刚刚不是说,今天晚上会翻皇后的牌子吗?”裴元澈有些恼。
秦盛却一点也不惧,他抬起头,目光直直盯着裴元澈身边的郑天一,“请国君不要忘了,国君的身体,不是国君一个人的,是大同所有百姓的,请国君务必早日让后宫诞下子嗣,如有人从中作乱,当诛之!”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裴元澈再不让皇后怀有龙种,他就把郑天一杀了。
裴元澈盯着秦盛的眼睛里焠着火,则在椅子边上的手,紧紧地握在成一团。
李恩光刚倒,宫里吕莲生的势力还在,没兵没钱的裴元澈,秦盛想杀裴元澈身边的什么人,确实是轻而易举。
郑天一退离裴元澈身边,他用行动告诉裴元澈,要继续忍。
直到郑天一和太监们站在一起后,秦盛才对殿里太监道,“让敬事房上牌盘。”
那太监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向裴元澈,这还没到翻牌子的时辰呢。
“去吧!”裴元澈挥挥手。
今天秦盛不看着裴元澈翻牌子,他是不肯离去的。
敬事房呈上来的牌盘,意料之中只有皇后纳兰雨诗的牌子。
裴元澈翻了牌子后,秦盛才走,他没有让人把郑天一赶走,任由裴元澈留着。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并不想扭转裴元澈,后宫里,只要皇后一人有子嗣就行。
秦盛走后,裴元澈立即养心殿内的宫女和太监遣走。
“先生!”那些宫女和太监刚走,裴元澈立即起身,对着郑天一弯身施礼。
“国君,使不得。”郑天一也急忙起身。
“先生肯助寡人,寡人向先生施礼是应该的,请先生不要推脱。”裴元澈坚持给郑天一施礼。
裴元澈身子瘦瘦弱弱的,眼神却很坚定。
对视后,郑天一就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
裴元澈的礼得倒是挺正常的,但是他的话,却让郑天一有些嘀咕。
——寡人的余生,就有劳先生了。
这话,怎么听,像是要嫁给他一样。
而且裴元澈在他的面前,从来不自称朕,一般用寡人,急的时候还直接说我。
郑天一道,“国君心怀苍生,为了大同的老百姓,草民自会全力辅助国君,但是……”
话到这里,郑天一的语气变认真且严肃,“草民很喜爱草民的内人们,草民不会做辜负她们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裴元澈你要是敢对我动歪心思,他立即就走。
“先生。”裴元澈眼里闪烁着郑天一看不明白的泪光,“寡人明白,话说起来,寡人真的为先生的妻子感到开心,我大同女子命贱,像先生这样爱惜妻子的,着实是少。”
“妻好侧家宁,家宁则家旺。”
从现代穿越过来的郑天一深谙这个道理。
“好一句:妻好侧家宁,家宁则家旺。”
裴元澈重复着郑天一的话。
爹爹果然是她的福星。
“国君,现在应该是申时初了。”郑天一提醒裴元澈,时间不早了。
申时是下午三点到五点,这个大陆的黑夜比较长,即使已经是春末,每天五点多一些就天黑。
郑天一提醒裴元澈,是想跟他了解宫里现在具体的情况。
不过,在了解宫里的情况之前,郑天一想先知道昨天晚上,裴元澈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事。
不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搞清楚,他心里的疙瘩就解不开。
“草民以命相助,希望国君也能对草民坦诚。”
入了皇宫,进了庙堂,以后他的日子就是你死我活。
“先生……”裴元澈有些为难,眼神闪烁想回避昨天晚上的事情。
“国君昨晚对草民到底做了什么?”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先生又何必……”
“那草民就此告辞。”郑天一扭头就走。
“先生。”裴元澈急忙道,“寡人总归要一个子嗣的,萧淑妃她……”
“草民明白了。”
到了后来,郑天一才明白裴元澈这一句话的意思。
因为那个子嗣,是从裴元澈的肚子出来的,只是由萧淑妃代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