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一百个不愿意,自己在皇极宗混的好好儿的,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亲传弟子了,虽然还不是官身,但是只要在大楚朝的一亩三分地上,这样的身份是很管用的。
为毛要跟着你一个逃犯去浪迹天涯,草原上很好玩儿吗,除了草之外,就是牛马羊一类的动物,哪里比得上大楚的花花世界来的精彩。
难不成就因为你救了我,我就得听从你的安排?
事实上,你是为了救我妹妹,顺带着把我也给救了,这么说的话……
他转头看了一眼仍处在激动状态的妹妹,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儿。妹妹啊咱能出息点儿吗,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何必要吊死在这一颗歪脖树上?
他本想为自己找一个不去草原的理由,但现在的情况是,妹妹已经不假思索的答应,而自己身受重伤,不具备自己安全走出遗落之境的能力,还得仰仗萧辰。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实在是开不了口。
其实主要是担心萧辰翻脸,万一人家一个不高兴把自己扔下不管,那岂不是死定了吗。
他在心里拿定主意,只要一出遗落之境,马上与之分道扬镳。
而且,无论如何要让妹妹也悬崖勒马,跟着一个全国通缉的逃犯,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小侯爷跟师姐谈笑风生,表面上已经无视楚阳的存在,但他一直密切关注这位师兄的表情变化。
九世为人,小侯爷完全可以自称粘上毛比猴子都精,楚阳的那点儿小心思,早就悲叹看穿了。
跟小爷斗心眼儿,你还太嫩。
他故意选择远离皇极宗接待站的一条路,直至快要走出遗落之境的时候,楚阳才反应过来。
“师弟,咱们为什么要走这条路?”楚阳眼巴巴的问道,从他的脸上,可以轻松看出他很不甘心。
“这条路更安全。”小侯爷哼道:“而且能避免被接待站的人看到,师兄应该很清楚我现在是个逃犯,当然要选择更安全的路。”
楚月附和:“没错,万一碰上从接待站里出来的队伍,师弟就危险了。”
楚阳我听了这话为之气结,咬着牙心想妹妹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在皇极宗人人都知道,萧辰这家伙跟飘飘长老的关系不清不楚,不管是从长相、身材、地位还是实力,你都不是飘飘长老的对手,何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说实话,楚阳在很多方面还是很佩服萧辰的,但是作为楚月的哥哥,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妹妹跳火坑。
小侯爷转头看着他,语带双关道:“师兄啊,你现在身受重伤,至少还得三两天的时间才能痊愈,所以还是安心养伤,至于走那条路这种小问题,还是交给师弟我来负责吧。”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楚阳却无法发作,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小命在人家手里握着,而是平时聪明睿智的妹妹,竟然没听出其中含义。
他彻底死心了,怪不得人家总说恋爱中的人是傻乎乎的,我的妹妹啊,你醒醒吧!
两个时辰后,三人顺利走出遗落之境,这里距离皇极宗的接待站,有足足七八十里的路程。
楚月抬头看看天,然后问:“师弟,接下来咱们怎么走?”
小侯爷想也不想的说:“骑马,直奔草原!”
“好!”楚月直接点头答应。
楚阳再一次差点儿吐血,以后谁再敢在我面前说兄妹同心这种话,老子非打的他连老妈都认不出来为止。
小侯爷手一挥,面前出现三匹亡灵战马,其中最为神骏的,当然是他的专属坐骑大黑。
兄妹二人吓了一跳,楚阳忍着一身伤跳着喊:“这是怎么回事,萧辰你什么时候学会变魔术了?”
小侯爷用无比鄙夷的目光瞄着他说:“楚师兄,好歹你也是皇极宗的亲传弟子,别这么孤陋寡闻好不好,你变一个我看看。我是用了带有储存空间的饰品好不好,它叫大黑,是我的坐骑,剩下两匹你们随便选。”
楚月上前,伸手抚在其中一匹亡灵战马的身上,吃惊道:“它好像没有体温,不是说带有生命的东西,是不可以被收进空间饰品的吗?”
他耸耸肩,回答说:“它们是亡灵战马,严格说来不属于普通的生命体。师姐,等到了草原,我送你一个空间饰品,怎么样?”
“太好了,师弟你真是太好了!哥,你还愣着干嘛,别跟我说你伤重到了不能骑马的地步,事不宜迟快走啊!”
楚阳嘴里一边碎碎念,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翻身上马,三人绝尘而去。
西行的路途并不十分顺利,官府、楚军到处设卡,严格检查过往行人。
几乎是走一个时辰,就能碰到一处哨卡。
前两次,因为有萧辰和妹妹的“监督”,楚阳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掏出身份铭牌,对方一看是皇极宗的高级弟子,便直接放行。
到第三次的时候,他趁着萧辰不注意,对着检查的士兵使眼色,可对方愣是没搞明白他的意思,同样很爽快的放行了。
晚上,哨卡的数量有所减少。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萧辰建议让楚月出面对付检查,理由是楚阳师兄伤势未愈,负责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辛苦了。
就这样,他连跟人家使眼色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愧是大楚朝廷极力扶持的门派,不管是官府衙役还是当兵的,对拿着皇极宗身份铭牌的人极为客气。
但凡事总有例外,眼看就快要到边镇的时候,一处边军设置的哨卡,三人遇到了麻烦。
以往只需要一个人拿出铭牌,三人便可一起过关,这次对方要求三人全都出示身份证明。
楚月和楚阳当然没问题,小侯爷当初在宗门获得的铭牌还在身上,但那时见不得光的东西,上面清清楚楚刻着两个字——萧辰。
而哨卡的旗杆子上,就贴着同样写着他名字的通缉令呢。
楚月也想到他的身份经不起查,就上前笑着说:“几位,真是不好意思,我师弟出门匆忙,忘记携带身份铭牌,可否通融一下。你们也看到了,我和哥哥一个是皇极宗的内门弟子,一个是亲传弟子,怎么可能带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人同行呢?”
楚阳把头扭向一旁,心道咱们可不是带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家伙,而且这个家伙要把你我兄妹拐带到草原去。
哨卡士兵面无表情的说:“不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人,一律不得通行,别说你们是皇极宗的人,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照样不能过。”
楚月见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就不过,大不了我们绕路。
她刚转过身,士兵又说话了:“不但不能过,对于那些不能证明身份的人,还要抓起来严刑盘查!弟兄们,给我把那小子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