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溪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一般,后知后觉地开始疼起来。
看着她一双美眸变得雾蒙蒙的,傅允昂还以为她是在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心顿时就软了。
一手拦着她的腰,将人拉到腿上,傅允昂俯身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道:“放心,我早就不是当年任他摆布的人了,上次是意外,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
话说的如此笃定,他眼中却闪过一道冷光。
如果当年不是太过于信任与傅正友的血缘关系,还有老爷子看人的眼光,他是不会在车祸上面栽上一道。
浓烈的成年男性气息萦绕在呼吸间,顾梦溪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处,隔着一层衣衫,能听到一声声强而有力的心跳,给她无端的安全感。
气氛突兀变得暧昧起来。
连带着傅允昂的手都变得不安分起来。
“谁担心你了?”顾梦溪脸上一红,直接推开他站了起来,至高临下的望着他,“你自己安排好了就行,我可不想弈秋再陷入什么危险,或是没了父亲!”
她说的别扭,傅允昂却握着她的手,重重地“嗯”了声。
傍晚,顾洛慈将傅弈秋送了回来,脸上表情不太好看。
一来,她就问责顾梦溪:“姐姐说是能治好弈秋,怎么他现在还是一点好转都没有?你别不是在诓我!”
顾梦溪直接把傅弈秋拉到面前,确定他身上没有多出什么不该有的痕迹之后,这才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有傅允昂早上的话做铺垫,顾梦溪也不考虑含蓄了,直接怼道:“他亲爹还在这儿呢,我能对他做什么?用不着你瞎操心。”
“你……”傅允昂连头都没抬一下,无视的态度让顾洛慈涨红了脸。
“林伯,送客吧。”懒得再让她待下去碍眼,顾梦溪挥了挥手。
让她走?
她可是臭小鬼待了一天,可不是为了接送孩子的!
“姐姐,刚刚是我着急了,我只是担心弈秋而已。”顾洛慈迅速变了神色,颇为讨好地笑了下,“时间不早了,就让我在这里在陪陪弈秋吧,况且……”
她咬了咬牙,掐着掌心才把接下来恶心的话说出口:“我们姐妹自重逢以来都没有好好的说过话,现在终于有机会,叙叙旧也行啊。”
只要留她在这里,她总有办法再接近傅允昂。
只是可惜她上次的药居然便宜了顾梦溪!
“想跟我叙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梦溪嘴角上扬,眼底却是一片寒意。
顾洛慈迟疑一瞬,还是假模假样地道:“是啊,毕竟我们可是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姐妹呀!”
“好。”顾梦溪答应得爽快,还不等顾洛慈展开笑颜,就听她带着凉意的声音响起,“明天我就会去顾家摆放,我的好妹妹,你就在家乖乖等着我吧。”
她去家里做什么?
顾洛慈的心神都被这句话占据,一股强烈的不安席上心头。
然而不等她细问,顾梦溪已经吩咐人强行把她送走了。
“等等!”顾洛慈被拽出大门才反应过来,连忙喊了一声。
只是那些人都死板地听从顾梦溪的命令,顾洛慈挣扎的力道越大,他们手上的劲就越狠,这些年顾洛慈养尊处优,一身细皮嫩肉很快就被掐出了印子。
“你们是聋子吗?”顾洛慈揉着手腕疼痛的位置,对着守在门口的人怒目而视,“我可是傅……顾家的大小姐,你们这样对我,我一定要让傅老爷子帮我讨一个公道!”
两个保镖目不斜视,视她为无物。
顾洛慈正要继续,就听到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顾小姐,还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她头皮一麻,一转身,果然看到一个打扮得精致的女人,手里还牵着一条狗,俨然是一派贵妇作风。
“这么巧啊。”顾洛慈一直自诩名媛典范,被人看到这么失礼的一幕,脸色都有些僵硬,却不得不打招呼。
尤其是在看到眼前这女人出身相貌都不如她,偏偏嫁了个好两个,地位水涨船高,还经常带着一些人奚落她,顾洛慈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是被傅先生赶出来的?”女人能嫁进富贵家庭也是个人精,只需扫一眼就能猜到大致情形,面上看着亲热,开口就是满满的炫耀感,“我老公和傅先生有生意上的往来,正好傅先生结婚之后我家一下没来得及拜访,你要是真想进去的话,不如我带着你一起?”
顾洛慈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想当初她和傅允昂的婚讯公布之后,多少人对着她讨好,哪有这女人撒野的份?
要不是顾梦溪突然跳出来打乱她的计划,她应该过着人人都羡慕的生活!
压下心底对顾梦溪滔天的恨意,顾洛慈凉凉地扯了扯嘴角:“用不着。”
“也对,”女人想到她刚刚的豪言壮语,掩唇笑了下,多了份心思,“听说傅二爷认了个私生子回来,再过几天就要举行认亲大会了,顾小姐这么有本事的话,不如我们作伴去傅家参加宴会?”
然而失去了和傅允昂婚事的顾家,哪还有资格进入傅家的晚宴。
“什么?!”顾洛慈顾不得她话里的讽刺,大惊失色。
傅正友居然还有个私生子?还瞒得滴水不漏!
当年,傅正友正是因为在子嗣方面吃了亏,少了老爷子的助力,这才几经辗转寻找外力帮忙。
现下傅允昂明显的对她不假辞色,厌恶非常,稍微有点眼力见的,都在疏远顾家,前段时间顾衡把股份转让给傅允昂,让他也成为顾家的股东,亏损的居然才得到逆转。
但!
傅允昂可是和顾梦溪一伙的。
股份在他们手里,终究是隐患。
要是傅正友都找到了继承人,让傅老爷子另眼相看,那他对顾家的支持一定会缩减甚至撤销,到时候,顾家的处境只怕是更加不妙。
顾洛慈脑子里闪过数个年头,再也顾不得眼前的女人,拎着包急匆匆地走了。
身后的女人对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