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语是和顾洛慈完全不同的类型。
顾梦溪看着眼前的人,再次确定这一点。
顾洛慈是典型的外强内干,稍微威胁一句,就怂的飞快。
而薛瑾语不一样,她是软硬不吃,顾梦溪使出的招数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连回弹的力度都没有。
这样的人,往往弱点也很明显。
顾梦溪勾了勾唇,眼里却是一片冰冷:“那让我来猜猜,你背后站着的人到底是谁?”
薛瑾语的动作微顿。
“傅正友?”刚说出口,顾梦溪自己就否定了,“他没有那个能耐让你为他效命,但……我猜傅家院子里的毒草是你让他种下的,给傅允昂下的药,也是从你这里拿的?”
薛瑾语沉默不语。
而这副态度,跟默认也没有差别。
顾梦溪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你真正效忠的人,是A,我的师父,对吧?”这句话她说的声音极低,像是怕惊扰到谁一样。
“是啊。”看着她的样子,薛瑾语突然灿烂的一笑,“不过来接近傅允昂可不是他的主意,而是我自作主张。”
“你不用为他开脱……”顾梦溪垂下眼睫,声音有些低哑。
“不是。”薛瑾语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分外好笑,“你该不会是觉得,老大还会因为另外派人过来而感觉到心虚吧?”
顾梦溪抬起眼看她。
那是带着些许不解的眼神。
这就说明她也没多了解老大。
薛瑾语心头说不出的快意:“他当然不会觉得愧疚!更不会心虚!你应当知道,他最初的目的就是要打垮傅允昂,你叛变了,我来帮他完成这个心愿,有什么不对吗?”
“我没有叛变!”
“呵。”薛瑾语冷笑,“你冲着我吼有什么意思?你是和老大解释呀。”
如果A真的信她,就不会……
顾梦溪痛苦地闭了闭眼。
“我还有一个问题。”把心头的烦躁按了下去,顾梦溪重新睁开眼,又是一片冷静,“师父之所以要报复傅家,是不是因为他姓殷,是殷涛的儿子?”
这是她一直以来且八九不离十的猜想,只是一直没有地方去验证。
“与你无关。”薛瑾语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冰冷的警告,“你只需要记住,老大救了你,教会你医术,是需要你用忠心来报答的,不要恋爱上头,转身就把他卖的一干二净!”
“我看你对他这么效忠,不单是因为他对你有恩吧。”顾梦雨低声道。
“管好你自己!”这份猜疑的语气,让薛瑾语分外烦躁。
顾梦溪没有理会她的警告,继续说道:“你喜欢他,不,准确来说,是你爱他。”
极为肯定的语气。
“跟你没有关系。”薛瑾语语气硬邦邦的。
“看来被我说中了。”顾梦溪笑了一声,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她起身缓缓靠近薛瑾语,居高临下地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那你从第一次见我就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是因为你嫉妒师父对我很好,也不肯多看你这个忠心耿耿的属下一眼……”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在会议室中。
薛瑾语一把推开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恶狠狠的咬着牙,看向顾梦溪的眼神,像是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似的。
这个时候她才是像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一个完美的女神。
“一个连忠诚都给不了的玩意儿,有什么资格让他刮目相看?!肯定是你蛊惑了他!我一定会向他证明,我才是最适合他的那个人!无论是从事业上,还是能力上。”
“不要恼羞成怒呀。”脸颊上是火辣辣的刺痛,顾梦溪却心情颇好地眨了眨眼,连带着傅允昂被迫提前离开的郁气都散了一半,她勾着唇,满是戏谑的看着薛瑾语,“或许……你可以从我身上学学品质,没准儿哪天师父就想要你做我的替身了呢。”
“替身”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薛瑾语的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你少得意,我迟早……”
话还没说完,会议室就从外面被人推开。
“嫂子,瑾语,你们两个在这儿做什么呢,我打扰到你……”
秋铭棠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住。
他大步向前,绕开了薛瑾语的遮挡,一下子就看到了顾梦溪脸上的伤,心底顿时一沉。
“这是怎么了,你们发生矛盾了吗?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非要动手说的?”
没有人理他。
秋铭棠只能看向一旁瞪着眼的薛瑾语:“瑾语,是你动的手吗?”
“废话,你看这房间里面还有第四个人吗?”薛瑾语似乎被他的发言称到了,不屑的笑了一下。
这还是秋铭棠第一次次见到她浑身带刺的模样,褪去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典雅与温柔,变得更加贴像于红尘,就连那张素雅的脸都变得更加生动明媚起来。
虽说很不合时宜,但秋铭棠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薛瑾语,让他更加的心动。
好在他自身定力够强,很快就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我哥出发之前让我好好照顾你俩,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动手就是不对,瑾语,你快向嫂子道歉。”
“那是你嫂子,你想舔就自己舔呗,关我什么事?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不要再把我们放在一起算了!”
说完,薛瑾语直接起身出了会议室,把门甩得震天响。
秋铭棠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拒绝,眼神只是微微黯了些,很快就又重新振作起来,歉然的对着顾梦溪笑了笑。
“嫂子,真是不好意思呀,瑾语她可能就是心情不好,她……”
“铭棠,够了。”这副强颜欢笑的样子让顾梦溪看了都有些心疼,“刚刚就我俩在会议室,到底什么情况,我比你更清楚一些。”
秋铭棠张了张嘴,又无力闭上。
“我觉得薛瑾语说得对,她不是你的良人,也不会喜欢你,要不,你还是换个人追吧?”顾梦溪提议道。
虽然这话有些残忍,但却是止损的最好方式。
秋铭棠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