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
该杀的都已经杀了,该死的都已经死了,南波抬头四顾,虽然在夜色下视线并不如白天那样看的清楚,但是感受到四周修炼者的气息还是能够做到的,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修为强大的修炼者,所以死人和活人,只是须弥间,就能分辨而出。
正当他准备以水流之刀斩断阿毛的头颅,一股奇怪的感觉蓦然浮现心头,就好像是突然在一堆死人中间感受到了一道活人的气息,并且这道气息还在迅速攀升,只是不一会儿,便冲破了蝼蚁的境界,一脚踏入开脉……南波一怔,旋即面色一狠,伸手朝气息所在之处,狠狠一点!
轰!
抽刀断水!
如鞭打去!
但是没有南波想象中直接一刀两断,猩液横飞的场景,反而水流停滞,场面诡异,一丝危险蓦然至心底深处升起,南波顿时想也不想,身形飞速朝后飞掠而去!
轰!
又是一阵炸响,可谓是地动山摇!
一道原本已是死了的身影猛然睁眼,旋即拔地而起,双拳火光缠绕,仿佛一位火神,完全不是阿毛两手之间那种微弱的火光能够相提并论的,此火,可焚天地,日月失色!
“你是谁?”
南波蓦然脸色大变,万万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位深藏不漏的大敌,更为可气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该死的!
双手飞速于半空之中连连弹奏,就像是在奏响一曲悲怆的怒歌,一瞬间,抽刀断水以及水流之刀尽数爆冲而下,只为斩杀不知名的敌人。
在他眼里看来,这个隐藏如此之深的石英武院弟子当真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神秘与危险,令他多年来的战斗本能之下,毫不犹豫的就用出了威力最大的武学,一身实力尽数爆发,势必要做到快狠准,斩杀这名外院弟子!
“不管你是谁,总之,既然敢在我眼皮底子下搞事情,我今日都将必杀于你!”
南波神色狰狞,再也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毕竟未知总是叫人心里不可遏制的蒙上一股畏惧之感。
所以,就算对方只是在装腔作势,他也要试一试这潭水的深浅。
南波有自信,凭借着自己连开八脉的实力,只要不碰上唐凡和苏飞那种十分变态的家伙,他相信在融灵境以下,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他的人生安全。
不对……南波脸色一僵,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对这个都还没出手的人开始心生莫名其妙的畏惧,可是这怎么可能……难道说对方的气场已经在无形之中压了自己一截,所以这才会把连面都没见过的外院弟子,当成了自己的生平大敌?
但是这怎么可能?
南波心中惊怒之间,双手的动作可没有丝毫停滞,反而越舞越快,只是顷刻间,便连成一片,仿佛一片幻影,水流之声,瀑布之声,络绎不绝,给人一种身处泽国之感。
流水,就是南波最强有力的的武器,任何人,只要身处在他苦心费力所制造而出的泽国之下,都将成为待宰的鱼儿,或是一只蚂蚁,除非实力比施术者强大太多,否则都无法挣脱而出。
“流水,杀!”
南波怒吼,水流如瀑,当头砸下,顿时,水雾朦胧,犹如梦里之国,笼罩大地。
似乎就连夜色,都无法遮挡这股水蓝之芒。
但是对那道拔地而起的人影来说,这些水流或者是蓝芒,通通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只是轻轻抬手,抽刀断水水更流,水流之刀轰然爆碎,化为齑粉,竟然硬生生的被震散在了空气之中,再难愈合。
南波瞳孔猛然放大,似乎不敢置信,他的水流可是能够与融灵境修炼者一较高下的强大武学,怎么在这道身影面前,就成了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我不信!”
为了防止信心出现的裂痕从而兵败如山倒,南波又是一声怒吼,双手继续疯了似的弹奏,空气中的水属性灵气如同陷入了暴走,化为一个巨大的漩涡,直接往人影头上罩去。
一旦罩中,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然而人影又只是轻描淡写的伸手轻轻一指,这在南波看来已然是用尽全力,甚至青筋都纤毫毕露的攻势,竟然如雪般慢慢消融,在他近乎呆滞的目光中,飘散为了簌簌雪花,融于天地,浸入万物,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一切,就如同镜花水月。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完全不可能啊……”
南波失神的喃喃,心里仿佛有某块强大地方,突然咔的一声,碎裂了。
明明在他眼中是一群蝼蚁的外院弟子,怎么会突然从中蹦出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存在……这是羊堆里混进去了一只狼不成?
“你是谁?”
南波大吼一声。
“我是谁?”
人影轻声自语,旋即抬头,目光冰冷的如同腊月寒冬,就这么冷冷的望着南波,几乎令后者心跳与呼吸都为之一滞,身子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说,你是谁!”
南波疯了似的大吼。
“唐凡!”
人影冷冷丢下一句,旋即再次抬手,朝着双眼猛然睁大的南波,蓦然一指!
唐凡?
南波脑海之中只来得及闪过那流传于青天武院,早就延伸出了关于唐凡不同版本的流言蜚语。
有人说,唐凡可以力战融灵境高手而不力竭。
也有人说,唐凡可以和神威境大能正面单挑。
更有的人说,唐凡拥有屠神的能力!
……
但是谣言终归只是谣言,在这些内院弟子的心中,一天没有亲眼见证过唐凡的真实战力,那么他们就一天不会相信这些流传而出,足足有数个不同版本的流言蜚语。
修炼到他们这一地步,早就对外物可以保持一定的镇定,难道只是有人在他们耳边吹吹耳旁风,他们就一定要相信,然后发怒,最后连那点风度都丢的一干二净了?
这在南波眼里看来,是可笑的,也是可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