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勋赶回秦州,就接到娇妻被人掳走的消息。
“勋哥,各隘口的消息传回来,都没见过妹子。”楚珏懊恼地攥拳,“看来人被易容带出了秦州!”
谢勋揉了揉眉心,正要说话,管家跑进来,“侯爷,紫菱跳井了!”
谢勋腾地站起来,“人救上来了吗?”
楚瑜被掳,责任全在紫菱。
紫菱从小被拐子拐走,记不得亲生父母,虽然在镇国公府日子过的不错,谢勋对她也宽厚,到底羡慕那些父母齐全的,尤其到了嫁人的年龄。谢勋西征后,她几乎没再见过谢勋,不由担心谢勋忘记了她。
要是她也有父母为她做主就好了,就能去求少夫人,成全了她的心愿……
一日,她去街上采买时,碰到一个妇人,那妇人拉着她喊“女儿”紫菱原本不想搭理,跟着主子那么久,她学会了防备,可对方拿出半块玉珏,正好和她一直贴身保存的半块玉拼成完整的一块儿。
紫菱对生生父母没什么记忆,却记得拐子跟她说过,这半块玉珏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因为玉坏了,不值钱,拐子就没收走。
仔细一看,那妇人竟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妇人又说了一些紫菱小时候的旧事,愈发让紫菱相信这妇人就是她母亲。
妇人说,十几年来,她一直在找紫菱,哭瞎了。紫菱请大夫为妇人把脉,发现妇人确实患了极严重的眼疾。她又悄悄取了妇人的血,滴血辨亲,发现妇人的血和她的相融。
妇人真是她母亲!
母女俩抱头痛哭。紫菱要带妇人去见楚瑜,打算帮母亲在候府讨个差事,从此母女俩在一起生活,再不分离。
妇人却拒绝,说,“西北候坐拥甘、秦两州,遭人忌惮。应该有不少探子试图混进侯府,我还是别去了,万一被误以为成探子,连累了你的前程。”
紫菱一想也对。西北侯府里全是昔日镇国公府的老人,候夫人楚瑜更是下令严禁带外人进府。
紫菱就把妇人安顿在了客栈,借着外出采买的机会,母女相聚。时间长了,紫菱难免说到自己的婚事。
“之前看你过得好,我就没跟你说实话。”妇人握住紫菱的手,“你的父亲其实是二品大官。虽然我因为找你,私逃出来多年,可你的名字是在李氏族谱上的!以你的身份,给谢侯爷当妾,绰绰有余!”
紫菱惊喜交加,“母亲,这是真的吗?”
二品大员的女儿啊,哪怕是庶出,做妾也够了!
侯爷本来就答应过要收她的,只缺个说媒的人。
“我原本想着等你爹送银子来,就去西北候府为你赎身……”
“我哪儿也不去!”紫菱着急地打断,“我这辈子只想跟着侯爷!”
妇人轻叹口气,“我知道你的决心。西北候是个做大事的,你跟着他,必然有好前程。母亲又怎么会阻拦你?只是,女子青春有限,你必须尽早把名分定下来。”
提到名分,紫菱委屈地垂泪,“我也想啊,可没人为我做主。侯爷又一直在外面……”
“那就由我去跟候夫人说吧。我好歹是二品大员的贵妾,见候夫人也使得。只是地点不能在侯府里,挑个候夫人外出的时间,找家茶馆,私下里谈。不管成不成,都不会影响你,若不成,我再帮你赎身,离开西北侯府。来日,我让你父亲上门跟西北候当面说!”
紫菱深以为然,正要安排谋划,楚瑜却要亲自押送兵器去秦州。妇人说信已经寄出去,不几天,紫菱的父亲可能就会派人来接紫菱。为免被强行带走,妇人决定跟着去秦州,寻找机会和楚瑜见面。
到秦州后,楚瑜因为战事忙的脚不沾地,整天不见人。妇人几次三番催促,紫菱甚至见到了父亲派来接她的人,吓地她不敢去见妇人。好不容易战事平息,楚瑜去给营地将士送庆功宴的酒菜,紫菱赶紧联系妇人,中途拦下楚瑜的马车。
紫菱做梦都没想到,上马车的人是个冒牌货,一进车厢,就把车里的人全打晕了,还伪装楚瑜贴身大丫鬟的声音,下令脱离车队……
“世子爷,紫菱犯了大罪,您让紫菱死吧!”紫菱匍匐在谢勋狡辩,泣不成声。
她在镇国公府那么多年,朝中的二品官有哪些,她都能数出来,而那些人不是去了寿春,就在南朝建康,寿春朝廷又正在和秦州打仗,都怪她一心想嫁给侯爷,鬼迷心窍,信了人的糊弄,铸成大错!
看着浑身湿淋淋,骨瘦嶙峋的丫头,谢勋暗暗叹气。
这丫头就是太单纯,才会上当!
何况,经过调查,那妇人真是紫菱的生母,而紫菱,竟然是寿春朝廷兵部尚书李赫的庶出女儿!
谁能想到?
“事情已经出了,你死也于事无补。”谢勋把人扶起来,“不过,你犯了大错,本候的身边不能再留你。你,去家庙里念经为夫人祈福吧!”
到底是曾经伺候过自己的女人,谢勋不忍心下杀手。
处理完紫菱,谢勋叫来楚珏,“人应该是被寿春朝廷掳走了。瑜妹妹交给我,你先回豫州。”
楚珏因为楚瑜失踪,一直耽搁在秦州。
“寿春朝廷可能会用瑜妹妹威胁你,,你千万莫要冲动行事。不管寿春朝廷提什么要求,你都先假意答应,等我的消息。”
北帝知道了楚珏假投诚的事,肯定会对出楚珏发难。楚珏和楚瑜一母同胞,感情深厚,谢勋不免担忧楚珏慌了手脚。
楚珏其实比谢勋想的沉稳,他虽然恨不得立即冲去寿春,把掳走妹子的奸贼撕碎了,却记得自己的责任。他帮勋哥镇守一州,冲动不得!
谢勋甚至替楚珏想好了如何应对北帝的无理要求,楚珏回豫州后却一直没接到北帝的信函。
寿春的探子传回的鹰信也说,把寿春翻遍了,都没见到楚瑜的人!
谢勋不由急了,“人究竟被带去哪里了!”
莫非去寿春的途中,出了变故?
古代交通不便,天下大乱,土匪横行,路上被强人劫了道,也不是没可能。
谢勋正为老婆焦头烂额,谢氏工坊送来一个奸细。
看清那奸细的长相,谢勋惊了一诧,“怜月!你怎么来秦州了?”
她此刻不是应该在洛阳城,帮着呼延珪对付鲜卑黄毛吗?
怜月瞪着谢勋,眼底满是恨意。
还不是因为你,我才会被亲弟弟逼得离开北戎大营!
想到自己因为救谢勋,才被叔父和亲弟弟怀疑,甚至强迫她嫁给黑熊铁弗摩,怜月就恨不得咬谢勋一口。
看着大美人怨恨的样子,谢勋一震,有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你不会是,怀上了吧?”
那次在地道里,他们没有采取避 孕措施,完全有可能怀上……
要真是这样就麻烦了!
他们敌对的立场,注定不能在一起,孩子会很可怜的。
倒不是他有多恨怜月,冲着她在洛阳城的相救之恩,以前的恩怨,他就在心底一笔勾销了。只是,就他对怜月的了解,怜月肯定不会为了个孩子,放弃她所谓的“宏图大业”那么,他们之间终有一战,甚至不死不休。
怜月臊红了脸,黑着脸喝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怀叫花子的孩子,也不会怀你的!”
谢勋重重吐出一口气,“不是怀上就好。”
“那你来秦州干什么?”谢勋好奇地看怜月。
总不会是想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