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坐在躺椅上,肩膀上的伤有些发炎,一阵一阵的疼,让他脸色有些难看。
蒋宇为了让他们方便行走,已经把这些壮丁的绳索给解开了,严老头和罗文便用绳索做了一个兜子,找来两根木根,让木头坐在上面,他俩像抬大仙一样抬着走。木头倒也不客气,坐着总比站着好啊。前边的人看见他这样子,都纷纷鄙夷。
这刘贤俊竟下这么狠的手,回头一定让他吃一壶。不过衡山派的金疮药是真的好,虽然疼但已止血,肩膀活动自如,这药要是拿到现代去卖应该销量很不错啊。现在的问题就是内力无法自动恢复,如果治不好,我这弱鸡谁都能欺负……不过还好有那口诀帮忙,可以短时间凝聚一些真气。
唉,这SL大法现在用的有些鸡肋,有这能力是不怕死了,但有时候祸事却躲不掉。如果存档时机不对就很尴尬。如果一直很长时间不读档,很多事情会发生变化,唯一不变的是固定的事物。
……固定的事物!……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
木头突然想起自己玩单机游戏的经验来,SL大法虽然因为自己的行为变化,很多事情会因此变化,但固定的事物却不会变。比如哪里有个客栈,他读完档再回去,客栈依然存在;那里有看病的地方,他读完档再回去,还是可以找到这个地方。物是人非,这么浅显的道理,居然没好好利用起来?况且,每次读档,脑子里的记忆和经验还在,这要是能在一个地方学武,再读档出来,一下便成为高手,也不是不行啊……
想到这,木头阴险地笑了起来,把抬着他的严老头和罗文都看得诧异起来。
不过,眼下被蒋宇押着,得想个法子……
木头走到队伍前边,见蒋宇正和手下聊黑衣人的事情,从死掉的黑衣人身上搜不出什么来,只有几张金属网和几把匕首。
木头咳咳了一声,说道:“蒋大人,这黑衣人的匕首和金属网能否借我一看?”
蒋大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手下给他。
木头看了看那匕首,偷偷地准备放进怀里。
蒋大人盯着他说:“给我——这是赃物……”
木头不情愿地递了回去。
木头又看了看金属网,重量不轻,像感觉是铝制的。
怪不得这帮人每次打不过都用网,这玩意又轻便又坚韧。
木头想收起来,又被蒋宇发现,盯着他说:“给我……这也是赃物……”
只好把金属网递了回去。
“蒋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我可以给你们当哨子吗?”
蒋宇想了想,说道:“你可别想跑掉,到时候我们会四处张榜抓捕你的,你们村子也会遭殃。朝廷对逃兵是非常忌讳、要下重刑的,你虽不是官兵,但也是征用过来的,按乡兵算的话也算是一名兵。”
木头没趣地说了一句:“什么乡兵官兵,不就是临时工吗……”
蒋宇问:“什么是临时工?”
“背锅侠,你懂吗?”
“还请赐教!”蒋宇抱拳。
“不懂就别问。”
蒋宇愕然,一头黑线……
“我当哨子,是因为我有天赋。眼下我根本没有必要逃走……”木头心里却想,我想走就走,你能拦得住我?
“那……也好,待那哨子回来,我便让他教你。”
话音未落,木头便往后走,指着一个官兵的马说:“大人,就把他的马给我便可!”
蒋宇刚想说什么,那官兵说:“大人,此农夫何德何能,在下不愿将马予之!”这官兵一脸鄙视,昂起头来,神气得很。
木头有点尴尬,刚要发飙,后面的方晴发话了:“李逍遥,你用我的马吧,快些寻到良医来。”说着她便慢慢地翻身下马,上了另外一位女剑士的马。其实也是她自己骑马有些体力不支,不如让队友帮忙。
蒋宇想了想,便不多阻拦。
木头嘿嘿一笑,抱拳谢过了方晴,也不多说,骑上马就往前飞奔起来。
刚过了几分钟,木头又回来了。
蒋宇问:“你可是忘记拿什么东西了吗?”
木头心想:坏了,我虽然出去很久了,但读完档也就过了几分钟。出去的时间太短了,下回必须注意点。
“对对,我和我那俩小伙伴说句话就走。”
木头骑马到严老头和罗文身前,和他们耳语了几句,又拍马向前去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队伍到了东安镇上。镇子不大,路两边是四五家酒酒肆,但并无什么客人,年轻的、身强力壮的都被征走了。看见这一大队人马,店里的老板兼伙计跑出来揽客。
蒋宇不理会他们,心中却有些恼怒,我自己的哨子都回来了,李逍遥这小子跑哪去了?难不成真的逃了?
镇子的最北头,有一个破破烂烂的茶馆,连招牌都没有。
茶馆很小,也就两三张桌子,有位白头发的女店家在招呼着一个客人,这个客人正是木头。
“小兄弟,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治疗之术?”
“问的,哈哈,我把周围的人都问了一遍了。”
“可是……我刚才看见你刚到小镇,就直奔我这来了啊,并没有问别人……”
“额……这个……大姐,您知道望气之术吗?……我这个本领和那个差不多,可以看出来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哈哈。”木头突然想起在这个档里自己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镇上,还好自己反应快,要不就麻烦了。
那白发婆婆看着他,笑了笑,便不再多问,到厨房去准备吃食了。
此时,门外一辆马车往南而去,里边坐着的正是曾甑和那两个黑衣女子。车里的曾甑已经换上了女装,脸上挂着面纱,她听见了坐在茶摊中的李木和那婆婆说话的声音,悄悄地掀开车帘瞧了一眼,看见了俊气的木头,心中暗想:上一个梦很长,我记得,并未见过此人……此人说话的声音颇有些像那一日在桂林城北门喊我的声音……难道……
马车不停,木头的思绪也不停:
他此时并未注意到路过的马车,却是在思考着这几天的事情,跑了好多地方:
首先,担心李大妈的情况,他去了一趟桂林城,但到跟前的时候城门紧闭,只能找附近的一些路人打听了一下城里的情况。原来刘云生就是通敌的叛徒,他和打伤吴波的那些黑衣人应该就是一伙的,那一夜和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攻破城池而进行的阴谋。另外,城里的百姓暂时不让出城,店铺关门,只有经过批准才能出入城门。照这么看,城里的居民只能躲在家中,大妈应是平安无事。木头也没遇上周灵儿,但料想她应该回衡阳城去了。
木头又去了一趟东安镇、永县和衡阳城。东安镇不大,只有一些食肆,并无医馆;永县的不少富商和店家都已逃离,唯一的一家比较大的医馆也已关门;衡阳城倒是还有好几家医馆开着,但路途遥远,骑马赶路过去也得一天到两天时间,木头也未打听到独眼神医的下落。
最关键的是,他从大路上一直追过去,并未发现曾甑他们一行人的行踪!
他们走得如此之快吗?也许是他们为了赶路,去掉了马车能走得更快?还是并不往汴京去,而是换道而行?
虽然有些担心,但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若不是骑马骑得都快吐血、屁股磨出茧,木头还想往北继续赶过去再看看。另外一个原因是,他现在有伤在身,若花的时间太长,一不小心内伤发作突然死掉,那就只能自动读档回到遥远的那一天了。
于是木头开始怀念起有车有高铁的日子来。
刚叹了口气,旁边“啪”地一声放下一把大刀来。
木头一看这不像是土匪们用的朴刀,抬头一看,正是蒋宇。
“你怎么寻了这一家小店?”蒋宇看了一眼正好擦肩而过的马车,坐下问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木头喝了一口桌上的茶。
队伍的其他人纷纷找地方坐下。
此时,方晴的脸色愈加不好看了,感觉随时都要晕倒,应是之前给吃的伤药药效已过,内伤严重无法坚持了。
“这位女侠,你——是不是受了内伤?”那白发苍苍的女店家是位老太太,给她斟茶时,看见她脸色不对,便问道。
方晴并不回答,但下一刻似乎将要晕倒。一旁的队友马上扶住了她。
女店家微笑地说:“我年轻时学过点医术,她受的正是大力掌法所致的内伤……你们把她扶到后面的房里,我给她看看。“
于是衡山派的几位女剑士便将方晴送入了后院的房中。
蒋宇看了看他们的身影,又回过头来问:“不错啊,你小子怎么知道这里的店家会疗伤?”
“四处打听,长着嘴巴不会问啊?”
蒋宇又被木头给鄙视了一番,便不说话,开始喝闷茶。
严老头和罗文倒是发现了木头,嘻嘻哈哈地坐在他旁边喝起茶来。
过了一会,蒋宇还是忍不住,又问木头:
“你说会治病的人不少,你怎么知道这个老太婆会治内伤?你不会是花钱从哪请过来的吧?”
木头有些无语,伸出手来,说:“花了我一百两银子,大人你给报销不?”
蒋宇嘴巴都圆了,道:“我一个月基本俸禄才几两银子!”
“那……今天这饭钱你得出吧?”
“额……吃饭倒是可以。”
木头二话不说,便噔噔跑去后厨自己端了几碗粉和一大盘牛肉出来,看来是提前都点好。
蒋宇一脸无语,抢着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先吃了起来。
……
众人在这酒馆呆了一下午,方晴经过白发婆婆的治疗,总算是恢复许多。临走前,白发婆婆说,不动用真气的话,五天内她应无什么大碍。
五天时间,足够将其送回门派治疗了。
众人吃饱喝足,继续上路往永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