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一天的训练,离歌从头到脚都被汗水浸得*的。
这一整天的训练,都是在被贺厉诚紧紧盯着的情况下完成的。
他对她的要求极其严格,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练习,她不做到完美,他绝不罢休。
“训练的时候不严格要求自己,到一线作战时,会大大增加自己发生伤亡的机率;你手里的枪口对着凶神恶煞的罪犯,罪犯手里的枪,也对着你。这时候,谁的枪法不准,谁就死了!”
贺厉诚训练她时的话还在耳边徘徊,离歌揉着酸疼的肩膀和膝盖,感觉自己现在无论看什么,都觉得那玩意儿像靶子。
贺厉诚打开一瓶红花油,倒了一些到自己掌心,跪坐在地,握住了离歌的小腿。
进行匍匐射击训练的时候,她的护膝掉落,膝盖磨破了一层皮不说,小腿处,也被训练场上的石头,磕得青一块紫一块。
脚腕,更是有些扭伤,走路也不大平稳了。
他卷起了她的裤脚,低头,一声不吭地,将掌心的红花油,抹在她小腿青紫处。
他灼热的掌心触及她酸疼的脚腕处时,离歌只觉得脚腕处一阵清凉,后又是温润的感觉,透过他的掌心疏散开来。
在他轻柔按摩之下,脚腕处的酸疼,竟慢慢消失不见了。
贺厉诚说:“这点伤不算什么,明天就能好得差不多。”
他给她抹了红花油,捋顺她的裤脚,去洗了手。
再回来,他忽然伸出手,生硬地,揉了揉她头顶柔软的头发,“你做得很好,是我带过的学警里面,最有天赋的。”
离歌咳了一声,她能不是最有天赋的吗?
她的大力技能,可不是放在那儿做摆设用的。
要换了别人,面对他这样的训练强度,早趴下了。
对比之前学拳击时候的光景,她算是明白了,贺厉诚和他的拳王父亲贺秉,完全是一个性子,也不怪他们两个人相处不来。
离歌揉着自己的膝盖暗自吐槽了一大堆,贺厉诚说:“晚上煮你喜欢吃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离歌才觉得舒心了,她点点头,“好呀。”
贺厉诚抿唇笑了笑,“我还有些事要和黄杉商量,一会儿下班,你先回去。”
离歌问:“什么事,很重要吗?”
贺厉诚点头,他正想转身往外走,黄杉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拿着一叠资料,走到了离歌的办公室门前。
贺厉诚洗了手回来的时候没有关门,黄杉站在门外,扣起两指,响亮的“笃笃”两声:“阿诚。”
贺厉诚忙走到她身边,接过那叠资料,翻开就看。
离歌看他眉头越皱越紧,不由得怀疑,他手里那叠资料记载的,一定是什么性质特别严重的案件。
她想站起来,也看看那叠档案。
黄杉却抬手,做出稍稍向下按的动作,“离歌,这事儿你现在不用操心,也不用担心我们不告诉你。等时候到了,你想不知道也难。”
黄姐眼睛真毒啊…一眼就能看出她想干什么。
她已经这样说了,离歌没法,只好重新坐下。
黄杉则抬起手臂看手腕上的手表,对离歌说,“下班时间到了,你回去休息吧。”
她大踏步往自己办公室走,到了办公室门口,不进去,只敲了敲隔壁最高长官秘书处的玻璃,“你们谁有空?三十分钟后,到首都机场接一下我女儿。”
一位秘书站了起来,“黄姐,我有空,我去吧。”
“好。”黄杉点头,“你接到她之后,不要送到这里,直接送到我的住处。”
这位秘书显然已经接过好几次黄杉女儿,对黄杉住处也十分熟悉。
黄杉交代后,她没多问什么,带上自己的包就走了出去。
黄杉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喊贺厉诚,“阿诚,朱医生说二十分钟后到,我们是等他到了一起商量,还是不等他直接商量?”
贺厉诚拿着资料,向着黄杉走去,“等朱医生到了再说。”
离歌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收拾了东西,才走到电梯前,就接到秦晓清的电话。
和她妈妈描述的不同,电话里的秦晓清,声音听起来特别清醒明智。
“离歌,我现在在cbi大楼楼下,但是门口警卫员不让我进来。”
离歌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晓清一听她这话,情绪就有些爆发了。
“你消失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担心了好久。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想和你叙叙旧,你居然一开口就问我找你有什么事。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离歌,你太伤我心了!”
伤心?可离歌觉得,她从秦晓清的语气里,只听到了撒娇和抱怨啊…...
但她说的还挺有道理的,离歌按了一楼,“你等我两分钟,我马上就到。”
秦晓清这才不情愿地挂了电话。
***
行至一楼,电梯门刚开,离歌就见穿了一身昂贵风衣的秦晓清站在门外。
她化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漂亮又精神,全然没有精神不正常一说。
见离歌出现,她在玻璃门外用力挥手,看起来激动又高兴:“离歌!”
离歌一出去,她立刻笑着扑上来抱住她,“吓死我了,你消失了这么久,电话打不通,不在学校,也不在家里,我还以为你…...”
最后那几个字,她吞了回去,改口道:“你身上什么味道?红花油?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我看看,哎呀,你给我看看啊,别遮着!”
说着就要撩起她衣服来看,离歌拽住她的手,“我没事,是训练的时候扭伤了。”
秦晓清点点头,离歌看她眼里居然好像有泪水,真是担心她担心坏了的样子。
她看着秦晓清,稍稍一笑,感觉秦晓清,也成了自己甜蜜的负担。
在恐怖小说里,她的性格被恐怖小说作者写得孤僻又怪异,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愿意靠近她。
后来好不容易长大了,又被恐怖小说作者逼着各种作死,作死之后,还都是害死别人自己不死。
小说里的正常人,见了她就躲着走,哪里会来和她交朋友。
所以从小到大,离歌从来不知道,被朋友担心是什么滋味。
这会儿,发觉自己居然也会有朋友挂念了,离歌满心说不出的感动。
秦晓清挽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
车门推开,她让离歌先进去,离歌想到贺厉诚还会回公寓做晚饭,于是问:“我就住在这儿附近,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秦晓清一口答应,“好啊!”
离歌给出了公寓的地址,秦晓清喊坐在前头司机:“管家,开车,去离歌说的这个地方。”
那管家应了一声,车子缓缓驶向前方,秦晓清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离歌,“你看到这个新闻了吗?”
这些天不是忙着破案就是忙着训练,根本没时间看新闻,更何况,秦晓清手机上的这条新闻,还是娱乐新闻。
离歌摇头,“没有看过,怎么了?”
秦晓清将手机上的照片放大,“你看看这是谁。”
手机上的照片内容,是一个男人挽着另一个女人的背影,照片显然是偷拍的,像素太低,看起来太模糊,而且单从背影,离歌也认不出这人到底是谁。
是照片上男人头顶【隐婚渣男】四个字,暴露了他的身份。
离歌问:“季言?”
“对!就是他!x的!”向来文雅的秦晓清忽然爆了一句粗口,“他居然已经结婚了!x的!还骗我说没有,要和我订婚!xxx!!”
秦晓清一下子爆了这么多与她富家小姐形象特别不符合的粗口,离歌很不适应,她眨眨眼睛,“晓清,你没事吧?”
秦晓清闭上眼睛深呼吸,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抱歉,我实在是太生气了。如果不是管家他慧眼识人,我可能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这会儿车子正好遇到了红灯,前头坐着的管家回过身来,离歌抬头看他,见他是个年纪约莫在六十的银发老头儿。
这个管家穿了一身蓝色西装,脸圆圆的,满脸笑意,更重要的是,他头顶黑字是【扫地僧】。
扫地僧,离歌想,这管家是个厉害人物。
看到离歌后,管家先礼貌地向她问好,“离小姐,您好,我是秦小姐家的管家,您可以叫我萧叔。”
离歌也朝他礼貌笑了笑,“萧叔你好。”
他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着秦晓清:“保护小姐,是我的职责所在,这点小事,小姐不必太挂念在心。还有……”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姐,您要注意形象啊。您忘了?您去离小姐家找人的时候,因为太过激动,把离小姐母亲吓得够呛呢。”
离歌在心里默默笑了一声,大概正是因为秦晓清找她找得情绪激动,她妈妈才会觉得她精神不太正常吧。
秦晓清连忙摆正了姿势,笑着点头,“我知道了管家,谢谢你提醒。”
之后一秒变回了之前的大小姐模样。
管家满意微笑,转回身去开车。
离歌问秦晓清:“你和季言现在怎么样了?这则新闻,有没有对你造成影响?”
经过管家提醒,秦晓清回答的时候不再冒脏话,她冷静回答:“管家发现他隐婚,还和好几个女人同时保持恋爱关系之后,我就和他断绝来往了。这则新闻,本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气不过,所以才……”
离歌猛地反应过来,“这新闻是你爆出来的?”
秦晓清点头又摇头,“是管家吩咐人做的,我没有直接参与。”
“爆得好!”离歌说,“季言隐瞒自己结婚的事实,本来无可厚非。但他瞒着自己已经结婚,到处勾搭有钱人家的女儿,欺骗人家感情,早就该被爆了。”
之前发现季言有问题的时候,她就想告诉秦晓清了,只是她那时候正在兴头上,她不好当面直说。
现在秦晓清自己清醒过来了的,倒省了她一番心思。
“嗯!”秦晓清很同意离歌的话,“他还让我做制片人,花大把钱投资他的电视剧!还好我没上他的当!”【假】
这是…已经上当了,又不好意思再把钱要回来了吧?
考虑到秦晓清的感受,离歌没戳穿她,“没被骗就好。”
她们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公寓外,离歌下车,秦晓清也跟着下去。
她打开车门对管家道:“我可能会在离歌那儿呆很久,萧叔你先找个地方吃饭吧。要走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管家应允了,并说:“无论在哪里,都要注意形象啊小姐。”
秦晓清微笑回答:“我知道的。”
管家开车离开后,她才上来挽住离歌的胳膊。
两人一齐往离歌住的公寓楼走去,秦晓清比离歌矮一个头,她今天穿了高跟鞋,才能和离歌齐平。
离歌听着秦晓清高跟鞋踏在地上的“笃笃”声,两人还没走几步,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后头的绿化带说:“你有完没完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跟着我吗?!”【真】
有人跟踪?
离歌皱眉,怎么她一点感觉也没有,系统君也没提示。
她朝秦晓清对着说话的绿化带看去,绿化带看着正常极了,除了......
矮树丛上有几个黑字:【富二代】。
这个标签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