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人:“……”
好一会儿,直到那队人马离开,才有人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连柳国公的亲卫队都不知道,你是大越的人吗?”
“就是就是,你是大越人吗,不会是北蛮巫南那边的奸细吧?”
外地人魂儿都要吓飞了,“这话可不敢乱说啊,我祖辈可是正儿八经的大越人,往上数八辈都是,我只是……柳国公的亲卫没穿那身标志性的衣甲,所以没认出来而已。”
这解释倒也勉强能说服人,毕竟小地方来的人嘛,没见过世面。
“等你待久了就知道了,柳国公训练出来的亲卫和别人的都不一样……”说话的是个老人。
具体怎么不一样他没说,撂下一句话,佝偻着腰慢悠悠走了。
外地人:不,不是,你好歹说清楚啊,哪儿不一样。
所幸,眼下周围人都在说着柳国公亲卫的事,他狠狠听了一耳朵。
“柳国公的亲卫各个都精神的紧,你们看看那小身板,笔直笔直的,就跟小白杨似的。”
“谁说不是呢,人家不仅精神,人还特好,实打实保护咱们老百姓呢。”
“不止如此,不止如此。”有人摇头晃脑,一脸神秘。
“我二姑奶奶家的孩子有幸进去了,娃子每次回来都能变个样儿,识字了不说,每个月往家里拿好几两银钱,人也懂事了不少,让我二姑奶奶一家喜的呀,逢人就说……”
“啊——?!”有人小见多怪地惊呼,“照你这么说,进柳国公府当亲卫是件很好的差事喽。”
“那也得能进去!”嘟囔说着二姑奶奶一家的汉子翻了个白眼,“你真当柳国公府谁都收吗?”
“你想进去,最起码得有一技之长。”
又有人问了:“那你二姑奶奶家的有啥特长啊?”
那人一脸骄傲,“我那亲戚爬树爬的贼快!”
“!”
“谁还不会爬树?”
“照你这么说,我老家的人都能去当柳国公的亲卫喽?”
说话那人又是一个白眼,“哪有那么简单,我那个亲戚不仅爬树快,连悬崖都能徒手爬,这你们行吗?”
“……”
徒手爬悬崖,这自然没几个人能办到。
众人兴奋的脸色一僵。
“你不会在这儿瞎说吧?”
“谁瞎说了,不信你们打听打听,问问里面是不是有个爬树很快的。”好心分享经验的人不高兴地说。
闻言,吃瓜众人心里有数了。
柳国公府招收有特长的学生?
得嘞,以后家里娃子那些奇奇怪怪的行为,他们就不嫌弃了。
也或许能出个进柳国公府的出息后生呢。
中都热热闹闹,沈念一行人以郊游的速度往越翰书院而去。
越翰书院离中都不算远,再加上荣亲王府和柳国公府都派了精英力量护送,一路上顺利的不可思议。
越翰书院建的地方比较高,宽门高墙,门匾和门框两边的刻字都极尽风流写意、洒脱不俗,给人一种震撼感。
沈念轻拉萧执的胳膊,说道:“萧谨之,这个阔气的门要画,满哥儿一定没见过。”
萧执纵容地颔首,“好。”
这种时候,柳佶无比后悔没学好画工。
若是他也有萧世子的画工,这会儿妹妹撒娇的对象就变成自己了吧。
“大哥,你快点儿带路呀,这可是你的地盘……”沈念已经上了三分之一台阶,见大哥还没动作,扭头喊道。
柳佶回神,忙道:“来了……”
…
正当沈念几人进了越翰书院时,殷太后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不知姓名,不知从何而来。
就这么忽然出现在她的枕头边。
最让殷太后窒息的是,这封信和她多年收到的那封很相似。
纸张像,字也像,说话口吻更是像。
【想恢复容貌吗,今夜子时一个人来冷宫,我会在那里等你一刻钟,过时不候。】
殷太后攥着信,激动和忌惮参半。
激动的是,她脸上的伤有法子治了。
忌惮的是,神秘人究竟是谁?
十几年前这人找上她,扶她和先皇后打擂台,她做到了,甚至超水平完成,让当今险些没法登基……
眼下这人又找上她,不知又要做什么?
从接到这封信,殷太后的心很乱。
“来人,给哀家把镜子拿过来!”她命令道。
长相普通的宫女忙举着镜子上前。
殷太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从来都雍容美丽的脸被白色的布缠着,只露出一双死寂阴沉的眼睛。
趁太医换药,她摸过布下的肌肤,坑坑洼洼,远非以前能比。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殷太后摆摆手。
“退下吧,哀家歇会儿。”
殿内安静下来,殷太后阖起双目,开始闭目养神。
眼睛闭着,思绪却飞的很远。
她想起自己还是殷庶妃的那会儿,那时的先皇还没注意她,特别宠爱一个从南方带回来的采莲女,那女子德才皆无,仅靠一张脸就带全家升天,一度炙手可热,连当时的先皇后都要避其锋芒。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脸用好了,比刀剑还好使。
也是以,殷太后把自己的脸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小憩一觉,殷太后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招来暗卫,交代了几句,她才放心。
子时。
殷太后着一身黑衣,出现在冷宫。
她如信上所说是一个人来的,只是周围保护她的暗卫不少于二十个。
等了一刻钟,见人没出现,殷太后心中有了思量。
黑夜中说了一句话,“都退远点儿,哀家不喊你们就别上前。”
无人应答。
只听的一声声窸窣的风声,周围那些个影子全没了。
“哀家把人打发了,你……可以出来了吧。”殷太后一手紧着披风领子,一手拎着灯笼。
咻!
一道劲风飞来。
殷太后手上的灯笼灭了。
除了月色,此地黑的让人发怵。
“谁?”殷太后指尖收紧。
话音落下,她面前一米处的地方出现了一抹黑色人影。
此人一身黑,像融于黑夜中,脸覆面具,让人看不出男女。
“你……”殷太后往前走了两步,试图看清这人,嘴上欲言又止地说道。
“别过来,否则交易取消。”黑衣人说道。
他的声音粗哑难听,好像喉咙受过很重的伤。
只听声音,似乎是个男子。
殷太后果断止步,开门见山道:“高人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