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是浑身都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好。”大壮当作他们都这么想,一口应下来,甚至还淡淡笑了。
“等你们死在战场,娘子会嫁给别人,娃会喊别人爹,你们的娘子要是嫁的那家人心善,儿女能勉强长大……
要是个奸的,虐待你们的儿女都是轻的,再狠些,勉强把你们的儿女拉拔大,女儿一卖,儿子被念叨着那点养恩,一辈子替那一家子挣钱,给人家当驴,累坏身体连个后代都留不下,死了都没人烧纸……”
众人听见这话,稍稍代入一下,气的头顶都冒烟了。
大哭包累的双腿疯狂摆动着,咬牙爬起来,“我练。”
“不好意思,我没心情教了。”大壮面无表情地说。
大家伙吓坏了,全都从地上弹起来。
“大壮,别啊,我们就是歇一会儿,没说不练。”
“是啊是啊,咱们都知道你是为了让我们活命,我们愿意学。”
……
大壮一个个扫过说话的人,语气带着冷意。
“北陵的蛮子会给你们休息的时间吗?”
“这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方,你们把这里当什么,小孩子玩儿过家家吗?”
“如果你们这样想,这自保手段不学也罢,你们就这么上战场吧。”
说完话,他转身就走。
二愣在原地顿了片刻,扭头跟上。
回到营帐,两人坐在火边。
安静了一会儿,二愣终于开口,“你真不打算教了?”
大壮抬眼看向他,脸上不见怒气。
“会教,但不是现在。”等竹溪村的人发自内心的怕,他再教,到时候必定事半功倍。
对二愣的态度和毅力很敬佩,他说:“我之前教的,你先练着,对你只有好处。”
“好。”二愣点头,然后郑重道:“谢谢。”
大壮拨了下盆子里的炭火,窜起的火模糊了他眼中的情绪。
“不必谢,竹溪村也帮了我们。”
他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所以,他会竭尽所能把竹溪村的人带回去。
翌日,一大早响起号角声。
大壮等人快速穿好衣服,紧急集合。
众人只见训练他们的小将军旁边站着一个有些眼熟的面孔。
这人似乎去他们村打过猎。
“收拾东西跟我走,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的训练人。”流风嘴角微勾,笑的很有深意。
哈哈哈,他终于能过一把虐别人的瘾了!!
征来的新兵不少,划成好几队,分派到不同的将军手下。
流风好奇大壮的潜力,在世子说加强训练后,就自告奋勇来了。
竹溪村的众人忙回到营帐,收拾好行军包又迅速出来。
然后。
流风一眼看到他们身上的……包袱。
这包袱,背在身上毫不碍事。
关键是每个人都有,整齐划一又气派。
流风扭头看向自己的包袱,眉头皱着。
……越看越丑!
不知想到什么,他眼神一闪,走向大壮。
“方便看看你们的包袱吗?”
大壮肃着脸纠正,“不是包袱,是行军包。”
“行军包……?这名字名副其实。”
沈元思对流风有印象,见他似乎对行军包很感兴趣,上前一步说道:“这行军包是念姐儿想出来的,实用又方便,能装很多东西,还不影响行动。”
流风惊诧道:“你说的是沈姑娘?”
“是。”
流风对行军包越发感兴趣,于是道:“这包方便,适合人手一个,你们等我一刻钟,我先去回禀将军。”
世子妃想出来的包,必须人手一个!
沈元思很有眼色地卸下包,掏出里面的东西,交给流风,“将军拿着实物去吧。”
将军?流风被喊的发懵。
转念想到自己确实是陛下封的将军,于是没说什么。
“多谢。”流风客气地说,然后去了主帐。
萧执看到他有些意外,“何事?”
“世子,您看这个。”流风卖了个关子,把行军包放到桌边。
世子修长如玉的手指拿起包,仔细翻看,沉稳道:“此物适合行军用。”
“世子厉害。”流风钦佩地说,然后与有荣焉地说:“世子,您一定不知道这行军包是谁想的……”
萧执瞥了他一眼,眼神微顿。
这反应,难道是……
“定是夫人所想。”他缓缓道。
流风:“……”
愣住须臾,他道:“世子如何得知?”
萧执眼底溢出笑意,语气格外温柔,“猜到的。”
……这种巧思只有他的念念才能想到。
况且,流风的心思太好猜了。
“世子英明。”对真相一无所知的流风夸赞道。
看世子心情不错,他提起来的目的,“世子,您觉得这行军包给军队每人配一个如何?”
萧执心头一动,眯了眯深邃的黑眸,片刻后,才道:“可!此事另议,你先去吧。”
流风一看世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有打算了,“是。”
萧执思忖了一会儿,执笔写信给太子。
一国储君在武将中的声名稍逊,行军包之事虽小,操作好了却可能有令人意外的结果。
写完信,萧执从胸口掏出画着沈念的小像。
此画未绘出夫人一半风采,但是聊胜于无。
少年世子定定地看着小像,目光柔和的不可思议。
-
半月有余,太子收到信。
“行军包……?”萧宸嘟囔一声,“只是一个包,谨之为何对这物如此推崇。”
主子心中有疑,这种时候就轮到太监总管上场了。
便见太监总管带着一个小子进来。
“殿下,您看看。”
少年似很紧张,神情怯懦,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小小的身体背着大大的包,看着略违和。
萧宸没想到下面的人如此大惊小怪,竟还专程找个人过来。
嘴角微微抽动几下,他端量一眼,说道:“这行军包确实方便,行了,下去吧。”
试包的小子下去。
萧宸又把信看了一遍。
信上写着,谨之打算在绥州某地开个制包厂,让他投钱。
“真不知道见外。”太子轻笑,“朝堂上下,谁敢跟孤这么说话。”
话虽这么说着,嘴角却高高扬起,显然心情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