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鹭镇,荣家议事房内,荣景山等人正在商议明年赤杨木的销售情况。
“今年的基本上算是一个丰收年啦!”荣景水笑道。
“是啊是啊,我昊工匠材店也同样赚得钵满盆满!”荣昊同样显得十分开心。
“嗯。”荣景山点点头。“若不是景水联系到的木材贩子,恐怕今年的赤杨木又得压仓库啦!”
“哪里哪里,为我荣家添砖加瓦,本是分内之事。”荣景水闻言甚感舒心的同时,又是一阵心惊,虽然这木材贩子是他联系到的,可由于是第一次交易,而且还并没有完全了解木材贩子的虚实,就坚持要与其交易,可是冒着极大地风险的。
但为了打击荣景山在家族中的地位,提高自己在家族中的威信,赢得大部分家族人员的认可和支持,从而实现扩大赤杨木种植的目的,真正让荣家重回杉鹭镇顶级商人的行列,甚至是在森木城挤占一席之地。
只不过整个交易过程还一波三折,期初木材贩子以各种理由推迟交易时间,后来又以资金不足为由进行压价,最后竟然以自己车队的山地马生病为由,耍起了无赖,着实令得荣景水几乎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
虽然最后以三百铜币每钧价格收购,比起预期的三百一十铜币每钧少了十铜币,倒是与荣睦之前在杉鹭镇商会努力得来的每钧三百铜币相同,但终归能够顺利交易已是谢天谢地,不然一旦压了仓库,丢的可不光光是面子和收入的问题,而是在荣家的地位和话语权。
“还有昊工匠材店,收益同样也是不俗。”荣景山看了荣景水,立刻便知道了他的想法,但为了顾全大局,便不再纠缠,而是冲着荣昊点点头,以示其大度。
“那是自然。”荣昊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毕竟,在杉鹭镇的文官武将面前,他几乎将花光了所有的谦卑甚至是卑微,留给家人的,几乎都是趾高气昂。
但荣昊并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因为他十分清楚,去年昊工匠材店的收益一万铜币,而且几乎全靠季腾海还郜天岩的面子,为杉鹭镇上的文书、检查令等人做了些个不值钱的桌椅板凳,以及充当平时训练之用的木棒。
而光是这个月,荣睦托人向他购买的大圆桌就高达二十张、配套椅子两百把、床铺三十张、衣柜三十个、柜台一张、小方桌三十个、配套椅子六十把,总价竟然高达一万一千铜币。
而昊工匠材店的达越驰,更是为这批货忙得瘦了好几圈,就连他平时离不开的漂亮媳妇,都顾不上心疼,除了干活就是吃饭和睡觉,若不是给予他更多的钱财,达越驰甚至都有走人的心思了。
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明在心中。
“呵呵。”荣景山淡淡一笑。对于这父子俩的想法,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尽管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荣家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可贪多嚼不烂,一口也吃不了个大胖子。
荣家能有今天的成绩,不是说靠着一腔热血,大干一场就能得来的。商场如战场,你赚到钱了,别人就有可能会亏钱,你赚的钵满盆满,别人就可能亏得血本无归。
你赚钱了,别人都来奉承你,捧着你,而赔钱了,别人只会笑话你,甚至是还会让你赔的更惨,但不论你赚钱还是赔钱,别人对你的阴谋甚至是陷害从来都不会停止。这便是商场。
“又到了老生常谈的时间,大家都说说明年的想法吧!”荣景山面沉如水,目光扫过众人。
“我觉得,咱们荣家应该乘胜追击,明年至少扩大三成赤杨木的种植,也就是增加到六百五十棵,等到十五年后,按照每钧三百铜币的价钱,可收入十九万五千铜币。”荣景水皱皱眉头,故作思考道。“另外,我想咱们可以涉足一下酒楼跟客栈的业务,因为我听说荣睦在大青山倒是搞了个什么……”
“和睦公厨,和睦客栈是吧?”荣昊提醒道。
“对对对,公厨和客栈,只不过荣睦并不以此盈利罢了。”荣景山点点头。“据我所知,这酒楼跟客栈可是暴力啊,比起咱这赤杨木的收入来说,赚钱又快又多!”
“的确如此。”荣昊咂咂嘴。“要知道,那杉鹭楼可是肥的流油啊,其中的五十间客房几乎天天爆满,另外,他们大厅的十八张桌子跟六个雅间也同样爆满,据说他们的年收入基本上都在四十万铜币左右,比起我荣家的十五万铜币多太多了!”
“荆政,你怎么看?”荣景山看了眼荣家商机管事。
“回家主,杉鹭楼的确是天天爆满,生意火爆,并且杉鹭镇仅此一家,我荣家的确可是尝试一番。”荆政略作思考。“不过,据说这杉鹭楼的后台老板可是郜天岩,我想不少人都是卖他的面子才会……”
“唐庸,虽然你是荣家的木材管事,可杉鹭镇的商场,你应该不会一无所知吧!”荣景山十分满意荆政的回答,毕竟身为商人,眼红别人家生意好在平常不过,就算普通老百姓都会知道哪家的生意好,哪家的东西实惠,从而选择一家满意的店家。
另外荆政难能可贵的是,不光眼红别人的生意好,还看到了别人生意好的一部分原因,这一点尤其重要。毕竟生意好只是一个表象,其内在的诸多因素,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看得清楚的。
至少杉鹭楼生意火爆的原因,不仅仅是郜天岩这个后台老板就能达到的。其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回家主,我还想说一句,咱们荣家前几年可是压了不少的赤杨木,再做其他生意恐怕……”唐庸犹豫道。
“无碍,你说说便是!”荣景水道。
“好吧,那唐庸就斗胆说上几句。大青山与杉鹭镇有着本质的区别,首先从地皮来说,大青山的地皮几乎不要一个铜币,而杉鹭镇最差的地皮,一亩也得一万铜币,况且杉鹭楼的位置极佳,就在杉鹭镇商会的对面,况且离季腾海的镇令房和郜天岩的镇军房也很近。”唐庸顿了顿。“若是想要在其附近开一家客栈酒楼的话,恐怕光地皮费就得一百万铜币,况且,就算拿得出一百万铜币,也不见得能买得到地皮啊,那杉鹭楼的周边商铺林立,几乎都是各个家族最赚钱的铺子,谁会卖给我们?”
“只要肯出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荣昊阴沉道。“就是因为你们过于懦弱,我荣家才一直死抱着着赤杨木,可能你们不知道,在杉鹭镇众多商人面前,我荣家不过只是个种树买木头的乡巴佬!”
“住口!”荣景山愤怒地瞪着荣昊。“不肖子孙,荣家世代的基业,岂能容你胡说八道!”
“不得胡言乱语!”荣景水同样怒道。尽管对于荣景山他百般不满,可他毕竟还是荣家的人,绝对不许任何人辱骂荣家。
“哼!”荣昊自知理亏,只得低头不语。
“这样吧,我看今天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大家都各忙各的吧!”荣景山余怒未消,摆摆手,就要起身离开。
这时,杉鹭镇监察令赵江瑞走了进来,冲着荣景山一抱拳道:“荣家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原来是赵监察令啊,有失远迎,多多包涵!”荣景山立刻起身,微微一笑,抱拳还礼的同时,在心中起了疑问:难道是荣睦又惹是生非了,还是我荣家又哪里得罪了季腾海。尽管心中疑问不断,可还是面色平静地道。“快快请坐,来人啊,给赵监察令沏茶!”
“呵呵,倒是我不请自来,打扰荣家主了。”赵江瑞客气一笑,走到荣景山旁边的椅子旁边坐了下来。
“赵监察令公务烦身,不知可有我荣家效劳之处?”荣景山重新坐下,但心却提了起来。对于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赵江瑞,肯定是带着季腾海的意思来的。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赵江瑞淡淡道。“就是今日宗室走狗频频袭扰我万山王朝,给我万山王朝百姓带来的巨大的威胁,据说,前不久一支宗室王朝的军队,竟然明目张胆地来我良安镇造次,杀了不少的官兵百姓。”
“哦?”荣景山心中一惊,对于宗室王朝的战斗力来说,他并不陌生,因为从身手不凡的万山王朝军队竟然屡屡失利就能看出,宗室王朝的军队,绝对是有过之而不及。“不知现在情况如何,我们这些个手无寸铁的商人,可都得仰仗万山王朝皇族啊!”
“这个好说!”赵江瑞自得一笑。“但是需要荣家主资助一二,不然我万山王朝的军队,吃不饱穿不暖的,还怎么打胜仗啊!”
“作为万山王朝的商人,我荣家义不容辞!”荣景山坚定的说道,同时心中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毕竟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不知需要我荣家出资多少?”
“不多不多,也就区区六万铜币而已!”赵江瑞轻松道。他深知季腾海与荣家不合,正好趁火打劫,以表忠心。
“这……”荣景山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没有想到这季腾海竟然会狮子大张口的要六万铜币,毕竟荣家一年的收入不过十五万铜币,而且还得上缴一万五千铜币的赋税,算上一年的各种开销,剩不了多少钱。
“不急,不急,七天后上缴至杉鹭镇镇令房即可。”赵江瑞见荣景山面露难色倒是忍不住心中窃喜,毕竟在大青山,荣睦可是让他丢了面子。“哦,对了,小儿荣睦足智多谋,倒是个人才,就是今年大青山糟了天灾,可能茶叶会歉收不少,但荣睦犹如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立下了军令状,若是不能完成大青山赋税增加一成的任务,便是要任由处罚。”
赵江瑞趁荣景山等人还在思考之际,立刻起身:“呵呵,是在抱歉,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告辞!”
“赵监察令慢走!”荣景山这才回过神来,按耐住内心的屈辱和怒火,起身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