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制式二字,代表了制作方法,由普通工匠独立打造完成,变成了从工坊批量制作而成,这样以来,不光可以大批量短时间制造,而且还能够保证其质量的稳定性,很极低的残次品制造率。
另外,战甲比起普通的装备来,要更加轻便,换句话说,战甲更多的是考虑如何进攻,甚至为了降低重量,提高武将兵勇的灵活性,可以适当的牺牲防御力。这样以来,就可以极大地发挥出骑兵作为进攻利刃的作用,将摧城拔寨的能力最大化。
只不过其制作的难度更大,当然,钨铁的熔炼和锻造过程极为艰难之外,要想让其在变薄,增加韧性的前提下,还不损失刚性与刚性,至少需要郡级高等铁匠来参与到工坊之中,对每个细节进行更加准确的把控。
“咳……”荣睦虽然被飞扬的尘土,呛得咳嗽了半天,但依然强行紧眯起双眼,炽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早已消失在尘土中的骑兵。在他看来,安宁镇之所以不修筑城墙,就是要将其花费和精力,放在这一类真正的骑兵身上,利用他们快速的机动能力,震慑一切进犯的来敌。
“站住,来者何人?”
就在荣睦呆呆地望着绝尘而去的骑兵时,脑后突然传来了一阵严肃的怒吼,转过头望去,只见已经到了铁峰城的大门前,一名身着血铜装备,手持血铜刀校尉拦拦住了进城的路后,只好立刻跳下马车,一路小跑到他的面前,十分客气地拱手道。“军爷好,小子是从上林寨来铁峰城做点小买卖糊口的。”
“上林寨?”校尉抠了抠嘴角,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带着得意的笑容,语气轻蔑地道。“是不是晁老狗的上林寨啊,于爽没有将其顺带一把火烧掉吗,怎么会突然冒出了你这个毛头小子?”
“真是没有想到,军爷您连这样一个穷乡避让的小地方都知道啊!”尽管听到这种对自己治下之地不好的话会很生气,但荣睦依旧保持着平和,用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来还击外界的非议。
“呃……”被荣睦呛到的校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翻着眼睛想了一会道。“良安镇这个地方很邪乎,我坏了我铁峰城的风水,所以你们不能进去,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吧!”
“军爷所言极是,上林寨的确水枯泽困,毫无生气可言。”荣睦忍住心中的怒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铜锭,双手捧到了校尉的面前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军爷您高抬贵手,赏我们一口饭吃吧!”
“呵呵……”校尉咧嘴一笑,似乎很久都没有找到乐子了,于是眼珠子又转了几圈,转身指着身后大门旁,护城河边的一个排水用的洞口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是小人只能从这个小门进去。”
语罢,瞥了眼身后已经笑得不成人样的麾下,极为严肃地看着荣睦,像是在等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周围进出城门的百姓,也纷纷停下了脚步,将荣睦和校尉围在了中间,并且还故意地把那个排雨水和污水的水沟让开,更有甚者,竟然拍手叫好。
“黄校尉,干得好!”
“我们支持你!”
“今天真是壮哉我了宗氏王朝啊!”
“哈哈哈,万山狗就应该走狗洞!”
“不错,他们就不是人!”
“用狗来形容他们,见状就是侮辱了狗!”
……
显然,就算万山王朝和宗氏王朝并不禁止双方的商人往来,可骨子里深埋的敌意,则并不会因此而变淡,反倒还会在双方军队几乎没有什么建树的泥潭中,转向生意场中,以此获得心理上的快感。
愤怒、屈辱、无助等等负面的情绪,立刻由心脏直冲荣睦的大脑,此刻,他感受到浑身的血液已经沸腾,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喷吐着无尽的怒火,浑身上下的每一处关节和每一块肌肉也随之紧紧绷起,时刻准备着下一个呼吸间,就将面前这个毫无礼数的校尉牙齿全部打碎。
怒火在荣睦体内疯狂肆虐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闪现出了安宁镇的五千百姓,和杉鹭镇的三千百姓,以及一双双期待的目光和一双双粗糙不堪的手掌时,一股清流从天灵盖处至上而下,浇灭了即将爆发的情绪。
于是,他伸出双手,拦住了戴瑞等人,挽起袖子,径直走到了排水沟的旁边,正欲弯腰,一股夹杂着粪便污水的恶臭便扑面而来,拼命的从他的七窍钻了进去后,装着不多窝头的胃部,立刻传来一阵痉挛,胸腔也随之狠狠地抽出了一下,一股暖流涌了上来,汇聚在了口腔之中。
咕!
荣睦紧咬牙关,硬是顶住了这股暖流,强迫自己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得吸入更多的臭气,以此来麻痹自己的嗅觉,不让校尉等宗氏王朝的人们看到自己的丑相。
于此同时,干脆利落地弯下腰和腿,双手刚刚触及到了冰冷而又黏人的污泥时,整个人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但还是鼓起全身的勇气与力量,趴在了上面。然后右腿和右掌一用力,另一侧的手脚朝前迈出了两尺的距离,迎着冰冷、恶臭与充满敌意的嘲笑,快速地钻过了排污水的洞口。
“呼……”
“这……”
“还这是条汉子啊!”
“好戏也有不精彩的时候啊!”
“真是无聊!”
“散了散了!”
……
荣睦刚刚站起身,就见那些个围观的百姓有意回避着自己的目光,匆匆转身离开,而那个被称之为黄校尉的人,脸上的笑容也已经凝固,那个不屑的眼神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荣睦知道,这一次自己看似丢了面子,受了委屈,其实是赢得了这场没有刀剑的斗争。他明白,不论走到哪里,谁的拳头硬,实力强,就可以为所欲为,只不过他对于这种欺负弱小的懦夫行为,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于是露出了客气的笑容,拱了拱沾满污秽的双手,对着呆若木鸡的黄校尉点点头,用眼神告诉他:这一次受到的屈辱,他日定然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