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睦丝毫没有理会一等司马的警告,目光依旧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嘴里则在念念有词,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着什么,整个人也如入无人境。
唰!
“小子,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就让你的人头搬家!”一等司马缓缓拔出钨铁剑,指着荣睦道。
“呵呵,一个小小的一等司马,都敢如此狂妄了吗?”荣睦冷笑一声,看着钨铁剑身上印刻的狰狞虎纹,不以为然地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将这劲头用来对付那些万山王朝的蝼蚁呢?”
“你究竟是何人,竟然敢用这般口气与我说话,你难道不知道这长河镇可是我说了算!”一等司马瞥了眼站在荣睦身后的墨先生,只见他神态自若,注意力也同样不在这里,空洞的目光,令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更为重要的是,凭借多年以来的沙场经验,能从其身上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于是顿时警惕了起来。
“那么丘陵郡又是由谁说了算呢?”荣睦一脸戏谑地看着有些心虚的一等司马道。
“这还用说,自然是神武英明的一等郡督常锴!”一等司马举着钨铁剑的右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连忙补充道。“当然,郡使潘禺豪也在其中!”
“一等郡督常锴?郡使潘禺豪?”荣睦闻言,像是听见了世上最为可笑的事情,立刻仰头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还一个劲地摇着脑袋,让刺耳的笑声,故意与摇晃脑袋的频率保持一致,制造出了极为荒诞的场面,很快他又突然停止笑声,整个人僵在原地,一脸生硬地道。“那么你把我宗氏王朝的皇族当成什么,又把郡王当成什么?”
“这……”一等郡督的脸色瞬间大变,用剑指着荣睦的右臂也无力的瘫软了下来,本来还有力的双腿,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打着颤,刚才还飞扬跋扈的嚣张气焰也消失不见,支支吾吾了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快说啊,还等什么呢?”荣睦突然又露出顽皮的笑容,换抱起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一等司马。
这时,一名身着铁镶皮甲的武将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见到一等司马像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满脸好奇地来到他的身旁,瞥了眼荣睦,正欲转过头询问,猛然扭过脑袋,将眼睛瞪得老大,吞吞吐吐地道。“宗……原来是郡公子大人,末将三等司马徐江叩见郡公子大人,徐江刚刚执行完军令,有失远迎,还望郡公子恕罪!”
说完,连忙单膝跪地,抱拳低头继续道。
“末将一等司马韩勤,叩见郡公子大人!”一等司马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半点气势,犹如一只温顺的绵羊一般,恐惧地重复着徐江的动作,刚才昂着的脑袋,恨不能垂到地上。“末将刚才有眼无珠,还望郡公子治罪!”
荣睦见状,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表面上仍旧流露出浓浓的不满之色,为了将宗靖儿脑子有些问题的特点表现得更加贴切,便阴阳怪气地道。“我可不敢治你的罪,不然惹怒了常锴和潘禺豪二人,我与父王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荣睦话音刚落,场中所有的将士皆是吓得单膝跪地,低头不语,刚才还有些混乱的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甚至就连忙于清理石块的兵勇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茫然地做出从众的动作。
除过韩勤与徐江之外,刚才在高墙上的那个极为硬气的一等校尉,也是浑身止不住的发着抖,生怕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郡公子会找他的麻烦。
见所有人似乎已经不再怀疑自己的身份,荣睦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异常小心起来,他知道,接下来的任何一句话和一个举动,都不可轻易怠慢,这些现在看上去任由自己宰割的将士,其实皆是些虎狼之辈,面对万山王朝的军队来,丝毫都不会手软。
“刚才本公子在远处看见有几个火球落在了我长河镇的西北角处,引发了大火,谁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荣睦走到一间石屋的前的石凳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冷声质问道。“那些万山蝼蚁,竟然敢在我宗氏王朝的地盘上撒野,是不是我皇族无能,父王太过仁慈造成的?”
“这……”韩勤偷偷地瞥了眼荣睦,吓得他浑身又是一颤。他早就听人说过,郡王一世英名,军功赫赫,政绩斐然,但独子却惨遭毒害,虽然苟全性命,可神志不清,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如今看去,虽为谋面,却可以肯定。“万山蝼蚁岂是有胆之悲,仅敢趁我不备,夜间偷袭而已,郡公子大可放心,我长河镇固若金汤,万山蝼蚁定然不敢踏入半步,否则定让他有去无回!”
“是吗?”荣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明白接下来必须标明自己的来路,否则万一第一个认出自己的徐江用自己的身份做起文章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接着在铁峰城编造的谎言道。“我看是我宗氏王朝没落所致,前些日子,我花费巨资,在万山王朝开挖出了一个金矿,却不想一块金子都未能挖出,就被那些土匪强盗给霸占了,要知道,我可是给他们给过工钱,还包吃包住的!”
“金矿?”韩勤微微一愣,满脸震惊地抬起头,看着有些落魄的荣睦道。“万山王朝就是穷乡僻壤的鬼地方,穷山恶水只会出刁民,怎么可能会有金矿呢,郡公子一定是被奸人所骗,待我日后细细查来,定还郡公子一个公道!”
“韩勤,本公子再傻,也认得金子!”荣睦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了在森木城藏书阁得到的纯金薄片,随手扔给了韩勤,极为不满地道。“你给本公子我睁大眼睛看看,此物便是这金矿之中的产出,若有半点虚假,本公子愿意当场将之吞下,若是为真的话,那么现在就去给本公子把金矿讨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