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郡公子所言,现在乃是进攻的绝佳时机,别看万山蝼蚁人多势众,我只需几轮冲锋,就能让它们像一盘散沙一般溃逃,届时,这上等军功自然是我韩勤的!”韩勤的脸上涌现出了一抹期待之色,就像嗜战的武将渴望沙场一般,可转眼间,他又陷入了极度的犹豫之中,整个人也萎靡了许多。“可……可是我接到的军令乃是固守长河镇,不到万不得已,断然不得后退,根本没有让我进攻的军令,若是违反的话,可是要杀头的!”
“他常锴再聪慧过人,又怎么可能拥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呢,更何况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这般早早做出绝对,岂不是在刚愎自用?”荣睦闻言,不禁对宗氏王朝的军队刮目相看,尤其是对于军令的执行力度,居然可以为此放弃大好的机会。可敬佩之余,他明白这样以来,只会增加自己失败的几率,于是冷言呵斥道。“若是延误了大好的战机,从而让宗氏王朝处于被动,这罪责他常锴能担待的起吗?”
见韩勤依旧犹豫不决,荣睦只得拿出了万山王朝之中,简单明了,却又屡试不爽,排挤同僚的常见妙招。“再说了,他常锴何德何能任职一等郡督,你韩勤又差了多少,难道就甘心做一辈子的一等司马,就没有一点取而代之的想法?”
“嘶……”韩勤满脸意外的看着荣睦,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这些话若要让其他人听见,可是要被所有人排挤的,但联想到郡公子有些疯癫,也不再计较什么。但这些话的诱惑力实在太强了,以至于令他难以控制自己的大脑。
终于,他陷入了极度尖锐的矛盾之中。若是下达进攻军令,可以获得上等战功,能够晋升三等郡督,但又抗拒了常锴的军令。若是放弃这个机会,想要再来一次,无异于痴人说梦。
只要战功能装进口袋,随便找一个理由应付便是,万万不可错过时机。
在心中喃喃自语一声,韩勤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末将韩勤,愿为宗氏王朝皇族而战!”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了望台,一路小跑地冲向镇军房,准备着手进攻,边跑边喊道。“长河镇守军听令,万山的蝼蚁前来挑衅,为了皇族的威压,我等岂有不战之理,速速收拾行装,随我一同杀敌制胜,夺取军功!”
现在,荣睦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这种极为惊险的计谋,看似平淡无奇,可其实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有可能酿成大错。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在战前多下功夫,让实力尽快增长,得到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结果。当然,他也明白,现在想这些事情,完全是好高骛远。
休息了片刻,他起身来到了望台边,发现镇内的将士仅仅是犹豫了一刻,就如如狼似虎地穿戴起武器装备,拿出迎战的态势,在演武场内,整齐地排列出的队伍,只等韩勤一声令下,将石川郡联军杀他个片甲不留。
虽然你四人临阵脱逃,罪该万死,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赢。
在心中默念一声,他环抱起双臂,准备隔岸观火。
“郡……郡公子大人。”
这时,从了望台的入口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荣睦转过身来,只见是第一个认出自己的徐江,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浓浓的警惕之感。
他故作烦闷地叹了一口气,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答非所问地道。“军功不是已经给你了嘛,怎么还来找我啊,难不成你的胃口太大,郡公子我满足不了你?”
“末将不敢!”徐江顿时一惊,连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求饶道。“末将不知得罪了郡公子,还望郡公子不计前嫌,网开一面啊!”
“说吧,你还想要什么?”荣睦双手负于身后,漠然地瞥眼了眼徐江试探道。“难道是想要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本公子告诉你,宗氏王朝能迅速崛起,屹立于磐石大陆,靠的乃是不畏生死的武将,鞠躬尽瘁的文官,知书达理的名士,厚道仁义的商人,唯利是图的小人只会是我宗氏王朝的公敌!”
“回郡公子,末将……”徐江见状,吓得涕泪横流,连忙满脸委屈地解释道。“末将有苦难言啊,身为水军司马,空有一身武艺,一肚子才能,却难有用武之处,只能在区区一条小小的坝阳河活动,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将战船开上河岸,与敌人拼他个你死我啊!”
“这么说来,坝阳河上的单桅战船队是由你来统领的?”荣睦这才发现,徐江并未像其他司马一样,穿着钨铁铠甲,而是轻便许多的钨铁镶皮甲,在联想到水战几乎不用肉搏,只需操纵弩车攻击后,他忍不住试探道。“前一阵子我听闻坝阳河上有喊杀声,显然是有一场水战发生,看你完好归来,定然是大获全胜,为何还要在本公子这里倒苦水啊?”
“郡公子有所不知,坝阳河上一年半载才有那么一两艘敌船过往,而且还都是商船,既无油水也无军功,刚才好不容易击沉了五艘敌船,可连一个活的都没有抓住,只捞上来了几具死尸了事。”徐江不禁再度摇头长叹一声。
“哼,在河中打捞死尸,岂不是在跟河神作对?”荣睦闻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可还是恨不能用荣徐江的脑袋报仇,只得用神灵来吓唬他道。“还不快快将他们厚葬起来,以免给我们带来灾祸!”
“是是是……,末将一定照做,一定照做。”徐江连忙点头。
“念在你守卫坝阳河有功的份儿上,就怪罪于你了!”荣睦大度地摆了摆手,话锋一转道。“刚才听你说坝阳河上船队很少,既然如此,待我夺回金矿之后,选择水路运送金子肯定更为保险,不知你可有多余的单桅战船,借我几艘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