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只是过来闲逛一圈,应付一下上面的那群大老爷们,没想到蒋炽还对毫无前途的铁骑抱有幻想啊!”田进无可奈何地扫了一眼森林鸽信,摇头一叹道。“三湖州的那些个老狐狸们,水军的丰厚油水,把他们个个养得嘴馋挑剔,绝对不可能花铜币来养活我们,所以我始终认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也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田郡督说得不错,骑兵训练起来,不光要耗费大量的马匹,而且还对将士的要求极高,既善于骑射,又要精通肉搏,说万里挑一都不过分。”田进身旁的一名军师苦笑一声道。“而水军则基本上是一次性投入,那些战船虽说话费极高,可一旦建造而成,少说也能用他个五六十年,而那些有经验的水兵,居然也可以干到五六十岁,换做骑兵,别说是上阵杀敌了,就是起走路来都费劲儿呐!”
“石军师说得没错,自从进入军中以来,我就盯上了水军这份儿肥差,奈何没有门路啊!”田进也连声叹气,很快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极为兴奋的表情道。“据说长河镇内有一支丘陵郡内屡遭排挤的水军,而那个名叫徐江的统领,也是个死脑筋,居然不接受我洪波郡的邀请,此番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他。”
“田郡督所言极是,若是能将他的战船也收入囊中,想必咱们也有染指水军的可能了!”石军师阴恻恻地笑了笑道。
“报……”
一名骑着高原马的骑兵,以极快地速度冲到了田进身前,不待马匹停稳,就翻身下来道。“田郡督,万山蝼蚁已经架起了投石机,似乎是要准备攻城了。”
“哦?”田进有些意外地瞥了眼石军师询问道。“现在麾下仅有三千骑兵,虽说可以与之一战,不过那个逃出来的黄五杨三及其麾下负伤的将士来看,万山蝼蚁们似乎是有着什么秘密的杀器,不如我们继续等待?”
“以现在骑兵在洪波郡的地位来看,必须得险中求富贵,不过蒋郡督也在赶来的路上,所以还是稳妥一些的好,否者落得黄五杨三他们的下场,可就真的要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石军师十分谨慎地道。“不如我们先露个头,震慑万山蝼蚁,以此打乱其计划,惊扰其军心如何?”
“嗯……”田进略作思索,话锋一转道。“洪波郡铁骑听令,收拾行装,一字排开,缓缓向万山蝼蚁了望台可以看见的高地进军!”
“是!”
由于距离很近,这支千余人的精锐骑兵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抵达了预定的位置。远远看去,只见他们的轮廓,连成了逶迤延伸一条长线,看上去十分壮观,而且似乎后面还有很多没有露头的将士,虽然好似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可任谁都明白,这是大军压境的最好证明,只待一声令下,就会发动如潮水般的进攻。
“禀报荣城抚,安宁军驻地以东十余里处发现大量骑兵,具体来源不详。”一名安宁军的兵勇,气喘吁吁地翻下丘陵马,跑到了荣睦身前。
“果然还是来了!”荣睦的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平静,可心脏则剧烈得跳动起来,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的许多,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被晒得发烫的全身上下,冒出了阵阵冷汗。
他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定然是在三湖州方面的监视之下,所以更要小心行事,既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以不为人知的方式,夺取精铁城的控制权,也要稳住已经露头的监视者们,不要使用过激的行为,逼迫他们的动手。
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得抓紧时间,毕竟要让城中的守军顺利吃下窝头,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而药效发作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因此眼下最为重要的是,让每一个过程都变得紧凑起来。
想到这里,他这才开口对着兵勇道。“继续观察,如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禀报。”
“是!”兵勇立刻转身骑马离开。
“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不到两个时辰,确实有点紧张啊!”墨先生略作沉吟,语气缓和地提醒道。“不过我们也不能自乱阵脚,若是洪波郡和大湖郡骑兵已经准备就绪的话,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发起冲锋,直接进攻安宁军驻扎的营帐区,而不是只露出一个影子,吓唬我们。”
“老师的意思是,目前洪波郡或大湖郡其中之一未能做好准备,还需要一些时间,方才可以进攻吗?”荣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心地猜测道。“那么既然他们的兵力肯定不够,只想通过计谋震慑我们的话,不如将计就计,让安宁军做好离开准备的同时,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告诉他们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现的他们行踪,如何?”
“不错。”墨先生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所以现在我们不要理会洪波郡和大湖郡的骑兵,专心将窝头投射到城中,让更多的守军吃下便可。”
“老师所言极是。”荣睦顿感心中豁然开朗,心跳与呼吸也恢复如常,他走到堆积如小山包一般,装着窝头的麻袋堆旁,试探性地提起其中一个,扎下马步,然后用力抛向远处。
嘭!
一声闷响传出,不待激起的浮尘散去,大步狂奔的荣睦,就已经赶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麻布袋子后,只见里面的窝头不光完好无损,而且并没有沾上多少灰尘,心中不由一喜。
重新捆好麻布袋子,走到其中一台投石器前,将其放置在投石机的装填处,对着所有控制投石机的将士道。“所有投石机听令,瞄准各自目标,依次投射!”
“是!”将士们应声一喝,十分有序地将装着窝头的麻袋,抬到了各自的投石机前码放整齐,分工明确的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做好了一切准备。
“投石机准备,放!”荣睦大手一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