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管事,速速收拾行装,进城准备晚饭!”荣睦对着百里风提醒一声,在心中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后,又再度补充道。“向营帐区域发出霜鸽信,让郑高余春火速撤回到精铁城!”
“是!”早有准备的百里风立刻照办。
“两郡骑兵应该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抓紧时间!”墨先生显得极为严肃,可能是看出了什么端倪,竟然直接翻过栏杆,轻点几下木柱,就朝着城门楼的方向飞奔而去,看上去极为潇洒。
看着墨先生丝毫没有带自己再飞一次的意思,荣睦只得暗自叹息一声,连爬下梯子的耐心都瞬间失去,直接抱着一个木柱溜了下来,迅速加入了先遣军的阵列之中。
由于事先早就做好了攀登城墙的准备,所以刚刚抵达城墙下面,先遣军的将士们,就从马车上搬下了准备好的云梯,进行简单组装之后,搭在了城墙之上。
在目睹了墨先生又一次轻松地飞上了城墙之后,荣睦虽然很想第一个通过云梯爬上城墙,可碍于先遣军的将士受过类似的训练,自己这么做反而会延误战机,所以只得怀着想要帮忙的心情,站在一边干着急,却又插不上手。不过好在先遣军行动极为迅速,不待所有将士爬上城墙,城门就已经被打开,所以荣睦倒也十分轻松地登上了城门楼。
此时,城墙上被砸的奄奄一息的丁宏达及其亲信已被控制起来,集中在了一起,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没有赶尽杀绝习惯的荣睦,为他们安排了医药师进行救助。
至于那些被仿制麻魂散强行进入深睡眠的将士们,则在接触其武器装备的前提下,同样也将之控制了起来。由于守军人数众多,先遣军人数较少,还有列入控制城门、隘口和城墙等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进展得极为缓慢。
趁着这个短暂的时间,荣睦借着城门楼的高度,观察起精铁城内的景象来,与之前想象中的不同,城内并没有宽阔交错的街道,有的只是坑坑洼洼的巷子,似乎是被运送精铁矿石的马车损坏。
望着城内一片破败的景象,荣睦不禁连连摇头,他发现,这座拥有大量精铁矿石的城池内部,就像一座巨大的工地一般,不光房屋看上去十分破旧,而且街巷的走势还杂乱无章,更为令人生厌的是,目光所及之处,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浮沉,因为累计已久,即便下上三天三夜的大雨,也不可能将之冲刷而去。
他实在搞不清楚,为何精铁矿石十分抢手,赚到的铜币定然不少,收取的赋税也十分可观,为何却舍不得拿出来一些,修补路面,难道不怕颠簸的路面,会让装满沉重矿石的马车散架?
目光远眺,他发现那些传说中的矿脉也同样看上去破败不已,简易的窝棚、装运矿石的货台以及饮马的马棚,无一不是破败不堪,先不说繁华的坝阳城了,就连铁峰城内,经营不善,欠下不少铜币的萧氏布坊,都比这些富得流油的矿脉看上去顺眼。
或许矿脉属于宗氏王朝官家所有,为了养活这些军队,他们不得不如此。
在心中喃喃自语一声,荣睦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这场还未结束的攻城战中,他转过身,走到了面向安宁军营帐的方向,等待着郑高和余春二人的身影出现。
“虽然现在一只脚已经迈入了精铁城中,可要等到安宁军全部进入精铁城后,方才算大功告成。”解决了好几个清醒守军将士的墨先生,停在了荣睦的身旁,从容地整理着衣袍。“否则,我们将一败涂地。”
“霜鸽信已经发出,想必最多还有两刻钟,安宁军就能赶过来了!”荣睦自然听出了墨先生警告的口气,但军令已经发出,除过等待除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所以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倚着墙垛,不由得踮起脚尖,望向远处。
只不过已经开始变暗的天色,却阻拦的他的视线,加之随着太阳将要落山,温度开始降低,丘陵中茂密的树木与丰富的溪流开始蒸腾出大量的雾气,让本就变短的视线,多了一分氤氲。
很快,他提到嗓子眼的心,快速跳动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在大脑里面,似乎两郡骑兵会比他估计的时间提前抵达后,沉声道。“不如我们现在赶去安宁军营帐处,与安宁军汇合后一同撤回精铁城?”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墨先生的脸上闪过一抹凝重,可他丝毫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拽起荣睦,轻点几下石砖后,跳下了城墙,来到了戴瑞身旁。
“戴统领,刘司马,精铁城中的事物暂时交由你二人定夺,我与老师即刻赶往安宁军营帐区,然后与之一同返回,在此期间,一定要守好城门,不容有半点闪失。”荣睦翻上了一匹丘陵马,对着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的二人大声喊道。
“我等定将恪尽职守,愿荣城抚墨先生一路平安,顺利返回精铁城!”戴瑞和刘继虽然很想一同前去,可为了精铁城的安危,他们只得对着荣睦与墨先生离开的背影大声应道。
荣睦十分喜欢骑在战马上驰骋的感觉,尤其是当从脸颊到耳畔呼啸时的激昂,快速起伏的奔跑之感,更令他血脉喷张。可能是习惯了山地矮马的任劳任怨,盼望着满载的货物变成铜币,让他对这种新奇的感觉,有了难以自拔的着迷。
只不过,他十分清楚,这种嗜战的后果十分严重,不但会给自己和家族带来危险,也会让所治之地的百姓遭遇万劫不复的灾难,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选择用性命去冒险。
“集中注意力,仔细观察周围的动向,现在的雾气实在太大,一定要小心两郡骑兵!”墨先生提高了嗓音警告道。
荣睦点点头,微微皱眉,在不断飘散的雾气中,焦急地找寻着安宁军营帐的轮廓。现在,这不过仅有五里路的距离,突然变得又长又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