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雾弥漫,到处是障碍的路上,蒋炽和田进二人心中的愤怒越来越盛,尤其是蒋炽,为了能够快速赶至此处,剿灭安宁军,他甚至不惜使用了备用马匹,并且还放弃了休息吃饭的时间。
所以,此时的三湖郡骑兵将士们,各个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加之目前视线受阻,道路难行,不得不集中精力,以免遭遇伏击,这样以来,非但无法进食,而且还加速了体力和精力的消耗。
因此,一股焦躁和不安的情绪,迅速在三湖郡骑兵将士中间蔓延开来。
而那些晚饭吃了一半的洪波郡骑兵将士,虽然不至于饿得腿软心慌,可依然因早早发现安宁军不堪一击后,又无法施展拳脚而十分憋屈。于是,两郡骑兵将士的士气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挫伤。
赶回至营地的荣睦发现,依然还有数百名安宁军的将士非但没有撤退的意思,反倒是四处找寻着财物,想要浑水摸鱼,中饱私囊,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怒意,恨不能让他们一同完成点燃营帐这个最后的一项任务,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郑统领已经率领所有安宁军将士撤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精铁城,余春特来与荣城抚接应,一同断后!”余春见到荣睦灰头土脸地赶了回来,立刻上前迎道。
“余司马,这是怎么回事?”荣睦并未接话,而是十分不满地指着在营区窜来窜去的将士问道。
“回禀荣城抚,这些人都是军中的一些无赖,还有井室里的小偷与盗匪,他们已经明确表示,安宁军的生死存亡与其没有半点瓜葛。”余春显得十分平静,作为曾经的石川郡城一等司马,他早就对军中鱼龙混杂的将士见怪不怪,可见荣睦似乎有些不大理解,便开口解释道。“若是想要让他们执行军令,则需要耗费更多听从军令将士们的时间,一旦两郡骑兵杀入营区,得不偿失,所以还是由他们去吧!”
“也罢!”荣睦释然地点了点头,下定了要尽快重整安宁军的决定。即便他早就有所估计,遇见难打的硬仗,或者是在危急关头,安宁军定然会从内部瓦解,可如今亲眼见到时,则更让他有了切肤之痛,痛定思痛过后,他只得先解决眼前之危。“速速将营区内所有带不走的东西焚毁,以此阻拦两郡骑兵的脚步!”
“是!”余春毫不犹豫地侧过身,对着几个骑着丘陵马的将士大手一挥,后者立刻就四散开来,有序地开始执行军令。
荣睦欣慰地点点头,明白这几个人肯定是余春从石川郡联军中带过来的心腹,于是开始放心地焚烧起营帐来。
与搭建营帐时的费力相比,现在只需将火把引燃营帐的四个角,然后再去到另外一个营帐重复这样的动作即可。同样,那些没有撤走的粮草,不光需要长达将近半年的辛苦劳作,方才可以换来,如今则一把火就能将之变成一堆灰烬。而那些价格高昂,荣睦视若珍宝的四轮马车,也是这般结局。
真是可惜呀!
在心中喃喃自语一声,荣睦远远地望着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的营区,正欲调转马头,却再次听见了熟悉的马蹄声,他知道,两郡骑兵距离自己不过仅有不足百丈的距离。
于是,他打消了迅速离开的念头,想要用语言再拖延一些时间,再调整好呼吸后朗声道。“你们就是两郡骑兵吧,久仰你们大名,在下安宁军统帅荣睦,不过以这种方式见面,实属无奈啊!”
“万山蝼蚁的后生居然会有如此胆识,着实让蒋某人刮目相看啊,不过你莫要得意,我随时都能取你的性命!”同样也打算绕道而行的蒋炽,听出了说话者的年龄不大,冷冷地回应道。
“你这个小屁孩,不在你万山王朝的穷乡僻壤活尿泥,居然跑到我宗氏王朝的地盘撒野,是不是活腻了,现在就束手就擒,我可以保证让你死的痛快一些!”被火器和路障惹恼的田进,立刻找到了发泄心中怒火的对象,他愤怒地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怒骂道。
“都说宗氏王朝人杰地灵,人才辈出,没想到二位郡督出言如此讲究,真是让荣睦大开眼界了!”对于这些恶言,荣睦的情绪并没有丝毫的波动,他本就是想激怒对方,所以故意显得十分意外道。
“荣统帅,两军交战,比的是将士的英勇、身手和实力,绝非你我这般无聊的挑拨,若是有胆量的话,便率你的安宁军,与三湖州骑兵一战,届时胜负自然就有分晓,何必在此逞口舌之快?”蒋炽伸手拦住了怒不可遏的田进,心平气和地回应道。
“这位武将说得不错,只可惜安宁军实力不济,无法与贵军一战,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以缓兵之计,换来更多的发展时间,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还会见面的机会,到时候,还望武将大人多多指教!”荣睦仰头一笑,缓缓地道。对于这种求战的威胁,他本就无所畏惧,也就实话实说道。
“呵呵,倒是个诡计多端的狡猾之徒。”蒋炽听出了荣睦毫无战意的语气,又扫了眼面前已经燃起的熊熊大火,恨不能策马扬鞭,冲过火海,将其斩杀,可他也知晓,这样无异于是在自寻死路。
很快,他就从后背拿出了一张钽钢制成的弓箭,与之前铁峰城守军的木质加兽皮的弓箭相比,钽钢的韧性和强度都远远在其之上,而且还极为耐用,更令人称道的是,它的弓弦同样也是有钽钢丝制成,弹性和韧性等也远超普通的弓弦,只不过打造难道极高,也仅有为数不多的人有资格使用。
他将同样为钽钢制成的箭矢搭在上面,瞄准了荣睦声音传来的方向,将钽钢弓拉成了满月,作为骑兵,无法像普通弓兵那般依用双脚支撑,只能全靠腰部发力,但这根本难不倒他。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