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轰隆!
五十门轰天铳显然不会因为晔雨的意志转变,而停下继续发射的节奏,继续用一颗颗铳弹,终结着盘龙郡联军将士们的性命。
由于后者根本没有类似的武器可以抗衡,加之盘龙郡骑兵又一直被丘陵郡骑兵牢牢压制,因此晔雨明白,现在除过被动挨打,没有任何还击的能力。为了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让城中的百姓尽快撤退,她只能硬着头皮死扛。
“格宗主应该不愿意看见宗晟炎一家独大吧,这样不利于他讨价还价,争取到更多的青壮劳动力。”一旁观战的晔治德微微皱眉,显然没有想到宗晟炎居然能让格宗主用轰天铳对付晔治廉,一时间有些沉不住气,对着身旁的晔戟道。“铳弹咱们也有一些,用投石机代替轰天铳,做好进攻的准备,不能让宗晟炎太猖狂了!”
“宗晟炎做事不顾后果,想必这应该是他孤注一掷的结果吧?”晔戟狐疑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动手的打算,而是摆出了一幅看热闹的架势道。“荣睦率领的安宁军很快就会赶至坝阳城腹地,想必他会代替我们对宗晟炎动手的吧!”
“你居然会相信一个趁虚而入的毛头小子,能击败实力极强的宗晟炎?”晔治德十分意外地看着晔戟,显然无法相信,这个自己最器重的儿子。
“现在荣睦虽然已经超出所有人意料的完成了本次特殊郡试,足以得到贵族或爵位,可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会活着得到这些的,先不说咱们会对他下手,颜面无存的宗晟炎肯定不会放过他,而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晔治廉也同样不想他活着,据说与他有仇的格宗主也是这么想的。”晔戟显得胸有成竹,仿佛已经看透了这复杂的局面,从容地侃侃而谈道。“所以他肯定想要同时击败这四个势力,以求安稳的活下去,可这四个势力,有哪个是吃素的?”
“嗯……”晔治德闻言,立刻做深思状,在大脑里反复考虑着晔戟所说的每一个字,随着思考地不断加深,他脸上的愁云也逐渐散去,最终露出了一副欣慰而又得意的表情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能考虑得如此周全,着实让我有种拨云见日出的通透之感,可局势依旧多变,我们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父王大可放心,晔戟自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晔戟抱拳施了一礼,双拳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恨不能现在就将荣睦斩杀,以解心头只恨。
要知道,做为郡公子,长这么大以来他一直都是石川郡青年才俊之中的翘楚,享受着无数比自己年长者的敬仰,所有人都认为,晔治德想要成为州王的夙愿,将由他来实现,却不想中途突然冒出个乡下来的荣睦,不光在特殊郡试刚刚开始时,就抢了自己的风头,最后居然还鬼使神差地攻占了丘陵郡全境。所以,现在他只要听见荣睦的名字,就恨不能将他捏死。
轰隆!轰隆!轰隆!
才刚刚过去了半个时辰,坝阳城南城墙一带,已经看不见一丈以上大小的巨石,到处都是或深或浅的弹坑,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远远眺望,人触目惊心的是,本来应该呈现出灰黑色的战场之上,居然有着一丝格外刺眼的鲜红,显然是洒满了不少阵亡将士的鲜血。
“盘龙郡联军听令,速速后撤十丈!”晔雨本来吹弹可破的脸上,满是污泥与灰尘,额头处还有几道被碎石划破的血痕,看上去极为狼狈。唯有冷厉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意,似是要将丘陵郡联军尽数歼灭,为战死的将士报仇雪恨。
“是!”尽管被轰天铳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可盘龙郡联军的将士们则依旧没有一个丢盔弃甲,抱头鼠窜,他们同样双目血红的扫了眼身旁阵亡的兄弟,小心翼翼地踩着碎石,缓缓向后撤退。
“潘郡使,这轰天铳的威力真是惊人啊,才短短半个多时辰的功夫,比我们强攻了半个多月的战果都要大!”看着节节败退的盘龙郡联军,常楷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之色,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下达攻占的军令了。
“云苍宗可是和我宗氏王朝历朝皇帝都极为交好,他们所掌握的资源,可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所以还是莫要想着染指这件不可能得到的事情了!”潘禺豪十分清楚,火器只所以被禁的根本原因,无非是威胁到了皇权而已,所以他只想安心争得权利和铜币,不愿触及这个霉头,所以沉声提醒道。
“多谢潘郡使提醒!”热得满头大汗的常楷闻言,立刻明白了潘禺豪话语中的警告的意思,不禁打了个寒颤。作为武将,他深知自己虽然手握兵权,不需要耗费手腕,就能得到想要之物,可若是欲望超出了皇族容忍的范围之外,掉脑袋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而威力惊人的轰天铳自然就是其中一个。
“常郡督客气了,你我同朝为官,本应互相照应一二,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潘禺豪摆了摆手,对着常楷投去了一个安慰的目光。其实他早就在心里暗自记下了这笔足以要了常楷脑袋的帐,用于以后方便行事。
常楷虽然表现得毕恭毕敬,可心中却恨不能宰了这个阴阳怪气的官僚,不过他明白眼下时机还并不成熟,只得将目光再度转向了已经快要被轰天铳夷为平地的坝阳城南城墙。
“劳烦格宗主再让轰天铳向前推进一些,以便歼灭更多的盘龙郡蝼蚁。”常楷见格宗主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身旁,连忙露出讨好的笑容道。
“此事不劳常郡督费心!”格宗主看都不看常楷一眼,随意地对着一直在等候自己命令的火铳手摆了摆手,后者立刻调集来早已准备好的马匹,准备将阵地前移。
此时,他的耳朵突然微微抽动了几下,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于是双脚轻点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了了望台的最高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他冷冷地自语道。“小子,你还真敢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