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堂堂石川郡郡王的手段如此下三滥,居然用亲人的性命,来威胁一个小小的镇守,着实让我为兄我极为难堪呀,倘若先皇知道了你的这些个见不得人的事情,会不会震怒到一脚踢开棺材盖子,赶来找你算账?”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晔治廉,无可奈可地摇了摇头,赶在荣睦开口之前,反唇相讥道。
“真是没有想到,一心只为寻仇的四哥,居然会为了一个不足挂齿的无名小卒说话,难道没有看见他与晔雨眉来眼去嘛,是不是还想成为第二个晔宁?”晔治德不怀好意地看着晔治廉,露出了怜悯的目光。“不过我想你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要知道晔宁可足足活了八十七岁,才在痛苦之中死去。”
“有劳郡王照顾我荣家之人,这等滴水之恩,我荣睦定然会以涌泉相报,就是不知道你父子二人,是否能有享福的好命,安然度过接下来开始的决战。”荣睦闻言,心头瞬间窜起一阵怒火,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里,都头有无尽的愤怒喷涌而出,双拳紧紧握起,关节处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
此刻,他恨不能用挂在腰间的钽钢剑,把晔治德和晔戟二人剁成肉酱喂狗,对于这种用亲人要挟自己的流氓无赖,他自始至终都恨之入骨,誓要将其赶尽杀绝,可碍于形势所迫,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愤怒。
重新归于冷静的荣睦发现,晔治廉一改刚才对自己的愤怒与不屑,明白自己对他的拉拢取得了初步性的成果,于是稍作调整状态,向他投去一个和善的笑容。
旋即,他旋即扭过脑袋,冲着透着阴邪之气的晔治德咂了咂嘴,反唇相讥道。“毕竟,铳弹可没有长眼,分不清谁是郡王,谁是敌人呐。”
“是吗?”晔治德微微一怔,见荣睦非但没有服软就范的意思,反而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意与不屑,尤其是带着强硬威胁言语和语气,更是让晔治德的心中,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他实在搞不清楚,为何一个看似随意就能捏死的乡巴佬,会让自己这个堂堂的郡王,变得畏首畏尾起来。
“放肆!”晔戟怒吼一声,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腰间的钽钢剑,双脚一点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像鹰隼俯冲捕猎一般,冲着荣睦而来。
荣睦微微抬眼,看出了晔戟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一定要在众人面前,狠狠地给自己下马威。于是,他也彻底放弃了抵抗的打算,双手负于身后,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等待着晔戟刺来的钽钢剑。
“不知死活的东西!”本打算利用压倒性的身手优势,让荣睦在仓促防御中出丑的晔戟,见荣睦非但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还摆出了一副任由宰割的架势,顿时火冒三丈,打消了点到为止的想法,想要让他也变成晔治廉那样,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因此,在即将接触到荣睦的时候,他突然变化了身法,瞄准了荣睦的左腿膝盖处,准备手起剑落,将其彻底斩断而去。
当!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响传来。
荣睦发现自己的眼前闪过一道青色的倩影,拦在了晔戟刺来的钽钢剑前,只见她皓腕轻转,晴雪阳伞随之打开,挡住了挂在半空的骄阳,一股清凉之意,随即从脸庞倾泻而下,传遍了全身。
“晔雨,你居然会为了一个贼子出手,难道是想谋反?”晔戟抖了抖被震得发麻的右臂,阴毒地盯着晔雨手中的晴雪阳伞,明白凭借自己的钽钢剑,根本无法与这柄从先皇那里,为优秀子弟得来的武器硬拼,只得对着晔雨怒吼一声,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晔戟,现在大敌当前,你身为郡公子,非但没有想着如何保护石川郡的百姓,守护我万山王朝的土地,反而在此内斗不止,着实有变向帮助宗晟炎攻城略地之嫌,我想你才是那个想要谋反的贼子吧?”晔雨冷言还击道。
“你!”晔戟恶狠狠地用钽钢剑指着晔雨,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晔治廉,你如此粗暴地干涉我石川郡的家务事,是不是太过无礼了?”晔治德上前一步,笑盈盈地看着晔治廉,又颇为眼红地扫了眼晔雨手中的晴雪阳伞,操着严厉的语气质问道。
“咳……贤弟啊,此处可是我盘龙郡的地盘,你兴师动众地过来,非但一声招呼也不打,还将宗晟炎这头恶狼招来,究竟是谁无礼呀?”晔治廉微微抬起眼皮,直接无视了晔治德居高临下的态势,不咸不淡地道。“换做之前,我就是把你的脑袋留在此处,我皇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晔治廉话音刚落,晔治德的脸色瞬间大变,包裹晔戟和晔雨在内的所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十分清楚,这句话的分量和含义。
做为皇族分支,互相之间的内斗时有发生,造成皇族中人轻伤重伤的事情,也屡见不鲜,可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不伤及性命的底线。如今晔治廉的话,无疑将打破这条持续了近千年的规律。
所以,石川郡联军和盘龙郡联军的将士们,立刻放下了准备迎击丘陵郡联军的打算,纷纷调转方向,对准了刚才还在一条战线上的兄弟,只待各自的郡王一声令下,取其首级。
荣睦见状,不禁连连摇头,对于万山王朝从上至下的这种无尽的内耗内斗深恶痛绝。他深知必须结束两郡之间的矛盾,齐心对付宗晟炎,赢下这场关键的决战,方才是最为重要的。
但考虑到双方本就积怨已久,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化解矛盾,只好放弃了劝和的打算,于是,他提高了嗓音道。“有劳郡公主施救,今日荣睦定将誓死击溃丘陵郡联军,让坝阳城重获繁荣和安宁。”
说完,不待众人有任何反应,立刻大手一挥道。“安宁军听令,即刻向南移师两里,准备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