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主动出击?”晔治德阴翳的脸上精彩的表情,更是多出了一分震惊,他原本以为荣睦只是找个借口先行离开两郡之间的冲突,然后溜之大吉,最后私底下找自己求和,释放荣家之人。
“这个不知死活的小杂碎!”本就对荣睦记恨有加的晔戟见状,心中的妒忌情绪更是抵达了顶点,加之刚才又被晔雨完全压制,使得他残存不多理智更是荡然无存。此刻,想要亲手斩杀荣睦的念头,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这小子今天还真是让本郡王大开眼界啊!”坐在轮椅上的晔治德虽然无法亲眼见到荣睦率领安宁军冲锋的样子,可他从晔治德与晔戟的脸上和口中,已经大致猜到了一些,于是望向晔雨的目光中,少了一分责怪,多了一分柔和。
晔雨的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清冷,看不出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可她的心则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手心也因为紧张而被冷汗占据。现在,她恨不能率领盘龙郡联军也一同上前,与荣睦并肩战斗,可他十分清楚,父亲为了提防晔治德,定然不会同意,所以,只好待在原地,心急如焚地注视着战局的发展。
……
“周兴,这一次可不要让我再失望了啊!”骑在丘陵马上的宗晟炎,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安宁军,瞥了眼完成列阵,也同样准备发起进攻的丘陵郡联军,语气平淡地道。“否则,你应该明白会有什么后果。”
说完,便轻轻拉动缰绳,若无其事地朝着阵列的最后方缓缓而去。
“周郡督,你确定那玩意儿好使?”番禺豪看着有恃无恐的宗晟炎走远,立刻提心吊胆地凑到周兴耳边,忐忑地道。“我可听说一旦发射失败,方圆五丈之内,绝无活口!”
“这个我自然知道,但眼下丘陵郡联军仅有三万余人可用,虽然可以奋力一搏,击溃安宁骑兵和轰天铳阵列,但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想要恢复元气,足足需要五年以上。”周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旋即露出嗜血好战的表情,打断了正欲开口的番禺豪道。“番郡使不必多说,此战不成功便成仁,必须放手一搏!”
“也罢!”番禺豪自嘲地笑了笑,也离开了阵前。
“小杂碎,今日军爷我要让你粉身碎骨!”周兴拔出钽钢剑,怒吼一声。“丘陵郡联军将士听令,今日一战,军功翻倍!”
“是!”丘陵郡联军将士闻言,立刻高声一喝,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神火飞鸽阵列听令,点火进攻!”周兴并未理会那些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的将士,而是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倾注在了位于阵列中央的神秘阵列。
……
荣睦冲在安宁军阵列的最前方,他全神贯注地看着丘陵郡联军的阵列,想要从中看出破绽,以此尽可能占据更多的优势,获得决战的主动权。
不过虽说是主动发起进攻,可安宁军推进的速度并不快,基本上与快步前行的速度差不太多。显然为了照顾体型庞大,重量惊人的轰天铳,而做出的牺牲。
尽管失去了之前突袭的攻其不备,可荣睦仍然相信,在握有轰天铳的优势之下,还是可以率先发起进攻。因此,在他的大胆尝试下,将马匹和装有轰天铳的马车,进行了位置的互换,变成了由马来推着装有轰天铳的马车朝前走。
这一看似不是很起眼的改变,让轰天铳准备攻击的时间大大缩减,铳手可以通过预估马车速度,来预留提前量的方式,甚至可以在不用停下的情况下,直接开火进攻,虽然命中率有所降低,不过好在可以用数量来弥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军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荣睦已经可以看清,位于战阵前列的将士们脸上的表情。此刻,他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直觉告诉他,这一战的困难程度,定然远超之前所有经历过的战斗。
“禀报荣郡使,二十步之后,丘陵郡联军的阵列,就将进入轰天铳阵列的有效射程!”精神处于高度集中的聂逊,打破了安宁军保持了足有两刻多钟的沉默,由于现在改变了之前轰天铳进攻方式,所以他显得格外小心。
“聂统领可随意开火!”打了个激灵的荣睦,一扫刚才的紧张,复仇的兴奋之感,迅速占据了他的大脑,令他心跳加速,血脉膨胀,呼吸也顿时变得粗重了许多。
语罢,他再次高声下达军令道。“骑兵阵列与步兵阵列听令,原地待命,伺机而动,全力引诱丘陵郡联军深入,万万不可恋战,待得丘陵郡联军和石川郡联军度过坝阳河后,再动手!”
“是!”戴瑞与吴战龙等人立刻应喝一声,分别准备好了各自的武器,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轰隆!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声响,随即点燃了坝阳城决战的战火,这场由特殊郡试引发的三郡之间的较量,进入了最为关键的时刻,任何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细节,都极有可能左右最后的结果。
四十余万百姓的命运,也将握在荣睦、宗晟炎、晔治德和晔治廉的手中,究竟鹿死谁手,谁笑到最后,现在还不得而知!
荣睦目不转睛地盯着五十七颗铳弹,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长长地弧线后,终于砸在了丘陵郡联军的阵列之中,绽放出了一朵朵火红色的花朵,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无情地将阵列之中的将士吞没。
在加入了俘获的四十七门轰天铳后,有效杀伤的面积足足提高了四倍之多,若是在时间允许,宗晟炎不会发动进攻的情况下,要不了多久,这三万余人的丘陵郡联军,就将被彻底击溃。
所以,看着仍旧无动于衷的丘陵郡联军阵列,荣睦在高兴之余,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阵浓浓的疑惑与警惕之感。
“荣郡使快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