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宗晟炎已经与你达成和解了?”途中仔细观察了战场的晔治德并未接下荣睦的话,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事情,不怀好意的目光停留在了晔治廉的身上,答非所问道。“这么说来,现在只剩下石川郡和盘龙郡的事情没有解决了?”
“这么说来,现在我们之间的问题反而简单了许多,正所谓肉烂在了汤锅里,就算彼此各有损失,但还是自家的事情?”晔治廉听出了晔治德竭力与宗晟炎撇清关系的意图,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顺着他的话继续道。“不过,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丘陵郡与我盘龙郡相邻,毁坏坝阳城的债务就由丘陵郡来偿还吧,还望贤弟莫要插手,以免追悔莫及。”
“哲兄就不怕吃得太多,会被噎死吗?”晔治德的脸上渐渐阴沉下来,浑身的杀气散发而出,死死地瞪着晔治廉,恨不能一口将他生吞。
“笑话,难道贤弟拥有了这块飞地,就不怕它真的飞走了?”晔治廉并未因身体长期抱病而表现出丝毫的虚弱,反而极为强势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满是皱纹与老年斑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浓浓的杀意。
“荣睦,还愣着做什么,速速将晔治廉给我拿下,戴罪立功!”晔治德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将狠毒的目光停留在了荣睦的身上,双手负于身后,似乎是在等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刚才还恨不能摆上桌椅茶水,准备看热闹的荣睦,还没有享受多久坐山观虎斗的惬意,就突然发觉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着双双犹如锋利剑刃的目光,他并没有丝毫的慌乱,早有准备的露出了一个极为无辜的表情,唯唯诺诺地道。“回禀郡王,我现在只是一个宗晟炎的俘虏而已,自身都难保,还哪有挑战郡王的实力?”
“放肆!”晔治德被荣睦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激得摸不清头脑,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在愚弄自己,立刻恼羞成怒地拔出了郡王剑,指着的鼻子道。“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就去死!”
“晔治德,此地乃是我宗氏王朝的地盘,你如此强权夺势,是不是太过嚣张了,还有没有把我丘陵郡放在眼里?”一名戴着宗靖儿人皮面具的安宁军二等校尉,缓缓地从宗晟炎的豪华马车上走了下来,神态自傲地看着场中众人,抖了抖绣着扎龙的衣袍,冷冷地呵斥道。
“你是……”晔治德一头雾水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顿感莫名其妙,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就是丘陵郡的郡公子宗靖儿?”晔治廉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在脑海中思考良久,吞吞吐吐地道。“怎……么可能,传闻宗靖儿不是发疯之后,客死异乡了吗?”
“传闻终究只是传闻,这位还真是郡公子宗靖儿。”荣睦长长一叹,露出极为苦涩的表情,旋即放声大笑道。“我们都被他耍了,安宁军不过只是丘陵郡联军的嫁衣,而你们所有的努力,终将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什……什么意思?”晔治德与晔治廉目瞪口呆地异口同声道。
“二位郡王大人,你们难道还没有发现吗,我麾下的这支所谓的安宁军,完全是宗氏王朝的将士呀!”荣睦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捶胸顿足地指着戴瑞等人道。“步兵阵列统领戴瑞,现在已经被架空,骑兵阵列,本就是由洪波郡骑兵郡督吴战龙统领,而轰天铳统领,也同样是丘陵郡城人士聂逊,尽管我费劲气力地击伤了宗晟炎,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是他设下的一个全套而已!”
荣睦见晔治德晔治廉二人终于露出了愕然的表情,有些惊恐地看着荣睦身旁杀气腾腾的安宁军将士,趁热打铁道。“现如今,我已成了宗晟炎的俘虏,你二人非但没有早早发现,反而居然在此虎口夺食,真是天真至极。”
“这么说来,我们都被宗晟炎的投下的这个诱饵戏耍了一遍呢,眼下鱼儿已经上钩,很快我们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宗晟炎宰割了!?”晔雨清冷的声音,犹如一盆浇在头上的冷水,让晔治德等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的理解,瞬间让所有人都明白了眼下所处的局势,根本不是什么坐享其成,瓜分胜利战果的时候,而是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荒唐场面。
“也可以这么理解。”荣睦见晔雨眸子里,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皎洁,猜出了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计策,于是故作威风凛凛地道。“安宁军听令,速速将宗靖儿给我拿下!”
“笑话!”
“你还没有睡醒吗?”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臭小子,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想挨巴掌还是皮鞭?”
“军爷我现在就能满足你!”
……
荣睦临时兴起的表演,立刻激起了吴战龙等人的反唇相讥,他们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荣睦,笑骂之间,也将轻蔑的目光投向了晔治德和晔治廉等人,显然也是在指桑骂槐。
“父王,依晔戟愚见,此事极为蹊跷,念在荣睦诡计多端,想必八成是在诈我们!”晔戟凑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晔治德身侧,咬牙切齿地悄声道。“所以,待晔戟以雷霆之势,擒住荣睦,诡计定然不攻自破,届时父王再将晔治廉斩杀,盘龙郡和丘陵郡就将是我们的了!”
晔治德闻言,惊慌的眼神中,多出了一分杀伐与贪婪,他沉下心来,仔细地推敲着荣睦、晔雨和晔戟三人的说过的话,想要从中鉴别出真伪。即便做为郡王,他的见识已经不少,可还是因为过度紧张,而令浑身上下的经脉也居然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终于,贪婪还是战胜了他心中仅存不多的理智,他对着晔戟使了个眼色,以极快地速度拔出了郡王剑,一个箭步探出,直接来到了晔治廉的身后,将其变成了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