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海明阔闻言立刻愣在了原地,只感到自己的脑袋突然遭遇了一记棒喝,竟然出现了难以忍受的眩晕之感,整个人也好像都有些无力。
宋振谦的这支水军骑兵,是他力排众议,花费了足以建造四艘双桅战船,才将之组建,既是为了取悦对骑兵痴迷的州王,更多的还是想让自己的势力延伸至陆地上,争抢更多的资源,从而获得建造更多双桅战船以及研制三桅战船的铜币。
所以,宋振谦的突然失败,瞬间就让海明阔有种心头被剜下一大块肉般的剧痛。良久,他终于缓过神来,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再度恢复了一等州侯的风采,迈开步子,朝着指挥舱外走去。
……
荣睦站在高高的了望台上,全神贯注地看着距离仅有一百来丈的双桅战船船队,不禁心潮彭拜,垂涎不已。看过单桅战船的他十分清楚,其建造过程十分不易,身为统领的徐海,更是为此四处寻求铜币的支持,变得跟沿街乞讨的叫花子无异。
现在他才发现,双桅战船比起单桅战船来,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多出了一个桅杆,而是一次质的改变,光是船帆的构造就繁复了许多,显然想要靠风来推着这个大家伙逆流而上,还需要多动动脑筋。
另外,上面不光可以发射神火飞鸽,在侧舷处也同样拥有着不少轰天铳的射击口,显然海明阔和云苍宗以及州王达成了某种合作的关系,否则就算能得到这等威力惊人的火器,也要因承担谋反的罪名而无法使用。
只不过,荣睦更为看重的,还是双桅战船的巨大载货能力,做为商人子弟,他深知马车拉得少、跑得慢、消耗大等诸多缺点,造成了货物运输的高昂成本,即便修筑道路比开凿运河的花费要低太多,可从长远来看,水运依旧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若是石川郡、盘龙郡和丘陵郡内的所有城池,都能用河流连接,那该多好啊!
在心中喃喃自语一声,他不禁想起了那条计划在安宁镇开挖通往铁峰城的运河,还有为此奔走的边力,以及那个未曾解开的中域秘密。
“你就是荣睦?”登上桅杆了望台的海明阔,一眼就看见了也在了望台上,正看着双桅战船船队的少年,对着传音筒问道。
“回禀海州侯,在下正是荣睦。”荣睦笑着点了点头,客气地拱了拱手,就像是在拜会一位非常重要的顾客似的,丝毫没有将他当成敌人的样子,客气地对着传音筒道。
“不知找我有何贵干?”原本以为荣睦是前来叫杀的海明阔,被荣睦的奇怪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得有些不耐烦地明知故问道。
“此处乃是丘陵郡的地界,不知海州侯为何要在此大打出手,难不成是想要谋反?”荣睦听出了海明阔的顾忌,早有准备地反问道。
“小杂碎,你是来跟本州侯逗趣的吗?”海明阔被倒打一耙的荣睦,惹得火冒三丈,立刻反唇相讥道。“信不信我立刻就能把你变成一堆灰烬?”
“海明阔,你真当本郡公子是无物吗?”早已准备好的“宗靖儿”立刻发出不悦的呵斥,微微举起手中的禁卫军兵符,继续斥责道。“是不是父王他身体不好,你就堂而皇之地到我丘陵郡的地盘上撒野,干起了烧杀抢掠的无耻勾当,以此谋权篡位?”
“你!”尽管海明阔身为一等州侯,有着在大湖州内横着走的资本,可面对郡王,他还是低其一等,所以被“宗靖儿”的质问吓得不轻,连忙掏出折叠望远镜,仔细地看着荣睦身旁的宗靖儿。
由于人脸面具制作得十分精致,就是面对面都看不出任何端倪,更别提距离百丈之远了,所以他惊慌地放下了折叠望远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尽管他之前还旁敲侧击地想从宗晟炎那里敲诈一笔不菲的保护费,可毕竟这是在暗中操作,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但发射神火飞鸽时,他就十分清楚,极有可能会误伤宗晟炎,所以才找来了宋振谦当替罪羊,如今事情已经败露,宋振谦也被活捉,就在阵中,眼下等待自己的只有州王的震怒和被革职查办的凄凉后果。
想到这里,他顿时悔不当初,恨不能扬帆撤退,将这个烂摊子留给这个神志不清的宗靖儿去处理,但面前的这个荣睦,却是个十足的人精,而且还与宗靖儿交好,一旦荣睦起了邪念,自己同样没有什么好下场。
更让他感到后怕与奇怪的是,明明安宁军乘虚而入,攻占了整个丘陵郡,为何宗靖儿又与统帅荣睦十分交好,难不成是宗晟炎故意设下的圈套,想要让晔治德、晔治廉甚至整个大湖州都为他所有!?
海明阔陷入了深深的猜忌之中,就算他明白死人不会说话的道理,可看着眼前足有两万余人的队伍,清楚就算整个双桅战船船队同时发起进攻,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之全歼,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只好选择了沉默。
“海州侯,我荣睦是商人,自然最为看重利益,而利益必须通过交易方才可以达成,不如我们也做个交易如何?”荣睦早已料想到了海明阔会畏首畏尾,立刻趁热打铁道。
“你想做什么交易?”海明阔明知在荣睦那里讨不到什么便宜,可又实在找不出化解困局的方法,只好硬着头皮回应道。
“这个简单,我与郡公子在安宁镇一带,发觉了一片金矿,由于矿石含金量太低,不得不将其运送至丘陵郡城的冶铁工坊内提取,加之路程太长,所以想要借用几首双桅战船,用来装运矿石。”荣睦见海明阔无路可退,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心中所想,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他连忙补充道。“事成之后,我将支付建造一艘双桅战船的铜币作为报酬,不知海州侯能否通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