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桅战船?”荣睦闻言,顿感头皮发麻、心跳加速、呼吸困难,整个人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似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自己是谁,在做什么都全然忘记。
此刻,他只感到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现了无数艘比双桅战船更为庞大的三桅战船,上面的轰天铳、神火飞鸽以及其余不知名的大杀器,统统瞄准了自己,海明阔则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迫不及待地下达了开火的军令……
“不错!”王幸之双手负于身后,孤傲地瞥了眼荣睦,旋即将目光投向位于东方的地平线上,露出极为神往的表情道。“区区一条小小的坝阳河,几潭浅浅的小池塘,岂能满足我王幸之的志向,唯有能征服那无边无际的壮阔大海,方才是我真正的梦想!”
“是嘛?”荣睦被王幸之的远大梦想,再度惊得说不出话来,向他投去了一个敬畏的目光。在荣睦看来,最大的梦想,无非就是吃饱肚子,不被人欺负这么简单,尤其是经历了凶险的特殊郡试,更是对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定生活极为珍惜,至于什么星辰大海,天马行空的事情,他仅从极少的书卷中看过零星的记载,并无任何想要触碰的想法。
毕竟,做为商人子弟,赚取更多的铜币,才是正道,身为文官,为治下的百姓,某得安宁兴奋的日子,方位务实,至于武将的身份,他只是保护百姓,震慑敌人,力求不打败仗少死人而已,对王幸之的远大抱负几乎没有任何概念。
可生性敏锐的荣睦,还是从王幸之的言语和情绪中,察觉到了大海之中,可能存在着的商机、书卷、珍宝以及无数的秘密,但眼下已经得知了王幸之得到巨额铜币的用处,为了不让他产生警惕与戒备,便装傻充愣地满不在乎道。“大海之中究竟是有遍地黄金的宝地、还是有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或者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
“你不光是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奸商,还是一个欺名盗世的奸贼,更是一个贪得无厌的恶棍!”王幸之脸上孤傲的表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愤世嫉俗,恨极难耐的厌恶,藏在皱纹下面的青筋瞬间暴起,就连平静的呼吸也随之变得粗重,嫉恶如仇地瞪着荣睦,恨不能将一把他掐死。
似乎这样还无法表达内心的愤怒,王幸之歇斯底里地怒吼一声。“老……老夫誓要与你这等无耻之徒,不共戴天!”
说完,全然忘记了自己为了得到荣睦的铜币,不惜一切代价,只是狠狠地一甩袖子,拂然而去。
荣睦看着王幸之愤怒的离去,并没有丝毫的不悦,也毫无花钱买骂听的不爽,只有浓浓的警惕与不安。他本以为得到了徐海梦寐以求的双桅战船,就可以控制整个坝阳河流域,让自己的货物畅通无阻的流通,赚取更多的铜币。
可现在看来,就算能够成功仿制双桅战船,也因短时间内,无法凑成一定数量,与大湖州双桅战船船队对抗,而就算凑够了数量,海明阔说不定就已经拥有了三桅战船。他现在十分清楚,战船在桅杆数目上的增加,就意味着是一次质的提升,是一次脱胎换骨的改变,就如同钛银剑对待钽钢铠甲时,表现出削铁如泥的强悍战斗力。
因此,他十分清楚,眼下不光要尽快建造出双桅战船,并且同时还要着手于研发和建造三桅战船,否则,坝阳河非但无法变成自己的运河,反而还会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荣掌柜,那两艘双桅战船上的所有武器装备,已经全部撤下,你随时都可以使用。”海明阔来到荣睦的身侧,面无表情地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双桅战船船队也该返航了,不知荣掌柜能否向郡公子美言几句,放宋振谦一马,他日必有重谢,否则,此事一旦州武院怪罪下来,恐怕我就难有精力保障坝阳河的安定了,毕竟,近期河上的盗匪猖獗,需要耗费大量的水军去维持秩序。”
“有劳海州侯了,此事我一定如实向郡公子禀报。”荣睦听出了海明阔话中下达的逐客令意思,也明白他所说的盗匪猖獗,无非是监守自盗,从中牟取暴利而已。只不过碍于面子,说得冠冕堂皇。
感受到海明阔浓浓的威胁,荣睦只是淡淡一笑,故作愚钝地回应道。“那些含金量极低的矿石,需要经过复杂的工序,才能提炼出一点儿金子,想必能在大湖州水军双桅战船眼皮下为非作歹的盗匪,绝非等闲之辈,肯定看不上这点儿微薄的油水。”
说完,不待海明阔有任何回应,便随墨先生等人离开了旗舰。
海明阔别有深意地看着荣睦的背影,对于这个看似平常的清瘦少年,居然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丝浓浓的警惕,但很快,他就付之一笑,森然地道。“小杂碎,你给本州侯等着!”
说完,他大手一挥,高声道。“大湖州双桅战船船队听令,起锚返航!”
“发霜鸽信通知徐海,让其做好接收双桅战船的准备,并且时刻提防对船上的水军,让其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紧密控制起来,另外同时告知边力,让他研究双桅战船,我也要准备着手建造。”荣睦有些疲惫地对着百里风道,很快他又想起了此番的战利品,连忙追问道。“不知此番决战,咱们都有哪些收获?”
“回禀荣统帅,从丘陵郡联军那里获得了不少车马、粮草和铜币,其中两骑四轮马车七百二十七辆,丘陵马一千八百匹,粮食蔬菜共一百八十余万斤,铜币三十一亿,精铁、血铜和钨铁武器装备共计两万余件。”百里风对答如流道。“石川郡仅有俘虏两万其千余人,身上的武器装备过于陈旧,在已经拥有更好的武器装备的前提下,这些都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