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墙上的荣睦,看着一百人你追我赶的沿着规划好的路线狂奔,早已没有了当时宣布考核时的不同态度,纷纷玩儿命似得向前冲,显然在他们看来,自己的脸面和荣誉更为重要。
就算不蒸窝头,也要争口气。尽管四个阵营已经合一为坝阳军,可骨子里面的地域观念,还是让他们只想看别人的笑话,而不愿当被嘲笑的对象。
只不过,很多事情并不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才跑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这一百人的队伍,就分成了三波人,跑在最前面的自然是体型匀称,年富力强者居多,中间则是体型稍胖,中年人占多,而最后的则是些个要么太胖、要么太瘦的极端体型者和年岁较大的将士为主。
看着他们各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甚至脸红脖子粗的痛苦样子,荣睦尽管有些忍俊不禁,可更多的还是忧虑,毕竟,这儿集中了三郡所有能够调集的将士,若是无法从中挑选出更多合适的人选,势必将影响坝阳军的战力。
“荣郡使不必对骑兵过分追求,只要能固守三郡的土地,便足以了。”墨先生看出了荣睦的担忧,打破了沉默道。“接下来能否利用水军控制整个坝阳河流域,才是重中之重,因为只有这样,方才可以有踏入大海的机会,要知道相比与和其他州郡通商,赶去大海另一端的其他国度,利润丰厚得会让你半夜都能笑醒来。”
“早就从书卷典籍隐晦的只言片语中,知晓了大海中有着不计其数的神秘国度,它们拥有着大量的财富,而且还有我们这儿没有的商品,我想互通有无这条生财之道,应该能行得通吧?”荣睦微微一怔,立刻联想到了王幸之听见自己故意气他时的表现,立刻一扫刚才的忧虑,对海上贸易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自然行得通,上天似乎很不公平,有的人富得流油,有的人却连口饭都吃不起,上天似乎又很公平,磐石大陆有的东西,其他大陆没有,其他大陆有的,磐石大陆则没有。”墨先生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旋即严肃下来,沉声提醒道。“把握好你手中拥有的,再去追求你没有的,多想想你为什么能拥有,你为什么没有。”
“老师的意思是物尽其用,脚踏实地,莫要好高骛远吗?”荣睦喃喃自语一声,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乎感觉自己拥有的东西虽然不少,可大多都是百废待兴之物,需要耗费不少的精力去经营,方才可以获得铜币,例如原材料凑不齐的水酒,来不及开垦的土地还有只是一个构想的坝阳州城。
“用你商人的头脑,细细琢磨,想必你会得到更好的答案。”墨先生神秘一笑,转身离开了城墙。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铳弹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正中不远处的靶心,由于是用来训练的铳弹,里面并未加入火药,所以只是留下了一个浅坑,并未爆炸。
与此同时,又一队将士,从城墙下的起点,开始了二十里的体力考核,随着刚才结束的一队将士的成绩,则迅速被公布出来,参与者们纷纷表现出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荣睦扫了眼已经进入角色的戴瑞,见他将这次足有十多万将士参加的体力考核,组织得井井有条,把手下之人所做的事情,分配得清清楚楚,欣慰一笑,明白自己现在存在的意义已经不大,于是也离开了城墙。
打算好好推敲墨先生的忠告,顺带着手准备整顿文官和修筑坝阳州城的诸多事宜。毕竟,只要戴瑞等人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实施,军队的初步整顿很快就能结束,接下来可就得准备好数额巨大的军饷,纷发给坝阳军的将士们了。
……
万山皇城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晔治年端坐在金质的龙椅之上,怀着愉悦的心情,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争论不休的几位师相,作为万山王朝的皇帝,他的职责与乐趣之一,就是观看文武群臣们的内斗。
而作为文官中最高的师相,他也是历来不分前后次序,任由他们自由发挥,方便把内斗的好戏,演绎到极致。
“根据石川郡和盘龙郡的战报,荣睦获得的战功,完全可以晋升侯爵,晔治德和晔雨显然实在有意打压荣睦。”袁善接到了袁魁的信件,知晓荣睦是一个成长极快,而且还能利用的棋子,像商贩一样讨价还价道。
“袁师相所言差矣,荣睦区区一个镇守,能够获得如此傲人的成绩,本来就让人高度怀疑,而两位郡王居然还欲擒故纵,显然里面藏有不少的隐情,必须要一查到底,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再说封爵的事情。”郜启德知晓荣睦在古木林的举动,也知道荣景天与自己势不两立的状态,恨不能将其置之死地,以绝后患。
“不错,这个荣睦就是荣景天与晔灵儿所生的逆子,想必二人一定在皇城天牢之内,动用了某些关系,助力荣睦获得传世爵位,以此摆脱目前的困境,还望陛下明察!”苏隐鸿也同样受到了苏恒的消息,清楚荣睦知晓了自己借修筑道路敛财的内幕,所以也落井下石道。
“既然陛下还都对荣景天晔灵儿二人手下留情,你二人又何必赶尽杀绝呢,难不成是对陛下的旨意存有异心?”袁善对于二人的联手,早已司空见惯,不慌不忙地给二人挖起了坑。
“袁善,你还真是一幅奸商的丑恶嘴脸,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话都敢往出说啊!”郜启德闻言勃然大怒,连忙对着晔治年躬身抱拳,痛心疾首地道。“恳请陛下惩治这个唯利是图,口出狂言的奸商!”
“不错,恳请陛下下旨,严惩奸商袁善。”郜启德也重复着相同的动作道。
“臣问心无愧,还望陛下定夺!”袁善冷哼一声,丝毫没有任何畏惧,不卑不亢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