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对能合着曲子唱的诗句更感兴趣。”荣睦灵机一动,将二者巧妙的结合起来,精明一笑道。“只有曲子,难以让我这样对音乐不通之人无法理解其中的意境,只能妄自猜测,而只有诗句,则又令我这种读书一知半解的小书生搞不懂其中的含义,所以,要想曲子和诗句让跟多的人接受和喜爱,必须各自退让一步,做到曲中有诗,句句有曲,方才可以!”
“哦?”墨先生顿时一愣,一眼就看出了荣睦的逆反情绪,正欲出言教育一番,可略作思考,就惊奇的发现,荣睦所言并不无道理,于是耐下心来又仔细推敲了一番,不由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道。“荣侯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神来之笔,说不定会得到广泛的认可,届时,或许还能超过万山乐坊的造诣,达到日进斗金的水平呢!”
“借老师吉言,这样非但不必去后者脸皮和乐会长谈入股分红的事情,他可能还会主动来找我合作。”荣睦故作得意地点了点头,可心中则显得十分谨慎,小心得开始盘算起该如何去实施了。
安宁城中秋庆典,随着楚洪才这个轰动一时的诗朗诵,在安宁城百姓表面上十分敬仰,其实不知所云的反应中,和所有百姓酒足饭饱,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圆满地落下了帷幕,也算达成了荣睦举办庆典的目的。
除此之外,他还收获了楚洪才愿意教授所有百姓读书写字,在安宁城开办书院的好消息,至于荣月的鲜花饼能否获得成功和乐万里的乐坊是否能得到广泛认可,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收获了一个融合乐曲和诗朗诵为一体的想法,也算是为自己在实体商品之外,增加的一项不可预估的收益。
不过,更为重要的是,让墨先生不再借用自嘲,来讥讽自己是个不懂高雅音乐的山野莽夫了。
庆典过后,日子也就归于平静,对于去安宁城书院报名的事情来说,就如同庆典本身,在脑子里留下一个深刻或模糊的记忆,就烟消云散。
有少部分徘徊在成家立业与读书写字的百姓们,也在挣扎过后,就选择了前者。唯有那些五六岁的孩童,成了安宁城书院的第一批学生。
这样的结果,着实令楚洪才有些哭笑不得,每每看着那些调皮捣蛋的孩童时,心中又升起又开心,气的是自己堂堂一个千韧州城书院的监院,时运不济,居然成了教授孩童的老师,每日都在嬉笑打闹的聒噪中,硬着头皮教授横竖撇捺,开心的是荣睦不光兑现的之前所有的承诺,将坝阳河畔的一百亩土地用用来修筑书院,并且还让他招纳了一些老师,也算是迈出了壮大书院的第一步。
荣睦在安宁镇小住的这一个多月里,虽然每日都忙碌于观察城内存在的问题,查看工坊区的修筑情况,巡视农田开垦与修葺水渠的进度。可至少不必在战场上风吹日晒,随时做好生死战斗的准备要好太多。
起码头晕耳鸣的次数越来越少,胸口处剧痛也几乎全部消失,虚弱的身体也逐渐恢复,奔走于各个地方时,乘坐马车的频率也低了不少,最后,达到了完全依靠用腿来行走的程度。
荣睦明白,这样虽然能起到锻炼身体的作用,可对于骑术不精的短板来说,还需要从新跨上战马,熟悉马背上的感觉,练就高超的骑术,毕竟,特殊郡试过后的短暂和平,持续的时间不会太久。
在弱肉强食的磐石大陆之上,流传着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要么变成强者,去征服弱者,要么不要变得太弱,不会被太快征服。
可荣睦却始终相信,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世间万物,皆可明码标价,而他,能买下所有!
墨先生回应他的只是一个默然的眼神,就像是在拷问花钱时习惯性肉疼的他,你确定?
翌日,吃过早饭的荣睦,怀着对中秋庆典让安宁城百姓更加和睦的喜悦,走出安宁城商会的大门,打算赶去工坊区,探查矿泥工坊的修筑进度。
“荣侯且慢!”上去不接下气的祁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荣睦面前,拉着他的胳膊道。“晔泰派来运送石材的车马队伍刚刚赶到,荣侯快去看看吧!”
“此事祁镇……祁城抚去看便是,顺便代我感谢那些人马,并且记得多留他们住上几日,务必要盛情款待一番,莫要失了气度。”荣睦胳膊一扭,挣脱了祁宏的大手,对于这个童年玩伴有些怪异的举动,他并未放在心上,甚至连看都没看祁宏一眼,就迈开步子,准备赶去工坊区。
因为,那儿的矿泥工坊和青砖工坊的修筑进度,直接关系到安宁城扩建新区的时间,万万不能耽误。
“二少爷,那个晔泰送来的石材,全他娘的是些个废物,根本就没法儿用,而且负责运送的头子华传贵还叫嚣着让你带着铜币去看他,否则,就一把火烧了安宁城!”祁宏连忙窜到荣睦身前,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义愤填膺地道。“而且,华传贵还出手打伤了准备卸货的兄弟,这口恶气,我祁宏咽不下去!”
“这个晔泰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荣睦见祁宏一脸的愤怒,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转念一想,晔泰本就为人阴险狡诈,独断专横,那个皇族契约本就对他十分有利,眼下虽然木材质量很好,但石材却出了问题,于是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中不由得一沉,微微皱起眉头道。“劳烦祁城抚头前带路,我去会会这个不讲理的华传贵。”
“得嘞!”祁宏看出了荣睦心中燃起的怒火,明白刚才受到的窝囊气很快就会有人替自己出头,一股脑地挽起袖子,迈开报仇雪恨的大步,带着荣睦朝安宁城外的仓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