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行不义必自毙,奉劝诸位最好积点德行,以免某日糟了雷劈,几世积攒下来的家产,就此散尽,到了阴间,连祖先的面都不敢见。”荣睦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拳,咔吧作响的关节声,反倒助长了黄锦义三人其实,令他们的笑声反倒更加肆无忌惮。
此时,荣睦已经有些后悔之前十几天的等待和巡查,还有日夜的苦思冥想,感觉都是在做无用之功,面对这三个毫无人性的奸商,自己早就应该来到黄府,找黄锦义用铜币解决问题,于是在三人一声高过一声的嘲笑中,清了清嗓子道。
“希望你们悬崖勒马,莫要一意孤行,为此我愿出二十斤一铜币的价格,收购粮食和蔬菜,算是帮你们偿还做下的孽,为你们各自的家族积德行善。”
“悬崖勒马?”黄锦义微微一愣。
“糟了雷劈?”钟信一瞪大了双眼。
“积德行善?”蔡守先脸色一滞。
哈哈哈……
三人对视一眼,旋即再度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笑声,恨不能将会客厅的屋顶掀掉,让城中的三十万百姓,在他们的笑声中战栗似的。
“小子,我告诉你,做为商人,降本增利是基础,唯利是图是本质,不择手段是方法,富可敌国是目的,你口中的那些个屁话,还是留着给那三十万蛆虫上坟烧纸的时候再去说吧!”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黄锦义,揉了揉笑出泪珠的双眼,努力平复下剧烈的呼吸,可换来的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
他突然发现,之前自己十分享受别人的敬仰和尊崇,居然奇怪的转移到了被荣睦胡言乱语惹出的狂笑中。终日为进驻三湖州城的处心积虑,也全然消失不见,他十分确定,这种莫名的欢笑带来的痛快,有种让自己飘飘欲仙的快意,所以他打算继续刺激荣睦道。
“本以为狡诈的宗晟炎在万山王朝发现了什么宝贝,居然不惜放弃成为州王的可能,背叛我强盛的大宗氏王朝,去抱他的大腿,没想到今日一见,才发现他不过是个鼠目寸光的下三滥。”
“真金不怕火炼,宗晟炎就是个表面光的牛粪,迟早都会露出丑态,能有这般结果,倒也见怪不怪了!”钟信一自斟自饮了一盅,一脸鄙夷地道。“小子,回去告诉那三十万万山蛆虫,让他们速速滚回万山王朝的穷山恶水去,否则后果自负!”
“不错,最好把那些个破烂帐篷统统带走,免得州王亲自动手!”蔡守先不耐烦地对着荣睦摆摆手,做出一个驱赶的动作道。
哈哈哈……
三人相视一眼,再度发出阵阵狂笑。
荣睦看着极度嚣张的三人,反倒没有了当初的愤怒,变得极为冷静,他终于相信,胜利的确可以冲昏人的头脑,即便爬到丘陵郡首富的黄锦义也无法幸免。
是时候动手反击了!
在心中喃喃自语一声,趁着三人依旧没有停止发笑的迹象,渐渐沉下脸来,极为严肃地道。“我手下的捕役,现在已经控制了铁峰城、精铁城、木棉城和丘陵郡城的粮仓,你们妄图坐地起价的希望,恐怕是要彻底落空了!”
三人闻言,依旧是满不在乎地对视一眼,再度发出了阵阵狂笑,在他们看来,自己在丘陵郡内经营百余年之久,若不是皇族、文官和武将手中的权利过大,才不得不暂避锋芒,眼下这三股势力已经统统瓦解,自己的地位也就扶摇直上。
区区一个万山王朝来的小毛头,能活到现在,得到与自己照面的机会,已经算是不小的奇迹了,想要控制他们的产业,无异于痴人说梦,毕竟,三家的家族护卫可不是吃素的,再加上背后的三湖州,荣睦定然翻不起什么浪花。
“好了好了,今日黄某人是领略到了什么叫笑死人不偿命的感受了,也享受到了众人敬仰之外的快意,眼下时间不早,你还是哪里来的,到哪里去吧!”黄锦义停止了发笑,轻轻咳嗽几声,下达了逐客令。
“还不快滚!”钟信一见荣睦环抱起双臂,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浑身上下竟然有种难以形容的不适之感,心中也莫名的有些慌乱,
“难不成还要让我送你一程吗?”蔡守先看到荣睦居然不屑的笑了笑,有种被戏耍了感觉,顿时火冒三丈,挽起袖子准备动手。
“怎么,堂堂丘陵郡首富黄锦义黄掌柜,邀人前来赴宴,先是家族护卫有意刁难,入席后连杯茶水都没有,更为过分的是,客人连筷子都未碰上一下,就要冷脸让客人滚蛋,这等礼数,恐怕放在磐石大陆上,都是独树一帜吧,难不成是丘陵郡的特色?”
荣睦略显不满地撇撇嘴,平静的目光扫过黄锦义三人,发现他们脸上刚刚消散的酒醉通红卷土重来,并且还变本加厉的多了铁青之色,显然被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气得不轻,趁着三人正欲发作,继续缓缓地道。
“常言道,大人不记小人过,本侯爷不会因此而怪罪你们,也不会把此事传出去,当然,至于黄掌柜看门的家族护卫,能不能也守口如瓶,就不知道了!”
“还有,你们刚才故意装聋作哑,那么我就再说一遍,你们三人在铁峰城、精铁城、木棉城和丘陵郡城的粮食仓库,已经被各城的捕役和守军控制,如果不将囤积的粮食和蔬菜全部以一铜币二十斤的价格出售给我,我就让宗晟炎下达全郡进入紧急状态的郡王令,将之全部收缴!”
“小杂碎,说话不要口无遮拦,就凭你和宗晟炎手中的那些个残兵败将,根本不可能在我黄家护卫的面前翻起半点浪花来,你最好趁我没有动杀心前滚得越远越好,我可不想让万山蝼蚁的污血脏了我新盖的宅院,这会煞了我看你们活活被饿死的心情。”
黄锦义残忍一笑,对着荣睦做了个饿死的手势,正欲下令驱赶荣睦,余光就发现了一道蓝色的影子闪过,愤怒的表情瞬间凝固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