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来自石川郡、盘龙郡和丘陵郡的父老乡亲们,大家好,在下荣睦,向诸位请安了!”荣睦走到传音管道前,恭谨地对着了望台下的所有人躬身施了一礼,继续高声道。“今日乃是我坝阳州城粮食丰收和城池修筑开工的日子,在此之前,我想先宣布一件事情,就是将原来坝子的坝,变成霸王的霸!”
“这有什么深意吗?”
“是啊是啊!”
“叫起来不都一样啊!”
“应该不一样。”
“两个字有着本质的区别。”
“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呐!”
……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棵我们共同栽种起来的大树,定然会引来无数觊觎者们贪婪的手,眼下同样不例外!”荣睦已经从祁宏那儿知晓了晔泰和晔治罡明抢的打算,不禁怒发冲冠,斩断他们的贪念,尤其是晔治罡,自己并未与他有任何瓜葛,却主动找上门来,必须予以坚决地打击。
至于晔泰,虽然荣睦心中很不情愿,可为了自身的信誉,还会按照契约中的去办,当然,荣睦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定然会想方设法地还击。
“又有外敌?”
“肯定是晔治罡!”
“还有晔泰!”
“还真是耗子扛枪窝里横啊。”
“等着空手套白狼呢!”
“就是死,老子也不让他们碰粮食!”
……
“诸位放心,只要我荣睦在,谁都不会抢走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谁也不敢肆意妄为地欺辱城中的百姓!”荣睦昂首挺胸,一脸自信地道,他明白,麾下的一万安宁骑兵,早已准备就绪,聂逊的火器营,也蓄势待发,只要晔泰和晔治罡派来的人敢轻举妄动,胡作非为,自己就会毫不犹豫地下达进攻的军令。
至少脚下的这片土地,明面上还属于宗氏王朝,自己身旁站着的宗晟炎,就是最大的靠山,因为他的背后,是强大的三湖州,三湖州的后面,则是更为强大的宗氏王朝,就算给晔泰和晔治罡几个胆子,他们也断然不敢动手。
“接下来开始的是丰收庆典,请高小六、周大壮、王伯等人出列!”宗晟炎对着后退一步的荣睦拱拱手,笑眯眯地走到传音管道前,将早已打好的腹稿朗声道。
然后,他看着被点名的百姓们,兴高采烈地走出队列,来到被红布装点的庄稼前,小心地整理好身上已经洗得发白的旧衣衫,彼此对视一眼,控制住发抖的双臂,等待着自己下令。
尽管面前种植的是宗晟炎从来都不吃的高粱和玉米,可这种收获的喜悦,则让他倍感兴奋,尤其是面对着数十万双激动的目光时,他的心跳居然比想象自己晋升州王时还要快上不少。
真是奇怪!
宗晟炎莫名地自语一声,借着心中的这股快意道。“开始收割粮食!”
嘭!嘭!嘭!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几声爆竹的巨响,天空旋即绽放出了一朵朵美丽的花朵,为丰收庆典助兴。火药既能造出杀人如麻的火器,也能做出美丽绚烂的爆竹,它究竟是魔鬼还是天使,完全取决于使用者本身。
“周大壮,你瞅你那怂样,腿都不听使唤了,前些日子不是还给我吹牛半个时辰就能收掉两亩地的高粱吗,我看你连一颗高粱的穗子都割不下来!”高小六肆无忌惮地笑骂着神色慌张的周大壮。
“就是,头掉了不过碗打个疤,收个庄稼还能把你周大壮的命要了不成!”王伯见平时力壮如牛的周大壮露怯,也赶忙嘲讽一番。
呸,呸!
周大壮对着左右手啐了口唾沫,稍作活动筋骨,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紧紧握起镰刀,奋力地拖着发软的双腿,艰难地蠕动到一颗高粱前。
去他娘的,老子今天还就不信邪了!
周大壮怒吼一声,对准高粱穗,抡圆了胳膊,双手握着镰刀,狠狠地招呼在高粱的穗头下面。
咔!
高粱杆断裂的清脆响声,还未传到他的耳朵里,身后就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宛若黎明前的闪电,燃起了坝阳州城三十余万百姓们的激情。
此时的宗晟炎,哪里还有半点郡王应有的威严,高兴的就像是个傻子一般,在台上手舞足蹈,胡言乱语,搂着一脸嫌弃的荣睦,和等着丰收庆典结束,迫不及待宣布开工仪式的晔治德舞动着鬼畜似的舞蹈。
不甘落后的王伯和高小六,顿时被惊呆在原地,哈喇子顺着下巴,滴在了胸前都浑然不知。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收割了十几年的庄稼,都未曾有这般的效果,反而还会招致耕地多,产量高的邻居们的嘲笑。
躲在角落里旁观的晔雨只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向在痛苦挣扎的荣睦,投去一个爱慕崇敬的眼神,根本不敢参与到庆典中分毫。
在立贤不立长的万山王朝,所有皇族子弟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登上皇位,就算你是女子,也要成为磐石大陆历史上仅有女皇!
父亲的命令,就像一柄直入要害的匕首,让她不得不放下了过正常生活的愿望,就算荣睦已经彻底放下了芥蒂,邀请她一同参加庆典。
割下高粱穗、搬下玉米的高小六等人,捧着各自的战利品,一脸肃穆地将其放在衬着红棉布的牛车上,再度朝着了望台上的荣睦,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
荣睦郑重还礼,他发现百姓收获时,手中捧着的粮食,就如同战争获胜时,麾下的将士们,不顾浑身的伤痕和血污,兴奋地提着敌人的脑袋一般。
还是粮食好,既能果腹,还能酿酒赚钱,人头又有何用,无非是宣告了几十年辛苦收获的粮食,又白白浪费了而已!
荣睦在心中喃喃自语一声,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丰收庆典之上。
此时,在荣睦的受益下,宗晟炎已经离开了了望台,来到了位于田地一旁的供桌前,开始了简单的祭天仪式,让后者第一次觉得,原来粮食竟然如此神圣,似乎铜币和权利,在它的面前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