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西平阴毒地扫了眼极度舒适的谢南,左脸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咽下到嘴边的脏话,拉动缰绳,胯下的战马随即打了个鼻响,远离了谢南的马车。
“武将就应该是被文官驯化的猎犬,平时吃食就行,遇到战乱,丢几块骨头给他们,打赢了有肉吃,打输了,便自生自灭去吧!”
谢南意犹未尽地享受着这股愉悦,从泥炉上提下一壶烧开的热水,重新冲泡起大青茶来,随着茶叶的清香再度四散在奢华的马车厢中时,他的脑子里面,一个阴险的计划,也随之酝酿而出,那就是要让霸阳州城,变成他晋升师相的垫脚石。
……
“老郡王,前面就是霸阳州城了,看样子千韧州城的人马也来了,要不要我们与其联合起来,一同对付荣睦,这样胜算也会高出不少。”青年近卫军统领,三等州侯房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远处的动向,脸上浮现出凝重的表情。
做为年轻一代的翘楚,他只是统领着年轻的近卫军,而不是经验丰富的禁卫军,所以就算他十分渴望在战场之上建功立业,以此证实自己并非徒有虚名,而是一名智勇双全的高级武将,未来定然可以胜任瀑龙州一等州侯,肩负起为万山王朝开疆拓土的重任。
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毕竟他早已得知了荣睦在特殊郡试中,那些个夸张的表现,知道多一个帮手,自然要稳妥许多。
“晔泰那小子人小鬼大,心狠手辣,治下的州牧谢南和州侯马西平各个不是省油的灯,我们想要合作的愿望,必然会被他们看成是想要抢夺战利品,所以万万不可与之联手出击。”
晔治廉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做为皇族中人,就算他十分渴望得到皇族功绩,让晔雨有晋升州王的资本,可他也十分了解晔泰的为人,很是干脆地拒绝了房林的提议。
“那依老郡王的意思,该如何是好啊?”房林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仍旧找不出解决之法,只好翻下马背,跳上晔治廉的马车,坐在他的身旁,满脸愁容地看着他道。
“瀑龙州近卫军的武器装备虽好,但都是步兵,在丘陵地形为主的霸阳州城一带,面对骑兵的铁蹄,几乎占不到任何便宜,咱们最好还是步步为营,趁着千韧州联军和霸阳州城的安宁军激战正酣时趁虚而入,将之一举歼灭!”
晔治廉露出一个阴险且贪婪的笑容,双目之中都迸发出了阴毒的火焰,显然自从他得知了霸阳州城的耕地丰收,城内的房屋商铺又开始兴建,吸引了不少周边州郡的商人和百姓前来定居。
他就明白了只需假以时日,霸阳州城的发展,定然会有取代瀑龙州城的可能,若是时运再好一些的话,恐怕与万山皇城相比,都毫不逊色。
想到这里,他恨不能立刻将霸阳州城据为己有,这样就可以摘下荣睦辛辛苦苦种好的“桃子”,顺带拥有了叫板瀑龙州的实力,另外再好生栽培晔雨,让她具备成为皇储的资本。
但他也清楚,目前还不能将这个计划暴露分毫,否则面前的这个房林虽然年纪轻轻,可能做到近卫军的统领,也绝不是等闲之辈,万万不可提前暴露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信誓旦旦地道。
“接下来,我们只需耐心等待些时日,好好坐在美丽的坝阳河畔,好生歇息修整,顺便观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然后将随行的车马开进霸阳州城,把金库和粮库里的铜币和粮食,全都搬走便可,至于千韧州城那群废物嘛,既可以留着当做修桥补路的奴隶,也可统统杀掉,用他们的脑袋,充当击杀三湖州联军的军功!”
“真……真的有老郡王您说的这么简单?”房林歪过脑袋,满脸怀疑地看着眉飞色舞的晔治廉,心中充满了不解。虽然没有真正上过几次战场,可熟读兵书的他明白,凡是容易到手的胜利,都是敌人精心设计的陷阱,必须要慎之又慎,否则定然会得不偿失。
所以,当看见晔治廉一派志在必得的模样,听见他满口的豪言壮语时,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立刻追问道。
“兵书有云,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唯有审时度势,方才会利于不败之地,若是依老郡王所言,我等只是隔岸观火,准备坐收渔翁的话,如何知道何时动手呢?”
“哈哈哈……房州侯果然英雄出少年,轻易就发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晔治廉仰头一笑,对着房林竖起了大拇指,露出一脸赞许的表情,抬起右臂,指向阵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道。“她就是传递军情的关键所在!”
“晔……雨郡王?”房林顺着晔治廉指着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穿着一袭青色长裙,骑着高原马的倩影,忍不住目瞪口呆道。
他十分清楚,晔雨一直与晔治廉不合,尤其是对于郡王这个位置,很是厌恶,早就有孑然一身,脱离皇族内斗的打算,若不是晔治廉软硬兼施,她早就拂袖而去,如今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担任传递军情的重要角色,着实让房林倍感忧虑。
“兵者,诡道也,晔雨早先就与荣睦相识,之前的几次合作,还算比较愉快,因此深得荣睦的信任,派她前去打探军情,乃是最佳人选。”晔治廉的目光中顿时多了一分欣慰之色,提高了嗓音道。
“真……真的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嘛,我近卫军中,还有不少的斥候,其中不乏精锐,完全可以胜任这个重要的事物,老郡王没必要非得让雨郡王冒着性命之危,刀剑无眼,战场无情,若是发生意外……”
“房州侯不必多言!”晔治廉腾的一下站起身,歇斯底里地吼道。“普通将士都知晓为我万山王朝出生入死,做为皇族中人,定然也不惧生死,所以不论州侯主意如何,晔雨都将亲赴战场,至于近卫军斥候该如何行动,轮不到我晔治廉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