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州牧会记得你们的所作所为,待得回到千韧州城,定将论功行赏!”谢南十分满意地收起手持火铳,转过身来,对着荣睦歉意地笑笑,拱手继续道。“千韧州的家丑,让荣侯见笑了!”
“谢州牧果断决策,冷静自若的风采,真当是我荣睦学习的典范呐!”荣睦很是恭谨地还了一礼,对于这个表面上被晔泰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产生了几分敬畏。
他知道,少了马西平的搅局,接下来的对话,会面临更为直接的挑战,风险自然也会成倍增加,心中迅速做好了准备,露出和善的笑容,客气地邀请道。
“前面不远就是霸阳州城的州令院了,劳烦谢州牧移步至此,我们继续聊。”
“荣侯请!”谢南大方地点点头,稍作整理衣衫,便迈着大步与荣睦等人一同前行。
陆寿年大致查看了邵刚的伤情,虽然见他没有什么大碍,可还是连忙招呼来寿年药房的伙计,把他送到了寿年药房,让柴恩亲自出手。
或许是受到荣睦仁义之心的影响,他还吩咐伙计,把不知死活的马西平,也一并抬到了柴恩那里,吩咐务必救他一命后这才匆匆离开。
……
“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宗晟炎抹了把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见局势出乎意料之外的重新回到了荣睦计划的节奏上,知晓自己一直主战的想法又要落空,不禁长叹一声。
“接下来就看荣侯能否有本事实现他的想法咯!”墨先生的脸上同样浮现出了一抹凝重,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沉声道。
“依我来看,刚才若是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击败千韧州联军,定会让晔泰元气大伤,彻底失去出兵攻打我们的实力,从而获得安心发展的时间!”宗晟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
“刚才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虽然可能会伤及不少无辜的百姓,折损部分安宁军的将士。”墨先生轻抚着胡须,微微摇了摇头道。
“晔泰狡诈无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正如荣侯所说,我霸阳州城就像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上一口,而贪婪的晔泰肯定想要将我霸阳州城据为己有。”宗晟炎只感觉急火攻心,口干舌燥,头晕眼花,昂首喝光了一口凉茶,抹了把下巴上溢出的茶水,有些不甘心地道。
“不错,这世上想要不劳而获的人多如牛毛,凡是有机可乘,有利可图都会插上一手,只要利益足够大,就是搭上性命,他们也会趋之如骛。”墨先生目光复杂地望着荣睦一行人,依次走进了坝阳州城州令院,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州令院帐篷里,荣睦等人和谢南一行面对面而坐,中间的长条桌,像是一条界河,清楚地划分开了双方各自的势力范围。
不过在侍者们有条不紊的努力下,长条桌上很快就摆满了烤鸭、清蒸坝阳鲤、红烧甲鱼肉、白灼坝阳虾、清炒芹菜和鸭蛋韭菜等菜肴,让其与真正意义上的边界相比,都吸引了双方的注意。
“谢州牧跋山涉水千余里来此,一路辛苦,荣睦先干为敬,以示欢迎!”荣睦端起一杯安宁春酒,对着谢南微微欠身,昂起脑袋,十分爽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继续道。“霸阳州城百废待兴,自然也就无法与千韧州城相提并论,荣睦也就只能略备的简陋酒菜,还望谢州牧见谅!”
“荣侯言重了,这点舟车劳顿算不得什么,能为万山王朝效犬马之劳,乃是我等读书人义不容辞的责任,更是我等文官们的荣幸。”喝惯好酒的谢南,并未嫌弃劣质的安宁春,也十分豪爽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过他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肴,丝毫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显然是吃惯了美食,就算面前摆着的精致菜品,也毫无任何食欲,于是开门见山地道。“本州牧面见荣侯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要得到晋升师相的政绩,不知荣侯可有足够的诚意,助我一臂之力呢?”
“荣睦手中只有钱粮,不知谢州牧所谓的一臂之力,究竟为何呢?”荣睦笑盈盈地放下刚刚拿起的筷子,一脸平静地问道。
“有这两样便可。”谢南肯定地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了皇族契约,推到荣睦的面前,话锋一转道。“我受州王大人之托,来此征收钱粮,根据皇族契约的要求,此番需要荣睦上缴两亿一千六万百万斤粮食和蔬菜、石川郡五亿铜币的赋税,还有石川郡城至千韧州城郡道的竣工文书。”
“两亿一千六万百万斤粮食荣睦已经齐备,现在霸阳州城官仓之中,至于两亿一千六万百万斤的蔬菜嘛,则因为气候炎热的原因,无法大量储藏,只能是吃多少,就从田地之中拔多少,否则一日便会发蔫,再过三日,就会霉变。”
荣睦见谢南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知道他肯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所以也不客气地道。
“这些注意事项,荣睦已经提前告知,劳烦谢州牧转告州王,为何当初约定给我上等的木材和石材,最后送来的却是普通的松木还有碎裂的石砖?”
“州王前不久刚刚处决了一批奸商,其中正有以次充好之辈,想必荣侯的这批货物,定然是此影响,不过今后类似的事情,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谢南娴熟地使出了太极功夫,轻易地就化解了荣睦提出的问题。做为对商人下黑手的典范,他早就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驾轻就熟,虽然很想在荣睦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像戏弄马西平那般好好耍一耍官威,但为了自己的利益,他还是忍住了这么做的冲动。
“这个问题解决了,咱们谈一谈蔬菜的问题吧,还望荣侯莫要以此搪塞本州牧,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告诉本州牧,荣侯的本意是共赢,并非尔虞我诈,否则在州王那里,咱们谁都不好交代,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