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州牧您也知道,我荣睦可是实打实的仁商,绝不会做那种丧尽天良,欺行霸市的买卖,为了让我万山王朝的百姓过上安宁的日子,就算忍辱负重,也在所不辞,谢州牧可莫要把荣睦编排成恶人呐!”荣睦直接无视了谢南的威胁,在他看来,现在的谢南,就是一只放在砂锅里的青蛙,只要锅里的水温不要猛然升高,完全可以榨取掉他身上的最后一滴油。
谢南看着人畜无害的荣睦,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心中也随之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可眼下已无别的选择,只好无奈地点点头,以示认同荣睦的说辞。
“多谢谢州牧信任,荣睦定不负谢州牧所托。”荣睦对着谢南拱拱手,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对着坐在自己一边的陆寿年道。“劳烦陆掌柜速速多派去些人手,务必妥善救治外面那些受伤的将士,尽快让他们恢复。”
“荣侯放心,寿年药房一定会全力救治,只要有一丝生机,就绝不会放弃抢救。”陆寿年起身拱拱手,连忙离开了帐篷,赶去救治伤兵。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继续谈一谈蔬菜的问题。”荣睦收拾好面前的碗筷,打开面前的皇族契约,又从身后的侍者那里拿过一本账簿,随手翻开道。“由于暂时无法提供充足的蔬菜,所以我打算根据市场一铜币二十斤的价格,支付等额的铜币做为补偿,也就是一千零八十万铜币,不知谢州牧是否愿意?”
“再加二十万铜币,凑够一千一百万铜币。”谢南面无表情地道。
“好,就依谢州牧。”荣睦拿起榧竹毛笔,填饱墨汁,在账簿上写下了几笔,继续抬头道。“石川郡的那五亿铜币,我会如数支付,但通往千韧州的郡道恐怕无法按时完工了,具体原因主要有三,一是目前青壮劳动力紧张;二是资金不足;三是工程难度太大,还望谢州牧再宽限一些时间。”
“这个好说,毕竟契约里面没有具体约定竣工的时间。”谢南的语气很是轻松,但却暗藏杀机道。“不过,需要荣侯在竣工前,每年上缴一亿铜币的滞纳金和保证金。”
“多谢谢州牧体恤。”荣睦闻言,很想起身抽上谢南几个大嘴巴子,让他知道坐地起价的后果,不过一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话锋一转继续道。“这么算来,此番我一共交予谢州牧六亿铜币,两亿一千六万百万斤的粮食,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请谢州牧签收。”
说完,就把账簿推到了谢南的面前。
“嗯……”谢南略显不满地扫了眼账簿,接过差役递来的镶嵌着橙色琥珀的银芒杉毛笔,随意地在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下了州牧的大印,瞥了眼荣睦道。“这些可还不够本州牧晋升师相的政绩,荣侯是不是要食言呐?”
“谢州牧放心,荣睦答应的事情,自然会认真履行,不过荣睦有一要事想要请问谢州牧,眼下千韧州联军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力,不知谢州牧回去之后如何交代呀?”荣睦笑盈盈地问道。
“这……”谢南根本没有料想到荣睦会提出这个问题,本来还稳定的心神,瞬间大乱,就算他强行控制住心神,还是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脸上立刻浮现出为难的表情。
他十分清楚,千韧州的禁卫军虽然十分精锐,可无奈人数仅有五千余,必须得有千韧州联军配合,方才能无往而不利,如今联军损失不小,必定会有损千韧州的整体军力。
若是换做从前,只需增加军费,从各郡抽调一些人马便可,但如今晔泰已经失去等待的耐心,最多一年,就会出兵万山皇城,如此回去的话,定然难以交差,轻则会被革职查办,重则定将满门抄斩。
想到这里,谢南的后背顿时冒出了阵阵冷汗,脸色也变得煞白,犹犹豫豫地道。“不知荣侯可有何高见呐?”
“高见倒没有,但至少可以保住谢州牧的乌纱帽。”荣睦神秘一笑,压低了嗓音道。“不过此计只有谢州牧答应方才可能实现,否则的话,明年的这个时候,荣睦只能怀着遗憾和悲伤,去谢州牧的坟前烧制了……”
“嘶……”谢南倒吸一口凉气,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战,刚才的州牧官威瞬间全无,宛若一个将死之人似的,双目恐惧地看着荣睦,吞吞吐吐地拱拱手道。“荣……荣侯但说无妨。”
“方法就是谢州牧此番只带着钱粮返回千韧州城,联军的将士们暂时在我霸阳州城修整,半年之后,他们定将完好如初地回到千韧州城。”荣睦欲言又止道。
“不行,绝对不行!”谢南斩钉截铁地摆摆手,脸上涌起一抹怒气道。“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谢州牧别急嘛,荣睦话还没有说完呐!”荣睦看出了谢南的忧虑,肯定了军情的准确性,决定开始好好跟他谈谈,于是不紧不慢地道。“根据军中的规矩,只要任务完成,主将在突染重疾,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暂缓行军,相信这半年时间,马州侯应该能够痊愈,至于还能不能上阵杀敌就不清楚了。”
“荣侯的意思是让联军将士在霸阳州城暂做修整,顺便与三湖州联军友好演练切磋一番,待得来年今日,再带着契约中的钱粮返回,这期间所有的军饷和军粮全都由荣侯来负责?”谢南思索了片刻,小心地试探道。
“荣睦正是此意,另外,还将为谢州牧备好一亿铜币的特殊税费,鼎力支持千韧州的发展!”荣睦见谢南并无反对之意,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
“多谢荣侯,看来本州牧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做过多打扰了,告辞!”谢南阴沉的脸上,挤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与随从一起离开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