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暂缓冲锋,收缩阵型,改用长弓进攻!”晔治廉的脸上涌起一抹惊骇,他完全没有料想到,穷得叮当响的千韧州联军,居然还能有钱给云苍宗,换来百丈铳这种高级货,立刻改变了策略。
“不要急,稳住!”晔雨也连忙骑着战马,穿梭于阵型混乱的瀑龙州近卫军之中,以求尽快稳住局面,避免近卫军将士心态出现波动,从而有损士气。
毕竟,近卫军虽然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有着极大的发展潜力,可因为战场上的少,比较缺乏战斗经验,局面处于顺风时,还能扩大优势,一旦出现逆势,很容易崩盘。
很快,乱作一团的近卫军,在晔雨的整顿下,重新恢复了秩序,迅速撤退到了百丈铳的射程之外,在千韧州联军的眼皮子下面,迅速排出了骑射的阵列。
所有的将士,全部拉满了手中的钨铁弓或是钽钢弓,对准了谢南等千韧州联军。
“放箭!”晔雨清冷的声音,极有穿透力的散播开来,令近卫军将士心中一凛,迅速松开了紧绷的弓弦。
嗖!嗖!嗖!
无数支箭矢,从近卫军的阵中爆射而出,划过一道道夺命的弧线,宛若雨点一般,狠狠地砸在了联军阵列中的将士们头上。
“混账!”谢南气急败坏地怒吼拍了一下桌子,恨不能化作一阵狂风,吹走这些箭矢,但残存的理智,还是让他迅速关上了经过特殊加固的车窗,避免自己落得被射成刺猬的凄惨下场。
咚咚咚!
箭矢尖锐的钨铁头,狠狠地砸在了谢南的豪华马车上,拼命地想要将之洞穿,要了他的性命,但整辆马车都经过的特殊的加固,以至于它们顶多在上面留下一个小小凹痕之后,就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除此之外,这辆豪华马车还有一个不同寻常的设计:马车车顶还会朝着马匹的方向,衍生出数个支架,盖上一层钽钢制成的锁链甲,可以保护马匹不会受到箭矢的伤害。
只不过,战场之上,除过谢南可以享受到这样的特殊待遇之外,其余的联军将士,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他们只好无奈地举起钨铁盾牌,挡住自己的周身要害,以求在箭雨之中存活下来。
噗!噗!噗!
箭矢轻易洞穿了钨铁盾牌、钨铁铠甲,插进了联军将士和战马的身体。
战马的哀鸣声、将士们的惨叫声,立刻在千韧州联军的阵中爆发出来,只见事业之中,满是浑身插满箭矢的将士和战马的尸体,运气好的,被一击毙命,免去了死前的痛苦,运气差的,则在地上哀嚎呻吟,看得人头皮发麻,浑身冷汗直冒。
转瞬之间,两千余千韧州联军将士就死伤过半,基本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瀑龙州近卫军顶多再进行一轮齐射,这场战斗基本就将彻底基础,那两亿一千六万百万斤的粮食和六亿铜币易手,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瀑龙州近卫军听令,千韧州的叛徒一个不留,统统砍下首级,论功行赏!”遭到当头棒喝的晔治廉,已经摆脱了刚才的颓势,不顾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扯着嗓子嘶吼一声。
“父亲?”晔雨疑惑地看向晔治廉,见他双目腥红,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杀气,不由得一凛。
现在胜局已定,只需拿走钱粮便可,完全没有必要大开杀戒,斩尽杀绝,因为谢南并不是里通外国的叛徒,千韧州联军也还都是万山王朝的军队。
“房林已死,瀑龙州近卫军暂时可为我所用,这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必须牢牢抓住才是!”晔治廉见晔雨心生反对之意,连忙把她招呼回来,凑到她的耳边厉声道。
“可是父王……”晔雨本能地朝后退缩了一下,双目中闪过一抹畏惧。
“没有可是,眼下必须让近卫军将士的手中沾满鲜血,方才可以最大限度的激发他们的战力,让这支年轻的队伍所向睥睨,然后乘胜追击,一举攻破霸阳州城,只有这样,你才有和晔治罡分庭抗礼的本钱,否则,你这个毫无实权的郡王,就算等到老死的那一天,也无法晋升为州王!”
晔治廉双手揪住晔雨的衣领,愤怒地咆哮着,此刻,他已然忘记了当初吞下回转丹后的凄惨下场,贪婪的眼里只有河对岸那座欣欣向荣的霸阳州城。
“我不要当什么州王,只求父王您健康长寿,就算晔雨老死在那座破败的坝阳城中,也无怨无悔!”晔雨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愤懑,不顾一切地嘶吼道。
“愚昧!”晔治廉松开揪着晔雨衣领的右手,抬起胳膊,撑开拳头变掌,狠狠地对着她的右侧脸颊抽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晔雨只感到自己的有脸,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冒着金星的双眼,连近在咫尺的晔治廉,都有些看不清楚。
此刻,她的大脑里面乱作一团,记忆中那个仁慈厚德的父亲,教授自己要爱民如子,清正廉明的父亲形象,瞬间灰飞烟灭。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贪得无厌,阴险狡诈,不择手段想要上位的白发疯子,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对权力渴望的恶臭!
想到这里,她甚至有种一走了之的冲动,全然忘记了坚持活下去的目的。
“杀……”
虽然晔雨抗命不尊,但杀红了眼的瀑龙州近卫军将士们,则并未在意这个意外的插曲,纷纷挥舞着手中的马槊,争先恐后地朝着早已失去战斗力的千韧州联军阵中冲去,全然不顾后者早已举手投降。
做为近卫军,他们取得军功的机会本来就比较少,晋升的难度自然随之增加,如今面对唾手可得军功,自然不甘于人后,再加上晔治廉的蛊惑,他们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于是,不论是郡督级别的武将,还是普通的兵勇,都全然忘记了第一波冲锋时失利的教训,整齐的阵列再度乱作一团,宛若一团盗匪似的,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