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荣睦,诸位来我霸阳州城差不多有两个来月的时间吧,不知饭食可还吃的习惯,营房可还睡得踏实,日子可还过得顺心?
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就放心了,但是光让你们满意,可还远远不够,因为如果我不满意的话,随时都会把你们扔到坝阳河里喂鱼,所以,若是想要继续享受这种待遇的话,最好按照我说的来。
你们作为武将兵勇,上阵杀敌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能获得军功,晋升高级别的武将,得到高阶别的武器装备、丰厚的军饷以及更好的战马,获得世人的敬仰。
但请你们来霸阳州城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你们能成为城中的百姓,从此远离生死无常的残酷战场,不再打打杀杀,而是在城中拥有一套住房,迎娶自己喜爱的女人,或是接来原住处的妻子父母孩子,一大家子人,能踏踏实实地过完这辈子。
根据我的观察,你们非但无法打赢一场简单的战斗,也无法赢得一次没有难度的战役,更赢不了整个战争,与其这样,不如好好在我们这儿干活,我可以确保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但若是成天在此混吃等死,两个多月连道最基本的砖墙都砌不好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拿你们当战争俘虏的奴隶来对待!”
荣睦环视整个演武场,只见所有的将士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颅,个别胆小者更是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他知道,之所以会这样,并非是自己宛若凶神恶煞,随时都会拿他们开刀。
而是在此期间,他对待每名将士都极为公正,做得好的,会奖赏,做的不好的,会惩罚,更为重要的是,他从来都不会像对待畜生一般,羞辱凌虐每一名将士,让他们得到人该有的待遇。
不过他也明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对别人太好,反而会适得其反,眼下这些将士的表现,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我不需要你们保证什么,也不想听见你们的毒誓,我我只希望在三个月后,你们能达到镇级木匠或泥瓦匠的水准,半年后提高到城级,这样霸阳州城的修筑进度也能加快不少,你们住进砖房,接来父母妻儿或是迎娶心爱姑娘的念想也会早点变成现实。
否则,我会派你们到石川郡的石炭煤矿里面出苦力,在暗无天日的矿洞里面,给我挖上一辈子的石炭煤,永世不得翻身!”
咕……
荣睦话音刚落,将近四万余名将士就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浑身冷汗直冒,望向荣睦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畏惧。
之前,在大多数瀑龙州近卫军将士眼里,荣睦只不过是个运气比较好的愣头青,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本事,所取得的成就只能算作侥幸。
可如今荣睦在他们心中,瞬间就超过了州王晔治罡的地位,因为后者胸无大志,对内只能勉强稳住瀑龙州的地位,基本毫无发展的建树,对外,则根本不敢与三湖州相争分毫,连坝阳城被毁都不敢出兵报仇。
作为军中的热血男儿,自然对这种窝囊的行为痛恨不已,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展雄图的机会,却只能先从最底层的脏活累活干起,他们自然极为不甘。
至于千韧州联军的将士,则对当下的日子十分满意,有吃有喝还有铜币拿,砌砖的活计虽然有点难,可远比之前干修桥补路来的轻松,所以他们就抱着混日子的态度,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如今,当听见荣睦下达了最后通牒,他们只得哀叹一声,打算把之前学习的手艺重新拿出来,以便继续过着舒坦的日子。
因为在霸阳州城的这段时间里,不管是千韧州联军将士,还是瀑龙州近卫军将士,城中日新月异的变化,无时不刻地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
就拿演武场北侧的这片空地来说,十来天的时间,就挖出了一丈多的地基,再过十多天,青砖盖成的房屋,就已经有一层之高,待得下个月初之时,基本就可以封顶了。
而当他们听说这些房屋都是城中普通百姓,执意通过借贷的方式,购买而来的时候,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恨不能也把自己不多的积蓄拿出来,以同样的方式,买上一套住房。
毕竟,不管是土地稀少的千韧州城,还是地皮充裕的瀑龙州城,城中的房屋简直贵的离谱,在没有本事赚钱和获得军功的前提下,森严的等级制度,只能让他们只能挤在拥挤简陋的营房里面。
知晓这些情况的荣睦,自然将霸阳州城的这一优势,当成获得一众将士的认可的必备条件之一,连带着城中禽肉、河鲜、水酒、茶叶、布匹还有粮食等商品充足,价格实惠等其他必要条件,集中地给所有将士展示,让他们产生想要定居于此的想法。
“废话不多说,我的意思你们应该明白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表现了,如果我满意的话,封赏自然不会少,甚至比起你们得到的军功来的更为实在,当然,若是我不满意的话,去当苦力都算轻的,另外,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我不喜欢打打杀杀,你们最好趁早断了重回军中的念想。”
荣睦见所有的将士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是有了一丝喜悦和兴奋,明白他们基本理解了自己的想法,训话的目的也就此达到,瞥了眼已经升到当空的太阳,只觉得胃里面传来一阵无力的痉挛,继续道。
“我今天的废话有点多,可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你们能活出个人样子来,在我这里,只要你干的足够好,就能得到更多的铜币和优厚的待遇,而且上不封顶,或许你们不是做木匠和泥瓦匠的材料,但必须给我挺过去,要不了多久,你们就可自由选择职业谋生,好了,就到说这儿吧,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