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帆!起锚……”徐江见荣睦走到自己身旁,示意自己已经做好准备,气沉丹田,按捺住内心的兴奋之情,大声下达了军令。
他的话音刚落,在其身后的传令旗手,就熟练的挥舞着双手的红绿气质,向其余的货船,发出了起锚的指令。
虽然是单桅战船船队统领,一直都在钻研水军的战术,研习作战的思路,可经历过被人排挤,只能自谋出路的他十分清楚,光靠打打杀杀是无法建造起战斗力强、数目可观的船队。
尽管他也知道以战养战的策略,可以目前安宁水军的实力,除过上次在千韧州联军和瀑龙州近卫军之争时,依靠轰天铳大获全胜之外无一胜绩,更何况河道限制了水军的发挥,唯有在大海上,方才能彰显其威力。
与步兵和骑兵相比,水军的投入极大,数亿铜币的巨款砸进去,也不一定能起到任何效果,海明阔梦想中的三桅战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除此之外,战船的建造、维护和训练,对铜币的开支和粮草的消耗同样十分惊人。
所以做为此行船队的统领,虽然手中全是装满钨铁锭的货船,没有一艘有进攻能力的战船,可他依然兴致极高,十分开心地接收了这个任务,因为,若是能够成功的话,可以足足赚到四十五亿铜币的巨款,水军也会从中得意,日子自然会过得更好。
“禀报荣侯,坝阳河中游河水流速较快,顺风顺水的情况下,每个时辰可行五十里路,从霸阳州城到三湖州城仅需一天半的时间便可抵达。”
徐江拿出一张航线图,将之摊开来给荣睦介绍道。
“若是换做双桅帆船的话,可以抵御更大的风浪,航行得更加平稳,每个时辰的速度可以提高到七十里左右,载货量还可进一步提升,可以说是多拉快跑!”
“看来不光只有我一人对双桅帆船渴慕至极呐!”荣睦笑着点点头,看着刚刚停靠在码头上的两艘双桅货船,运来了冶炼钨铁所需的钨铁矿石和石炭煤,恨不能一翻手,就将其变成几十上百艘。
当然,如果可能,他更希望高泽培成功研制出了三桅帆船,安宁城造船厂即刻就能建造出来,然后一举控制坝阳河中上游,同时也开拓千韧河的水运,把千韧州城纳入到自己赚钱的商道上来,进一步扩张自己的生意版图。
除此之外,他更想去那传说之中的大海中去看看,探寻一番那儿是否真的有遍地黄金的富庶之地,好让自己的财富暴增,找寻千奇百怪种类繁多的商品,修筑更多的工坊,让治下的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至于是不是能找到没有长生之术的证据,让云苍宗人彻底死心,不要再为祸一方,蛊惑人心,他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依然自信满满,在他看来,有日出就会有日落,有生就会有死,就算是难改的江山,也会在某一天的地动或是洪水中彻底颠覆!
“州王宗晟厚是个极为难缠的家伙,不光为人阴险狡诈,而且十分贪婪,原本他只是洪波郡的郡王,在洪波湖这个仅有天镜湖十分之一的小湖里,依靠养殖水产,种植水稻来勉强维系,日子过得很是艰难,欠下了不少的债务,甚至还不如我有精铁产出的丘陵郡强。”
宗晟炎双手扶着栏杆,眺望着三湖州城的方向,侃侃而谈道。
“奇怪的是,五年前的夏天,洪波郡内突然发现了一座银矿,每年竟然能出产十万两白银,依靠其这笔巨额的收入,不光还清了所有债务,他还虚张声势地称其有百万两的产量,把垂涎三尺的原州王宗晟炽诱骗至此残忍杀害。
更为可气的是,他捏造了宗晟炽想要谋财害命的伪证,并把这座银矿虚假产量和其又发现的所谓金矿,一同上报给陛下,换来了州王的位子,此后,他害死了宗晟厚的妻儿子女,并把那些反对他的人,全部扔到了天镜湖喂鱼,据说湖水被鲜血红色,整整持续了三天之久!”
“宗晟厚还真是个狠人呐!”宗晟炎打断了荣睦思绪,他立即想起了当初借助宗靖儿的身份,在丘陵郡内招摇撞骗时,屡试不爽的场景,不禁唏嘘不已:这金矿的诱惑果真太大了!
他知道,钨铁矿虽然十分稀有,能带来极大的收益,可相较于直接就能换成铜币的银矿和金矿来,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前者需要不少的加工,方才能实现其价值,后者挖出来就能卖钱,而且供不应求,甚至还能当做货币来使用。
而目前使用的铜币,虽然也是由血铜冶炼而出,可想要让其变成铜币,则必须要往里面添加少量的银子才行,否则一座血铜矿和冶炼工坊,就等同于一棵造钱树了。
“呵呵,宗胜厚可还欠着我一笔数目小的债务,托荣侯的福,老夫还有幸能前往三湖州城转转,去跟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无赖连本带利地将他拖欠我的东西全部要回来。”
崔彧笑眯眯地走到荣睦身旁,红润的脸颊上,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显得神采奕奕,甚至比起他在拍卖场中的口若悬河来都要精神几分。
“哦?这天底下还真有能在崔会长手中占到便宜的人呐,还望崔会长到时候一定要手下留情,让我好好向他学习一番这般高超的技艺,再解决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可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荣睦看出了崔彧眼神中的杀意,大致猜出了这笔债务,十之七八可能是血债,尽管他也知道此行的目的,并非是打打杀杀,结仇结怨,可他并未出口反对,而是极力支持道。
“大恩不言谢,届时荣侯一定要珍惜机会,以免追悔莫及!”崔彧听出了荣睦话中的意思,明白他是顺着自己的心情,好让自己的能量发挥到最大,好让钨铁锭卖出个好价钱,于是仰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