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统帅,前面就是瀑龙峡谷中的最大的一个出口,是我皇城禁军的必经之路,若是所料不差的话,荣睦率领的安宁军必定会在此地布防,阻拦我们去瀑龙州城平乱!”
一等州侯级别的副将王定安,用马鞭指着安宁军布防的方向,一脸严肃地道。
“不知毕统帅的意思,是要我等摆开进攻阵型,彻底击溃安宁军之后,再继续驰援瀑龙州城,还是直接分散阵列,绕道而行?”
“我们筹措军粮时,就已经比平时晚了十个时辰,路上又有其他事情耽搁,现在已经比计划时间晚了十二个时辰,若是与安宁军交手的话,至少还得再耽搁四个时辰。”
毕胜望着远处变得清晰起来的安宁军阵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双拳也随之紧紧握起,恨不能一脚把这个碍事安宁军踢开。
不过愤怒归愤怒,他拉开的望远镜,还是看见了他最不想见到的各类火器,顿觉如鲠在喉,于是只得极为不悦地道。
“可若是直接突破的话,安宁军的火器,至少会让我们损失三成左右的兵力,届时,一旦晔泰占据了上风,我们想要速战速决的打算,必然会落空,最后落得一个平叛不利的罪名。”
“依毕统帅的意思,是要彻底拔掉这根碍事的钉子,然后再去驰援瀑龙州城吗?”
王定安微微一怔,扭过头扫了眼仅有五千人的皇城禁军将士,见他们面露疲惫之色,骑着的战马,也早已大汗淋漓,显然是统帅院长期处于内耗之中,无暇组织训练造成的结果,忍不住忧虑道。
“可是……”
“王副将,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你别看我皇城禁军将士们都是钼金阶别的武器装备,在万山王朝内绝无敌手,可那些个将士们,早已荒废了武艺,只剩下个空架子了,若是不再这些个送死的逆贼头上找找杀人的感觉,说不定他们见了血都会害怕!”
毕胜惨笑一声,怒气再度涌上了脸庞,看着越来越近的安宁军阵列,咬牙切齿地喊道。
“皇城禁军听令,自由进攻,自由进攻!”
“杀……”
毕胜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稀稀拉拉的喊杀声,丝毫没有气势,就像是一头虚弱的狮子,带着早已消失不见的威风。
“安宁军听令,列阵防御,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动手!”
荣睦自然看出了皇城禁军的异样,再度确认他们仅有五千人后,很快就判断出了毕胜基本失去了得胜的可能,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大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跟他和谈的念头,旋即下令道。
“防御!”
戴瑞、吴战龙和聂逊微微一怔,立刻开始传达荣睦的军令。
“防御……”
已经做好进攻准备的安宁军将士,也是纷纷一愣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军令,见诸位统领大声的确呼喊的是防御的军令,这才收缩成防御的阵型,举起盾牌,等待着皇城禁军的第一波冲击。
与此同时,拒马、栅栏和石块等障碍物,立即被堆在了阵列前沿,让安宁军变成了一只坚固铁桶,牢牢地堵住了瀑龙峡谷唯一的通道,彻底断绝了他们想要进攻的可能。
荣睦骑着战马,稳稳地站在阵列最前端,他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皇城禁军,心情反而异常的平静,他明白,万山王朝的内耗,真的是无处不在,即便高高在上的统帅院,也无法幸免。
很快,他就看清了冲在最前面的就是毕胜,他的表情虽然狰狞无比,恨不能把自己一口吞下,可眼神之中的空洞,则很好地证明了这支皇城禁军,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荣睦,你为何弃攻转守,难不成是看不起我皇城禁军?”
带头冲锋的毕胜,并没有因为安宁军摆出防守的阵势而有丝毫的停滞,他把战马的速度加到极致,紧紧地盯着面色平静的荣睦质问道。
“信不信本统帅手起刀落,让你与亲生父母就此阴阳两隔?”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荣睦绝非贪生怕死之人,但死也要死得其所,今日能为父母而死,死而无憾!”
荣睦轻轻拉动缰绳,缓缓走向自己冲锋而来的毕胜,挺直了胸膛,毫不示弱地道。
“只是荣睦有一事不明,我万山王朝统帅院将士如此不堪,又有何道理难为我那直言不讳的父母,又为何还会让小人乘虚而入,把他们当做威胁我的人质?”
“皇城天牢直接由陛下掌管,根本不会有什么小人会乘虚而入,据本统帅所知,荣景天和晔灵儿依然在其内伏法,并无被人绑架当做人质的事情发生!”
毕胜见荣睦并没有动手的打算,联想到他刚才的古怪问题,立刻明白了他是被晔泰当做枪使,只要化解这个矛盾,便可避免这次争斗。
但他也很快反应过来,虽然荣睦是被陷害,但他现在的身份已是反贼,不如将他为首的安宁军一举剿灭,顺带多赚些战功,好早日晋升二等统帅,
于是,他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连忙把手中的钼金剑收入剑鞘,从身后拿出了钼金长弓,搭上一支钼金箭矢,闭上左眼瞄准荣睦眉心的同时,钼金长弓也被拉成了满月。
“毕统帅也未免太过于立功心切了吧,不分青红皂白就想要我荣睦的脑袋,看来万山王朝的文官武将,不论官职高低,除过热衷于内斗之外,都对政绩和军功趋之若鹜呐!”
荣睦闻言,知道晔泰把自己当枪使唤,亲生父母依然还在皇城天牢之内,所以压在心头的巨石瞬间化作一阵清风消散,整个人的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正欲感谢毕胜,打算让安宁军让开一条通道,以便让毕胜顺利通过瀑龙峡谷,尽快赶往瀑龙州城驰援,以免让晔泰的奸计得逞,却忽然发现毕胜竟然有了拿自己当军功的想法,居然用钼金长弓对准了自己,心中不由得冷笑几声道。
“火器营听令,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