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有酒有肉有朋友,有柴油米有夫妻。有钱大家一起赚,才能成为生意伙伴,生活伙伴们多了,联合起来去赚更多的钱,才能支撑起一个商会。
荣睦早已厌烦了盘踞在千韧州和瀑龙州的本地商贾们,他们不思进取,没有想着提高各自产业的水平,提升工坊的效率,终日沉浸在贪图享乐之中,只会让生产力水平倒退,令百姓生活质量下降。
闫世高控制的盐井,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本来一百人每天可以采集五千斤盐矿,再算上研磨和运输的费用,食盐的成本价大概可以控制在五铜币一斤。
可闫世高根本不管工人死活,从来不去研发新式的工具,用来采集、研磨和装运,依然坚持使用一千年前的方法制盐,为了讨好文官官员和皇族,他又要送去大量的铜币,致使食盐的价格暴涨到了十五铜币一斤,而且位置偏僻的地区,价格还要再高上一些。
由此一来,盐井雇工们的收入下降,运送食盐的车马夫们收入随之减少,百姓购买食盐的数目也跟着降低,就造成了食盐产量降低,价钱增高,百姓买不起的恶果。
尽管常言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可闫世高知道食盐是不可或缺的商品,谁都离不开它,否则不光没有力气,还有可能生病死亡,正是这种有恃无恐,让他有了混吃等死的心态。
而箫笛霏的做法,却与他大相径庭,自从她根据父亲的经验,制造出了新式的织布机,布匹的产量足足提高了一倍之多,价钱也降低了一半,使得雇工们的收益翻倍,运送布匹的数量翻倍,马车夫收入也同样翻倍,百姓购买的数目也翻倍的大好局面。
如此一来,整个铁峰城的布坊全都不得不开始研制新的织布机,以此提高产量,降低成本,否则要不了多久,箫氏布坊就能吞并整个铁峰城的布坊。
这正是荣睦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作为商人,就应该绞尽脑汁地去扩大自己的产业,提高商品的产量,而不是在文官和武将一样,热衷于你死我活的内斗,表演给皇族和皇帝,博得他们的认可。
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荣家的赤杨木和果树林,在用上了鸡鸭的粪肥之后,树木的生长时间减少了两成,水果的产出增加了三成,口感也变得更好。
受此启发,同为农作物的大青山的大青茶,陆寿年的药材庄园,产量和质量都因此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高,把禽肉养殖的剩余价值发挥到了极致,每月的收益已经超过了千韧州和瀑龙州首富闫世高和陶乐道。
只不过,二人的资本过于雄厚,又经历了十余代子孙们的深耕,总资产想要超越二人,还需要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荣睦自然已经等不及了。
所以,在这个关键的时期,他不光带着闫世高和陶乐道等一众两州的老牌商贾,也带着陆寿年和箫笛霏等新兴势力,赶赴宗室王朝,用他自己的方式,化解当下的危局。
箫笛霏十分重视这次商贸之旅,带上了质量更好,成本更低的棉布和棉麻,以及由荣睦提供的线索,而转化成的新式印染技术,进一步扩大棉布和棉麻市场的同时,开拓新的丝绸市场。
即便铁峰城受憋屈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铁峰城的首富,并且能够跻身丘陵郡新兴势力的实力,可距离大湖州出名,还有不小的距离,不甘落后的箫笛霏,早已准备就绪。
八月末的天气依然十分炎热,就算连绵的秋雨,使出了浑身解数,足足下了四五天,想要以此驱赶逼人的暑气,可只要太阳露头,它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又付之东流。
在丘陵郡城完成集结的安宁商队,在荣睦的带领下,告别了守城的戴瑞、吴战龙、聂逊和宋振谦等安宁军将领,在谢南和马西平等文官武将们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缓缓驶出了城门。
临街送行的人群很是热闹,既有城中看热闹的百姓,也有随行商贾的家属,前者心中似乎还有些矛盾,他们享受到了荣睦带来的好处,同时,又对故国怀有眷恋,因而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是在木然的注视商队。
很多时候,他们都既是王朝的参与者,也是无用的旁观者,绝大多数事情,他们既无能左右,更无力改变,作为大多数的存在,鲜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如何活着,也仅能依靠自己。
后者的情绪同样十分复杂,流淌着商人富贵险中求的血脉中,让他们的担忧降到了最低,毕竟,即便所有人全部阵亡,家财依然还在,只需重新推举一个贤能的家主便可,顺带还能吹嘘一下前任家主的英勇事迹。
于是,他们既希望家主此行能够凯旋,开拓出更大的市场,赚取更多的铜币,以此得到跻身万山皇城的机会,同时,也想着家主阵亡,能改变一下家族风向,好能找点新鲜感。
晔雨、晔泰和晔治廉三人,也出现在了城门口,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几乎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少了前呼后拥,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他们竟然变得和善起来。
尤其是愤世嫉俗的晔治年,面容憔悴地坐在轮椅上,还不忘和一旁蹒跚学步的孩童逗趣,时而故作嗔怒,时而哈哈大笑,完全和邻家大爷一模一样。
荣睦礼貌性地跟他们点头示意,当目光停留在晔雨冰冷的脸庞上时,他还是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即便后者换了一件轻薄的衣裙,勾勒出少女纤细的曲线,免不了让人想入非非,可他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身旁的箫笛霏自然自然察觉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露出了皎洁的笑容,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让箫氏布坊新出品的粉色纱裙,透露出少女完全另一种风格的奔放与热情,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男性错愕的目光。
荣睦见状,只得摇头一笑,避过箫笛霏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