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池的繁华程度,不光光是白天人流如织,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商品种类令人眼花缭乱,来自各地的商人百姓不断,而是整夜都会如此,就像是一场永远都不会散去的集市那样。
曾经以边境贸易为主的坝阳城,尽管顶多只能够到这个标准的两成,也都让荣睦十分羡慕,幻想着何时自己的治下,也能拥有这样一座繁荣的城池。
如今,三湖州城鬼使神差的达成了这个苛刻条件的五成之多,荣睦有理由相信,要不了多久,霸阳州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超过它。
当然,胆子和野心都在与日俱增的他,也理所当然地把三湖州城和三湖州纳入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在他看来,拥有开化思想的百姓,明理知事的商贾,定然会认同自己的理想。
只要此番能化解掉宗晟昌的野心,说不定就能达成这个愿望,甚至还能涉足坝阳河下游的滨海州和滨海州城,赶在三桅帆船研制成功之前,拥有经营远海生意的能力,去看看大海深处,究竟拥有怎样的魅力,令年过古稀的王幸之如此神往。
要知道,荣睦看过的书卷、典籍和古书中,几乎都没有怎么记录大海的内容,只是提起了它的名字,描述了它的辽阔,除此之外,全都是空白。
“我三湖州城,时刻欢迎荣侯的到来,可此番荣侯使用手段,强行用以物易物的方式,换取我宗氏王朝的军需粮草,意在为何啊?”
宗晟厚气势汹汹的冲入到了荣睦的书房内,赶来兴师问罪,与此同时,三湖州禁卫军中的高手,也在暗中包围了三湖州城分会。
此时,正有百余只百丈铳,从四面八方,对准了荣睦的书房,一旦出现特殊情况,它们随时都能从窗户口射击,瞬间要了荣睦的小命。
宗晟厚自然也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所以随行的几名贴身护卫,都是三湖州一等一的高手,电光火石间,就可去对方首级。
“原来是州王大人,有失远迎,还望州王莫要怪罪……”
荣睦立刻就明白了宗晟厚的来意,故作镇定地对着他厚恭谨地施了一礼,余光扫过他身旁的几名侍卫,知道他们各个身手不凡,呼吸之间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可依然还是笑盈盈地照顾宗晟厚入座。
“实不相瞒,我万山王朝陛下晔治年,也率两百万兵马,打算由坝阳城出发,与贵国陛下宗晟昌决一死战,彻底了解这千余年来的恩恩怨怨,小人斗胆阻拦,调换了大军的粮草,这才暂缓了无畏的争斗,如今,在三湖州城故技重施,同样也是不想让两国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呐……”
“一派胡言,你可知,根据宗氏王朝律典,私自倒卖军需粮草,乃是死罪,而且株连九族,处以凌迟!”
宗晟厚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茶盅里的茶水,也被震得洒了出来。
“我告诉你,你们万山王朝,不过是一座蝼蚁之穴,你们也只是蝼蚁而已,我宗氏王朝的强大铁蹄,迟早都会踏破这座蚁穴,踩死这些个蝼蚁!”
“州王此言差矣,据荣睦所知,没有了粮草的巨人,就算再怎么强大,也只会活活饿死,最后被蝼蚁蚕食,连一个完整的骨头,都不会剩下。”
荣睦端起茶盅,若无其事地吹吹,轻轻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宗晟厚,甚至连他身旁呈现出战斗姿态的侍卫都没有正眼看过,也丝毫不惧窗外百丈铳口传来的杀意。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激怒宗晟厚,让他失去理智,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然后再让袁善善后,就如同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吃。否则,一味惯着宗晟厚,只会让他忘乎所以,得寸进尺。
“州王应该听说过人心向背吧,这三湖州城的百姓们,早就已经厌倦了无休止的战争,厌恶各种高额的苛捐杂税,反感家中子弟惨死在战场上,他们更愿意过着安定富足的日子,还望州王能识时务。”
轰隆!轰隆!轰隆!
一阵阵沉闷的声响传来,那些埋伏在暗处的百丈铳突出了一道道火蛇,无情地击中了书房,里面的盆景、书桌、书卷和其他物品,瞬间就被打得粉碎。
一股浓浓的火药味,窜入了荣睦的鼻腔,引的他打了个几个喷嚏,旋即又揉了揉鸣响的耳朵,缓缓站起身,抖抖衣服上的木头碎屑,重新坐下来。
“宗晟厚杀人了……”
“宗晟厚卑鄙无耻,偷袭商贾……”
“宗晟厚率先动武,不得好死……”
……
整齐的咒骂声很快从大街上传入书房,与上次轮流发言不同,这次是无数人异口同声的呼喊,形成的声浪,竟然比起百丈铳来还要高出不少。
荣睦只感到自己还未恢复的耳膜,随着声波变得阵痛不已,而书房里的烟尘,似乎也被这怒吼吹起,连同屋顶都要被掀起来了。
他好奇地扭过头,发现窗外的两队车买,各自靠边让开一条路,不少手拿刀剑的家族护卫,正骑着平原马,朝周围埋伏的百丈铳手狂奔而去,大有大打出手的架势。
“罗晋,这是我与外敌的恩怨,你莫要插手,否则我要你灰飞烟,不要以为你有几个臭铜币就了不起了,就能肆意妄为了!本王今天就告诉你,就算你买通我三湖州文武官员、商贾名士、雇工农民,违逆宗氏王朝,不听本王命令,也只有死路一条!”
被诸多百姓当众辱骂的宗晟厚,脸上的青筋暴起,颧骨的肌肉也在不自觉的跳动,甚至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显然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他突然愤怒地站起身,指向其中的一处楼阁道。
“我已经下令,三湖州禁卫军火铳营的神火飞鸽和轰天铳全部备战,统统对准了你和侯全和周万等一众奸商,若是再不停止偷运军需粮草,我就让你们几代人的努力灰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