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倒是轻巧,真当本王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中域王朝的强盛,是你无法想象的,别说是你了,你算把中域王朝顶峰时期的普庆帝以及那时的文武群臣全都搬过来,也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
宗晟广见荣睦满脸自信,颇有几分英雄出少年的逼人英气,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浓浓的敬佩之意,加之他的确能力超群,差点就被一番言论折服。
但为了自己的颜面和州王的尊严,他不得不坚决驳斥,否则此事一旦传了出去,定然会成为坊间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还有,你若是胆敢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损坏我滨海州的利益,那么今日本王便将你永远留在此地,让你在另外一个世界,去见什么梦之都吧!”
“州王大人勇气不凡,何必因意气用事,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呢,另外我荣睦既然把话都说明白了,自然不会乱来,毕竟身为商人,若是没了信誉,就等同没有了性命。”
荣睦看出了宗晟广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决定不给他任何的退路,于是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在凌厉的目光中,压低了嗓音道。
“不如这样,我们签订一份皇族契约,内容有三,一是让您继续享受现在的一切待遇,拥有目前的买卖、房屋和土地;二是滨海州完全由我接管,除过您之外,所有人都得听我的,三年内,我会让百姓的收入翻一倍;三是我可以在十年时间内,让滨海州城重回梦之都繁华。
当然,此事非同小可,我会用安宁水军所有的双桅帆船做为担保,若是违反其中一条,您都可以终止这份契约,我会原封不动地把滨海州还给您,并且赔付当时总资产的一半,按照此时的水平,也就是二十亿铜币。
多余的话,我就不再说了,州王对时局的洞察力,肯定比我要强上许多,自然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说完,便将双手负于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宗晟昌的眼睛,一言不发地等待着他的回应。做为商人,把所有的利弊全部告诉对方,然后静静地对方权衡之后的回应,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会有怎样的结果,则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这也是给对方的一种尊重。
晔雨极为心疼得收起满目疮痍的晴雪阳伞,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入袖中,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荣睦身上,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一阵海风吹过,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甚至连脑门上的汗水,也顺着脸颊,滑落到了下巴上。
她擦掉快要低落的汗水,浓浓的恐惧感随之袭来,她这才意识到,若不是百丈铳极为精准,自己定然会被击中,好在当时没有热血上头,做出什么其他的出格举动,否则早已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于是,恐惧过后,一阵莫名的踏实之感,令她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看向荣睦的目光中,冷漠和陌生已经被友好和信任取代。
宗晟广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嫌弃的目光扫过众文武名士,见他们非但没有丝毫的羞耻,反而各个趾高气扬地用鼻孔对着荣睦,再联想到这些年来,本来在宗室王朝内,排名第二的滨海州,非但没有利用地理上的优势,赶超平原州,反而落到了三湖州的后面,成了倒数第一。
而目前的还各自为政的三州中,就数滨海州最弱,仅有自保的实力,就算此番荣睦离开,其余二州迟早都会打上门来,到时候,自己不光没有任何理由防守,更失去了提条件的可能。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意更甚,恨不能让这些个混吃等死的文武名士们,统统扔到海里面喂鱼。不过,愤怒归愤怒,刚才荣睦所说的那句:跟着狗吃屎,跟着老虎吃肉的话的确没错。
人有时候最大的清醒,不是遇见到了未来,也不是做对了某件事情,而是一直知道自己的能力大小,是的,没错,是永远都不会忘记。
宗晟广也一直以此标榜自己,从来不做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这也是滨海州没落的重要原因,毕竟,辅佐他的人都是人精,在没有皇族血统可以当终身免费饭票的情况下,为了过上更有前途的日子只能另谋其主。
于是,宗晟广的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凉之感,看向追随自己的一群歪瓜裂枣时,厌恶的反感的情绪也随之减少了大半,突然,他想到自己几个不学无术的子嗣,只得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州王您的选择是不会有错的,接下来便好好在州王府内颐养天年吧,再也不需要劳心劳神了,一切都包在荣睦身上。”
荣睦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对着如释重负的宗晟广拱了拱手,然后冲着一脸惊愕的晔雨试了个眼色,见她迅速回过神来,立即招呼着随身的侍者,熟练地开始草拟皇族契约时,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只是那些文武名仕们,依然摆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深恶痛绝地看着宗晟广,提笔在皇族契约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州王大印,恨不能将他骂的狗血淋头,好在火铳骑兵又开始了训练,他们也就只好把愤怒憋在心里。
“但愿本王没有看错人……”
宗晟广收好属于自己的那份皇族契约,看着荣睦也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似乎觉得有种无债一身轻的感觉,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五岁。
“此事包在荣睦身上,州王大人尽管放心,好好享受安宁的富贵日子,你会发现,当个甩手掌柜,原来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呢……”
荣睦极为严肃地点点头,扫了眼随行的众人,示意他们抓紧时间,去做各自手头的事情。
三天后,除过几名还算有些真才实学的之外,其余全都领取了荣睦发放的遣散费,拿着距离滨海州城外四五十里处的一份地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