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进,我们也快逃了吧,否则必死无疑!”
“嗯,崔哥,先跑了再说!”
“扔掉马甲,快跑啊!”
冲在最前头的敢死队阵列将士,率先察觉到了形势不对,位于阵列前方的将士们,更是亲眼看见全副武装的安宁军骑兵,从城门冲出,立刻停止了向前推进的脚步。
虽然敢死队阵中,绝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没有见过几样高等级的兵器,可他们却十分清楚,在两军对攻之时,骑兵克制步兵,再加上自己本身就是炮灰,浑身上下连一寸铁器都没有,瞬间就丧失了所有的斗志。
再加上戴瑞和吴战龙等人早有准备地调转马头,专门把行进路线绕开了敢死队阵列,以迂回突进的方式,朝着宗祁峰所在的区域狂奔,为敢死队阵列留下了巨大的空当用来逃跑,他们也就都使出了吃乃的劲头逃跑。
于是,杜卫康瞒着宗祁峰,偷偷从各地调集而来的敢死队,还没有开始进攻,就已经彻底溃败。他气急败坏地扫了眼这足有七八十万人的敢死队阵列,已然变成了一群逃命的难民,顾不得用言语发泄心中的愤怒,只好以更快的速度向后撤退。
“半岛州守军听令,速速集结起来,与我一同捉拿杜卫康!”
“平原州守军听令,速速集结起来,与我一同捉拿杜卫康!”
紧随戴瑞和吴战龙二人,从城内出击的宗晟远和宗晟智,也以最快的速度,寻找着各自部下所在的位置,由于杜卫康早已将他们打乱分开,最大限度的避免其哗变倒戈,所以宗晟远二人,只得继续骑着战马,在混乱的战场上寻找其余的部下。
高塔之上,荣睦静静地注视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尽管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好在场中的火把数目足够多,可以照亮每一处关键的位置。
“看来商王还是很想骑上战马,与安宁军的将士们道在战场之上厮杀,然后亲手捉拿杜卫康和宗祁峰,彻底剿灭宗氏王朝的最后一丝火种呐!”
墨先生虚眯起双眼,扫了眼混乱的战场局势,并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他忽然发现,一向主战的内心,竟然会生出畏惧和不忍的情绪。
“确如老师所言,荣睦的确很想感受一下,这种数百万人规模的大战,寻找一下不战的理由,也好在日后遇到类似的局面时,能说服储君和安宁商盟的商贾们。”
荣睦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再像当初丘陵郡城决战之时,心中满是作壁上观的愤慨与无力,一股真正的平静,让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反而期待着这次大战结束后,不会出现什么伤亡,也好继续发展丝绸产业。
“但愿宗晟远和宗晟智能够控制住各自的部下,不要发生什么意外,否则就算得到了半岛州与平原州,反而会让我们陷入更深的泥潭。”
“那是自然,想必此战之后,晔治年就会没收你的兵权,让你安心经商,成为他和万山王朝的钱庄,可以随时获得巨额的铜币。”
墨先生看出了荣睦的想法,但他更愿意让荣睦关心安宁军的发展,而不是一味的去想着经商,因为一旦丧失了自卫的能力,做什么事情,都将受制于人。
“所以,商王完全可以试着如何从明面上,让安宁军脱离你的管制,令晔治年等人安心,然后暗中以铜币雇佣的方式,让他们继续为你所用。”
“老师提醒的是!”
荣睦略作思考,立刻明白了墨先生的良苦用心,一想到自己还被关押在皇城天牢里面的亲生父母,还有随时都会跳出来搞破坏的云苍宗,以及未来可能会在无际世界中遇到的强大势力,他也就坚定了发展安宁军的打算。
战场之上,宗氏王朝的百万联军,早已没有了战前那股表面上的战斗力,在宗晟远和宗晟智的带领下,其核心的两州守军将士,已经不再听命于杜卫康等人,开始合力围剿他本人及亲信。
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恶棍的追随者出现,为了将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的损失之上,他们甚至比恶棍本人还要残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用亲友们的性命,威胁无辜的百姓,继续为自己卖命。
以戴瑞和吴战龙为首的安宁骑兵,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绝好的练兵机会,好好演练一下换装五连发火铳的战术,以此提高安宁骑兵的战力。
砰!砰!砰!
清脆的连发铳响,此起彼伏地出现在安宁骑兵的阵列之中,这些用惯了马槊和长弓的骑兵将士们,对于连发火铳并没有丝毫的陌生之感。
少去了搭箭和拉弦的重复动作,他们的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虽然重新填装弹药有些麻烦,连射的持续火力压制,加上密切的配合,让联军中穷凶极恶之人的灭亡,加速了许多。
只见他们刚刚举起挥砍向同胞们的屠刀,胸前就出现了一个血洞,积蓄的力量,随之彻底消散,整个人无力的瘫软下来,惊恐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群胆大包天的贱民,居然想在朕的眼皮底下临阵脱逃,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啊,给朕用轰天铳击他们,朕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宗祁峰见势不妙,不可一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惊慌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讥讽与不屑,显然他现在已经毫不在乎百姓的性命,以及未来两州的发展,只关心能否成功攻占滨海州城。
“宗晟远和宗晟智带着两州守军反水,请陛下速速撤退,否则就来不及了!”
杀出重围的杜卫康浑身是血,气喘吁吁地找到还在做着春秋大梦的宗祁峰,已然顾不得君臣礼仪,迅速翻下战马,三步并做两步朝他冲去,想要将他塞进马车撤退。
“杜卫康,朕还等着和你在滨海州城用膳呢,为何落得如此下场,你是不是在骗朕?”
宗祁峰拔出腰间的宝剑,怒气冲冲地指着杜卫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