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对啊,怎么好像有人想抢在我们前头劫镖,是其他争嫡者的阵营吗?”
白崖两人速度飞快,二十里路程转瞬即至,但他们到了这个狭长山谷之后,却发现山谷两侧的山林里藏着不少人。
这些人倒是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但抢先一步入谷的银尸对人气最为敏感,埋伏者就算不被白崖两人发现,也不可能瞒得住它。
不过,两人隐蔽地探查了一番,顿时松了口气。藏在两侧山林里的人虽然很多,但多数都不是什么武道高手,看装扮好像是……寻常的山贼。
“这帮人会不会打草惊蛇啊!”陈明脸色古怪地问道。
“打草惊蛇也没办法,那边都要过来了,来不及驱赶这帮小蟊贼了。”白崖目光一闪,皱眉说道,“看看再说吧,说不定还能利用这帮不长眼的家伙找出暗镖的位置。”
“也只能如此了!”陈明无奈,与白崖安静地埋伏在山林里,静待长兴镖局的队伍进入山谷。
长兴镖车一行五列箱车很快就从谷口冲入,尽管山谷狭窄崎岖,但车辆速度不减,以白崖目测,至少是时速八十码以上,操控车辆的车夫和犀甲兽配合十分默契。
只是镖车到达山谷中段时,依旧不得不停顿了下来,因为前方的山道被砍伐下来的大树和岩石给堵住了。尽管没能塞满道路,可不清理一下,镖车是绝对过不去了。
“警备!”看见这个状况,所有镖师和趟子手都刀剑出鞘,紧张了起来。
他们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不会相信这是临时的山崩,知道肯定是遇上剪径的强人了。
“轰~”就在此时,队伍后方忽然响起一个闷雷般的声音,镖局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后方烟尘滚滚,无数岩石坍塌了下来,将山道后路给堵了个结实,比前方还要夸张。
“嘿,白兄,我们倒是小看了这些个蟊贼,这回让我俩都省事了不少。”陈明暗笑不已。
他们两个现在埋伏的地点离谷口更近,在镖局队伍的后方,前方交给了银尸白彤负责。这下子前后道路被封大半,纵然拦不住武功高强的镖局中人,但起码地形更不利于逃脱了。
“嗯,正好借这个机会观察一下,能找出暗镖的携带者就更好了。”白崖瞪大了双眼,看着底下惊恐不安的镖队。
……
“是哪条道上的朋友在此,在下长兴镖局陆廉,有话好说,还望现身赐教!”镖队领头的老者毕竟行走江湖多年,虽然心中忧虑更甚,但脸色不改,依旧十分镇定。
“哈哈,这回发了,陆老儿,识相点留下镖车,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不识抬举,老爷让你人财两空。”山谷两侧人影憧憧,露出一百来号打扮各异的人来。
这些人当中只有五个从山林里走了出来,站在镖局众人面前,显然是领头者。
当先一人是一个膀大腰圆的黑大汉,穿着一条无袖短褂,提着一口鬼头大刀,敞口的胸领露出了一大片的黑毛。在他左侧有个浓妆艳抹的妖媚妇人,还有一个脸色白皙,儒生打扮的青年书生。
妇人右手捏着绣花针,左手是一块锦帕,居然这时候还在绣花。而那青年书生手提一对精钢打造的判官笔,正看着妇人,露出一脸淫笑。
在黑大汉的右侧则是相貌酷似的一对兄弟,这两人都身材健壮,面相凶狠,一人提着钢叉,一人拿着一块渔网,这东西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属光芒,竟是铜丝编织出来的。
陆廉的视线从这五个领头者的脸上扫过,眼中微微露出了一点意外和疑惑。
“长兴镖局向来是靠道上的朋友赏口饭吃,既然五位朋友认得老儿,不知可否给个面子,在下这里有五百两纹银奉上,仅当是诸位的茶水费……”老镖头笑着给五人拱了拱手。
“嘿,五百纹银,陆老儿你还真是大方……”领头的黑大汉露出一丝狞笑,朝着两侧高处的属下挥了挥手,当下便只见这些人举起了上百把大型弓弩对准了镖队。
“神臂弩!”陆廉和很多识货的趟子手都是脸色一变。
神臂弩属于单兵强弩,民间禁止私人拥有,威力可以贯穿重甲。镖队里除了三个镖师,其他趟子手基本都没有能力抗衡,这东西绝对能让他们死伤惨重。
“五位连这种东西都用上,难怪就不怕被江阳郡的宗门追杀吗?”陆廉脸色凝重地问道,“莫非真有信心将我等一个不拉地留在此地?”
“嘿嘿,陆老儿,老爷们不是吓大的,这东西不过是让你先想想撕破脸的后果而已!”黑大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怎么样,破财消灾,别说老爷们不给你们活路走。”
“丢了镖货,长兴镖局一样没有活路,在下愿再加五百两纹银,一千两向朋友们买条路,不知诸位可满意了。”陆廉神情阴沉,但心中却反而慢慢踏实了下来。
“陆老儿,别给脸不要脸,老爷们盯你许久了,可不是一点小钱能打发走的,这次就让你长长记性。”黑大汉也沉下脸,伸手指了指身边的四人。
“老子是黑风,这两位是沱江双鲨,那边两位是黑心书生和针姑娘,想必你应该听说过他们在道上的名号,我们五个天南地北凑到一块,可是给足了你长兴镖局的面子……”
“黑风盗、沱江双鲨?”听到这几个江湖匪号,镖队里有些见识的镖师和趟子手果然都是一惊。
黑风盗是一伙到处流窜的盗匪,匪首黑风无人知道真面目,只知是一个意境强者。
沱江双鲨倒是在这片地区赫赫有名,听闻是两个同胞兄弟,心狠手辣,一直在沱江做无本买卖,江船旅客受他们祸害的不少。只因为两人在沱江行无定踪,所以才一直没有落网。
至于黑风介绍的黑心书生和针娘子,他们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能与其他三人并肩而立,想必也是黑道高手。
“那……诸位想要多少买路费?”陆廉这次心底更加踏实了,只是脸色却越发阴沉得要滴下水来。
“呵呵,上天有好生之德,老爷们倒也不会赶尽杀绝。”黑风嘿嘿一笑,大声喊道,“这样吧,再给你指条明路,我等就按江湖规矩插旗斗一斗好了,五辆镖车每辆便当六千两纹银,双方各出五人,胜者就取走一份。”
五个剪径强人互相对视,暗自得意,他们五个凑合到一块确实是个巧合,但黑风寨盯着长兴镖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前几天打入镖局的奸细发回情报,居然发现镖局正要押送价值达到三万两的丝绸茶叶,黑风顿时就动了心,招呼另外四个强人在此劫道。
黑风和沱江双鲨是益州本地强人,而黑心书生和针娘子却来自荆州,也难怪陆廉不认得了。
这五人中,黑风、黑心书生,以及沱江双鲨的大鲨都是意境武者,针娘子和二鲨是气境,但也达到了融意于气境界。而且针娘子和二鲨都使得奇门兵器,威力不俗,比一般气境武者强很多,所以也算上他们一份。
因为黑风盗早就了解过长兴镖局的底细,知道镖局里头只有两个意境,一个气境高阶,所以才制定了插旗的策略。
他们算得很清楚,镖师们对黑心书生和针娘子都很陌生,无法针锋相对地插旗选人。
就算运气不好,对上三个镖师都输了,起码剩下两人也能赢。这就是两份镖货了,大概有一万二千两,足够他们几个逍遥一阵子了。
如果运气好,多赢一两局,那每人都能分三四千两,回报就更丰厚了,哪肯因小失大,被陆廉用一千两打发掉。
最关键的是他们感觉长兴镖局会妥协的,陆廉和另一个老镖师王允都出身云隐门,彼此是师兄弟,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绝不认为会输给绿林出身的黑风等人。
陆廉的儿子陆攀安一直是陆廉亲自教导,传闻即将迈入意境,镖局趟子手里也多有气境好手,不一定就不敢拼,总比一大帮趟子手被神臂弩射死好多了。
一趟行镖的报酬加运费,大概是总价值的两到三成左右,也就是六千到九千两。考虑到谈判失败,会死一大帮趟子手,相比起大笔的抚恤费,陆廉肯定愿意多出点血,所以说妥协概率还是比较大的。
“不行,镖货不能给你们,否则我等对物主无法交代。在下再多出两千两,三千两向诸位买条生路如何?”陆廉脑门上爆出几根青筋,咬牙切齿地说道。
“嘿嘿!”黑风等人只是冷笑,尽管陆廉口气强硬,但他们听见其最后依然提高了条件,便知道有戏了。
“陆师兄……”随着双方陷入僵局,镖局的副镖头,也就是攀安之前所称的王叔来到陆廉身边,轻轻拉了拉他,两人凑到了一起商量。
“那帮强盗看似没有作伪,应该只是冲着五车镖货来的。”陆廉回到队伍中,神情稍稍松弛了一些,心中大为安定。
这次的镖车全是掩饰,哪怕全丢光了,陆廉也不心疼,反正全是那位贵人出。只要送到锦盒,那就是大功一件,其他都是九牛一毛。
“嗯,再磨一磨,别让他们起疑心,到时候只要你我赢下两阵,保住部分镖货,可以继续上路就好。”王允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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