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上,咱们先杀了这小子,再清理门户,回头阿西卡天使和老祖宗那里必有重赏!”袁本初动员道。
虽然阿西卡说破了青衫年轻人的境界,跟自已一样,都是练气一境,但为防止背后高手发难,他还是决定让更多的人参与其中。
可惜他如意算盘打的噼啪响,别人的算盘珠子也拨的不慢,站在屋檐下的袁家长辈互相看看,默契的拦住有些心动的子女,一起置身事外。
不论阿西卡和青衫年轻人谁杀了谁,他们都决定等看清楚风向在下注,哪怕那样有投机取巧之嫌,未必能得到任何一方的欣赏,也总好过下错了注,输的裤衩子都没了。
“爹,我来助你!”袁杰凯的儿子与袁本初的女儿见无人响应,喝了一声,各自抽出兵刃追了上来。
虽然他们心里同样万般不情愿,但当子女岂有不跟父亲并肩作战的道理?真要那么做了,以后在袁家还有何面目见人?
邪修的子女在家里也要脸面啊!
阿西卡巴不得袁家人替自己去试探青衫年轻人深浅,若是能逼得幕后之人不得不现身驰援,那自己便重新握住了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
见袁杰凯和袁本初甘愿带着子女马前卒,阿西卡自认不会吝啬赞扬,“袁杰凯、袁本初,你们对我教如此忠心耿耿,本天使事后定重赏你们。”
他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奖赏对两人诱惑最大,转头斜睨一眼全神戒备的袁世雄和袁随风,森然道:“袁世雄这个家主做的很不称职,竟然为了一个野种将整个袁家至于万劫不复的险地,我看从今日起,袁家家主也该换人了,就从你们两人中选一个吧。”
袁杰凯与袁本初顿时大喜,“多谢天使大人!”
两人精神一震,速度更快上几分,箭一般掠到莫毅身前,四支招魂棒舞出漫天棒影,呼呼作响。
“才不过半步先天,也敢做出头鸟,我看你们怕不是嫌命太长了!”
莫毅冷哼,挥刀横扫,金芒荡出,直接将四根朝自己脑袋和身上死穴打来的哭丧棒斩为两段,跟着身形一闪,左右各劈一刀,又是两道真气金芒。
袁杰凯和袁本初没想到合二人之力居然撑不过青衫年轻人一招,惊恐的看着刀芒划过自己脖颈,视线中的天地便飞速旋转起来。
等到头颅落地,身躯扑倒,两人都没明白为何同样都是练气一境,他们能和袁世雄打成平手,却在青衫年轻人面前走不过一招。
“爹(爹)!”
看着死不瞑目的父亲,袁强和袁倩痛呼一声,眼眶立时红了,知道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互相使个眼色,在众人大跌眼镜中朝东西两侧各自飞退逃离。
“你们既然选了圣火教,就别想跑!”莫毅冷哼,左脚下重重一蹬青石地面,石板碎裂,尘土爆起,如风般朝前追去。
屋檐下众人只看到一袭青衫掠过,眨眼功夫便追上已逃到五十步外的袁强,将其拦腰斩为两段,心中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人怎么可能这么快,练气一境又不是武夫一境,怎么可能有如此狂暴的速度?!”
袁世雄一面提防着阿西卡突然发难,一面也在留心观察青衫年轻人,见他眨眼间就杀了袁杰凯、袁本初,和逃命的袁强三人,不禁万分诧异,心道:“他不是跟我一样的练气一境吗,怎么肉体实力如此强悍,简直……简直就像个武夫?!”
他自己就是醍醐境初期修为,自然知道练气士的优势与弊端。
下三境时,由于专注练气的缘故,练气士的近战实力远不如苦练武功的山上武夫强悍,以至于下三境练气士在面对同境武夫时,大都选择退避三舍,哪怕被逼急了,也多是利用法宝进行远程攻击。
这种在近战上的差距,要到四境开始才会逐渐缩小,直到过了六境,彻底实现反超。
袁世雄身为醍醐境练气士,平日自然也会跟自家兄弟切磋,袁杰凯和袁本初都是一只脚踏入练气一境的邪修,他同时对抗两人时,哪怕竭尽全力,都需要几十招后才能逐渐占据上风,怎么同样身为练气一境的青衫年轻人居然一刀就能要了两人的性命,这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说青衫年轻人是武夫,倒是还说得过去,可阿西卡作为守拙境练气士,境界高处青衫年轻人太多,应该不会看走眼才对。
袁世雄还在猜测青衫年轻人为何近战实力如此之强,身旁儿子轻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爹。”
“嗯?”
“我觉得这次咱们没准能活着离开。”袁随风眼中绽放出希望的光芒。
袁世雄扯扯嘴角,“我也有这种感觉,一个打头阵的小辈已经这么厉害,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必定实力远在阿西卡之上。”
这话正说中阿西卡的顾虑,脸色阴霾的胡人冷哼一声,语气森然道:“放心,在那高手出手前,我一定先杀了你们两个。”
说话间,西面墙角响起袁倩带着哭腔的求饶声。
“少侠,求你别杀我,我是被逼着加入圣火教的,不是自愿的,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还年轻,我愿意全心全意伺候……”
话音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声胫骨折断的清脆咔嚓声。
莫毅没有留情,只是给了眼前女子一个相对体面的死法。
人总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既然她选择了圣火教,选择跟那些残忍邪魔一起对付自己,就要承受应有的后果,何况自己先前已经将话说的那么明白,她只要识趣的跟其他人一起站在远处,就可以活命。
在莫毅的心中,不是任何战场都要上阵不离父子兵,如果父亲打的是非正义战争,难道孩子也要一股脑的因为孝道而成为帮凶吗?
莫毅觉得不应该这样,在孝道之前,总要先分个是非对错。
莫毅视线扫过屋檐下的众人,凡是跟他视线触碰在一起的,都下意识低下头躲闪。
“阿西卡,十分遗憾,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们的实力太弱,没办法比我爷……”莫毅说到一半眉头微蹙,像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赶紧注意话题,“少废话,咱们来比比谁更厉害。”
莫毅有系统和夺天诀傍身,不觉得自己会败给阿西卡,干脆便顺势放个烟雾弹,好让其出手时顾虑重重。
光明正大的一决高下?对不起,那么伟大的选择,莫毅绝不会用在一群混蛋畜生身上。
“原来躲在暗处的是这小子的爷爷,能调教出这么厉害的孙子,只怕那老头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正双手拢袖的阿西卡脸色微变,眼珠子滴溜溜的看向各个角落。
在不知道暗处到底藏着谁的时候,阿西卡还没有如此忌惮,觉得大不了就是一战而已。
但此刻知道了,他的心里顿时臆想出一个实力高强的白胡子老头的身影,那老头越来越具象化,开始朦胧的五官逐渐变得清晰,出现一双如饿狼般的锐利双眼,正紧紧盯着他,蓄势待发,时刻会发动致命一击。
“这小子不过练气一境,远非我一招之敌,杀起来容易的很,可他爷爷恐怕就是在等我出手或祭出法宝,好在身法露出破绽的刹那发动突袭,不行,我绝不能大意,我来汉朝开设分堂传法,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和美女,可不是真为了跟人拼命的。”
阿西卡心念急转,忽然灵光一闪,冷笑着朝青衫年轻人走了过去。
他想到个能反客为主的办法,只要成功,不但能要了这年轻人的命,还能逼藏头藏尾的老头现身就擒。
莫毅见阿西卡走向自己,心中亦是念头急转,刹那间,他便猜出是自己的烟雾弹奏效了,心中鄙夷不已,“没想到一个三境练气士居然如此贪生怕死,圣火教派这样的家伙出来传法,也是大限将至。”
莫毅故作轻狂的急需大步向前,三十步时,出声喝道:“西域杂毛,动手吧,在往前走,咱们就要抱在一起了,你身上一股臭味,我可不闻不惯。”
阿西卡听到这话更确定了之前的猜测,心说:“那老头果然是在等我出手,哼哼,我偏不出手,看你能怎么办!”
众人眼看着两人越走越近,距离已到了一臂半内,一个连长兵刃都快拔不出来的极限距离,各个疑惑不解,心说这是打算做什么?
“少侠,你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你的长刀可就发挥不出威力了!”袁随风急忙提醒。
“什么?”莫毅假装一愣,做出个朝后倒退的动作。
阿西卡果然重击,冷笑道:“既然送上门了,就别想逃!”双臂闪电般递出,双手如鹰爪,一下就扣住青衫年轻人的咽喉与使刀右手,微微使劲,朝四周朗声道,“老前辈,你若再不现身,这天赋卓绝的小子可就要一命呜呼了!”
袁世雄和袁随风顿时面如死灰,他们如何也想不到,形势竟然瞬间急转直下,看似精明高强的青衫年轻人居然比猪还蠢,这么轻易就被阿西卡擒住了!
“爹,咱们怎么办?”袁随风额头手心都在冒汗。
袁随风一咬牙道:“左右是个死,我们不如抢功上去,主动给暗处的前辈创造个出手机会!”
“好,听您的,咱们拼了!”袁随风重重点头。
两人同时出手,朝阿西卡后背攻去。
阿西卡擒住青衫年轻人,正等待暗处之人主动现身,不曾想袁世雄父子却先不知死活的扑了过来,心下恼怒,“你们活的不耐烦了!”
刚想抬腿将两人送去见圣火天神,忽然心头一凛,想起暗处老头的盘算,强抑住微微离地的右脚,真气运转,在袁世雄双棒即将刺到背脊死穴时一身汉袍无风鼓起,仿佛充了气一般。
招魂棒的锋利棒头刺入鼓荡不休的宽袍,如刺入了一团空气,袁世雄大惊,想要撤手换招,祭出法宝小鬼,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连同招魂棒连同一起被牢牢的粘在宽袍上无法移动半分,急忙大声提醒袁随风,“儿子,砍脑袋,别砍衣服!”
“好!”袁随风点头,一剑由刺便劈,朝阿西卡脑袋倏地劈落。
这一剑他用上了全部功力,速度之快,剑身化作一道呼啸残影,若是平时,只怕连五六百金的花岗岩也劈开了。
可让他震惊的是,阿西卡非但没有躲闪防御,反而梗了梗脖子,主动用自己的脑袋迎向长剑。
乒的一声,火光四溅,已经是市井江湖二流好手的袁随风虎口撕裂,宝剑脱手而飞。
“哼,凭你们也想逼我出手,白日做梦!”
阿西卡冷笑一声,身躯微晃,一股磅礴真气透背而出,如两堵铜墙铁壁拍向袁世雄父子,两人立时口吐鲜血,朝后倒飞出去,摔在地上。
“老爷,少爷!”躲在院门外的红拂尖叫一声,不管不顾的朝他们跑去。
阿西卡收拾了两只烦人蝼蚁,朝四周朗声道:“老头子,你如果再不现身,你这孙子可就真要归西了,我现在数三声,三声过后,我掐断他的咽喉和颈椎,让你纵然有神仙手段,也无力回天!”
“一!”阿西卡很快喊完,他知道第一声时那老头绝不会现身,一定会在等等。
“二!”阿西卡微微加重手上力道,青衫年轻人的脸立刻涨得通红。
“最后一声,再不现身,你就准备给你孙子收尸吧!”阿西卡全神戒备,腰间方寸物中倏地飞出三面如同火焰的红铜令牌在周身飞舞起来。
他有人质在手,顾虑已经不大,唯一担心的是那暗处的老头是个练气的剑修。
御剑千里斩人头,一直是剑修的拿手好戏,如果那老头兵行险着,放出本命飞剑来围魏救赵,他还真没太多应对办法。
“哟,这次不是飞飞盘,而是飞令牌吗,你们这些圣火教的邪魔还真是没创意,连法宝都这么无聊。”
“谁,是谁在说话?”阿西卡环顾四周,周围百步内除了重伤的袁世雄父子和哭嚎的红拂,再无他人,等转头之际,愕然发现说话的居然是身前的青衫年轻人,顿时大惊失色,自己明明已经勾住他的咽喉了啊,应该连喘气的十分困难,怎么还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