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侠,这位莫一兄弟也是你的朋友?”淮藏弓也去栏杆边看了一眼,发现莫毅正和几个孩子孩子挥手打招呼。
“呵呵,淮兄弟武功高绝,远在马某之上,马某可不敢在淮兄弟面前自称什么大侠,马某痴长淮兄弟几岁,若不嫌弃,喊我马大哥吧。”马豪微笑道,“那位莫一确实是我朋友,因为顺路,便结伴游历江湖。”
“好,那我就不管什么江湖辈分了,马大哥。”淮藏弓卑微继续客套,反而直接喊了声马大哥,显得十分磊落爽快,“马大哥,这位莫一兄弟不得了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和谋划,堪称武道奇才。”
马豪也是心里敞亮的汉子,听别人夸莫一,竟是比别人夸他自己还高兴,“呵呵,并非我故意吹嘘,我这位朋友啊,不但武道与智能方面的天赋极高,人品与诗文才情,更是大汉少见。”
“哦?莫一兄弟还会作诗?”一直沉默不说话的英南锦来了兴趣,“可否念几首来听听?我等对诗文也略懂一二。”
杨柳已经返回座位,听说有人想听大哥的诗,立刻道:“让我来,让我来,我来念大哥的诗,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卫青道:“你确定你记住了,可别背一半忘了,那练就丢大了。”
“切,要你啰嗦,大哥的诗哪一首不是朗朗上口,一听就会背了。”杨柳给了卫青一个大大的白眼,旋即用拳头挡住嘴,轻咳一声,向英南锦三人故弄玄虚道,“大哥创作的千古名诗,可谓汗牛充栋,要是都背出来,今天就没时间看比武了,这么着吧,我只给三位念一首大哥写抱山镇琥珀酒的七言诗好了,三位听好。”
“抱山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本只是抱着好奇心思的英南锦惊呆了,她没想到这诗竟是如此不凡,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简直洒脱了到了极致。
“好诗。”像块石头般冷冰冰的梁飞忽然道,之后,又重新变得沉默不语。
“梁飞兄说的不错,这真是一首好诗,说能流传千古,未必是大话。”淮藏弓鼓掌道,“想不到这位莫一兄弟的才情和他的武道天赋一样高,马大哥,还劳烦等下你一定要为我引见引见。”
马豪一笑,觉得莫毅要能多认识三位高境界武夫有益无害,便点头答应,“没问题,三位都是人中龙凤,马某乐意之至。”
对于淮藏弓三人的真正实力,马豪并不能准确判断,但可以确定绝对在自己之上,而且不是强了一点点。
“小妹妹,莫一还写了别的诗吗,在念一首听听。”英南锦道。
“在念一首啊……行吧,那就在念一首。”杨柳想了想,道,“光念诗显不出我大哥的全面,我在你们念首《长恭辞》,听好了啊,这辞很长,我的修为只能念一遍。”
“我洗耳恭听。”英南锦一反之前高冷,露出一个能将春天比下去的微笑道。
“咳咳,《长恭辞》,唧唧复唧唧,长恭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一首辞洋洋洒洒背出,不但彻底在惊呆了英南锦,更吸引了周围一大票贵宾的主意,这辞实在太朗朗上口,内容实在太匪夷所思,女子替父从军,千古奇闻啊!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杨柳将《长恭辞》背完,自己也松了口气,“好家伙,这么多字,可不是哪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可以记得住。”
英南锦彻底惊了,呆呆的说不出话,所说那首七言是莫一福至心灵、妙手偶得之,那这首《长恭辞》又怎么解释?
这么长一首辞,不但行文流畅、朗朗上口,内容更是颠覆性了千百年来的男尊女卑思想,身为女人,她能真切的感受到作者对女人的尊重,“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这分明说的是作者认为男女只见不存在谁高谁底,谁强谁弱,这已经不是尊重那么简单了,应该称之为敬重!
“好辞,至少女人爱听。”梁飞嘴唇轻启,又惜话如金的吐出八个字。
“呼~”淮藏弓长呼了口气,佩服道,“莫一兄弟大才啊,大才,与之相比,汉朝那些成名的才子,简直都是滥竽充数,虚有其名。”
淮藏弓自方寸物中拿出一壶酒、一个杯子,“为了这诗,这辞,这才情,这武道天赋,我必须喝几杯。”
说完便自斟自饮起来。
“嘿嘿,我大哥当然厉害啦,要不怎么能当我大哥。”杨柳等人皆与有荣焉,笑脸扬的高高的。
“长恭……长恭……”英南锦思索片刻,忽然道,“长恭不是西陵王的名吗,这辞是写给西陵王柳长恭的?”
“对呀,我大哥研究史料时发现,西陵王柳长恭居然是位女子,这才有感而发,创作了这首《长恭辞》”杨柳将之前便商量好的说辞脱口而出,表情自然,脸不红心不跳。
“什么,西陵王是女人?你确定?”英南锦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有什么不能确定了,大哥后来找到了西陵王的手札,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她自己是女人。”杨柳道,“如今那手札就放在西陵县县衙展览,你想看的话可以去看。”
英南锦没话说了,赞叹道:“想不到战神西陵王竟是女人,真让人心驰神往。”
杨柳心中得意一笑,“嘿嘿,你在心驰神往也只能在梦里想想,本姑娘却是真真切切的见过西陵王,还是她的唯一弟子哩!”
等候区,莫毅又等了一会儿,岳立群便被长老点到姓名。
“衡山远山门岳立群,泰山天将门冯唐,天字号擂台。”
“桃妩,你等着看我表现吧。”岳立群起身后自信满满,天将门冯唐他是听说过的,二境中期,帮自己差了一线,要想赢他应该不难。
“当心,这届大比有太多事情出乎意料,不要阴沟里翻船。”桃妩提醒道。
“放心放心,我一定上来就竭尽全力,绝不给冯唐机会。”
岳立群说着便动步往擂台上走,身法好不飘逸自信。
“唉,大意轻敌,比武大忌啊。”莫毅在心中暗自摇头。
等候区里,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浓眉大眼国字脸,与其说是江湖俊彦,倒不如说更像将门虎子。
看着严阵以待的冯唐,莫毅立刻明白,岳立群要有麻烦了。
果不其然,锣声一向,冯唐周身绽放出耀眼金光,直接在瞬间就完成了请神附身,将本打算轻松取胜的岳立群一拳带飞出去三四丈远。
观众中爆发出“哇”的一声,这可是远山门少掌门啊,总不能一上来就熟了吧?!
“我靠,小子够狠的。”岳立群左手在地上一撑,一个后空翻落地,揉揉发疼的胸口,不禁暗骂。
请神附身一事,莫毅曾经在扁担山见烈火里耶使多,但烈火里耶请的是邪神,所散发出的气势和感觉与冯唐完全不同。
冯唐请的神只明显要正气许多,自空中落下时是穿着金盔金甲,浑身发金光的。
“小子,快认输吧,本神将不愿伤你。”冯唐的双瞳成了两轮金色的小太阳,说话的声调也缥缈的厉害。
“认输?我呸,远山门只有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从没有认输一说!看剑!”
岳立群剑诀一引,腰间长剑倏地飞出,于空中化作三十二道剑影,朝冯唐落下。
冯唐冷哼,拔出背后两柄百斤巨锤丢向空中,亦化为三十二道锤硬,跟飞剑打成一团。
观众中立时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叫好声,“这样打就对了,热闹啊!”
剑与锤在空中来回攻伐,岳立群也没闲着,脚下一点,掠到冯唐身前,一套远山门阴阳掌打的刚柔并济,连绵不绝,冯唐则以一套古朴拳法还击,掌风拳罡撞在一起,打的比天上还要热闹。
“华而不实。”莫毅,桃妩,马豪,淮藏弓等人不约而同的摇头。
这种比武,哪需要兵分两路的瞎打一气,飞剑优势在于速度快,若是就这火候,还不如握在手里呢。
岳立群打了一阵,感觉自己的真气有些吃不消,抬手招来飞剑,这才恢复了正常的打斗劈杀。
又打了一阵,冯唐身上的金光明显暗淡,显然是请神的实效快要过去,岳立群大喜,一剑刺出,犹如长虹贯日,直接破开巨锤防御,刺向冯唐右胸。
冯唐心头一凛,急忙后撤躲闪,岳立群长剑脱手,重新施展御剑术,速度陡然加快,瞬间割裂冯唐衣衫。
冯唐壮硕的胸肌露了出来,惹得台下许多大姑娘小媳妇捂脸尖叫,岳立群哈哈一笑,长剑飞回手中,脚下一点,剑气化作漫天花雨,铺天盖地射去。
冯唐忙双垂挥舞,一道道淡金色旋风卷起,带走剑气,却发现一把长剑已再次刺到右胸。
“他娘的,你也别老照着一个地方刺啊,就不能换个地方!”
“哈哈,冯兄如此壮硕的胸肌,不给大姑娘小媳妇们看个通通透透,实在可惜了。”岳立群长剑一抖,直接将冯唐的胸前布料全部嚼碎,那两块硕大的胸肌便彻底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欺人太甚,老子跟你拼了!”冯唐怒吼一声,挡开长剑,双锤不管不顾的朝岳立群脑袋砸去。
岳立群一个左闪轻敲避过,“这就急眼啦,不至于吧,大老爷们的,光膀子都不在话下,还怕露点?”
“少废话,看锤!”
冯唐双锤在身前画出八字残影,一道道劲风刮起,声势迅猛,岳立群哈哈大笑,后跃避让。
岳立群的实力其实不比冯唐高多少,但为了在桃妩面前显得自己更加厉害,便故意做些耍弄人的举动,其实内心深处,岳立群不知道多胆战心惊,好在冯唐也配合,怒火攻心之下,进攻越来越没章法,反而把差距拉开不少。
“不陪你完了。”
岳立群再次施展御剑术,长剑掠至冯唐身前时猛地拔高,在空中一个大幅度转弯俯冲直刺冯唐背心,冯唐大惊,急忙转身格挡,被在早有准备的岳立群一个后旋踢体重脑袋,直接打碎神光,飞出擂台。
“天字号擂台,胜者,衡山远山门岳立群。”
岳立群指引飞剑回鞘,朝倒地不起的冯唐抱一下拳,道:“承让,承让。”
上万观众立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要说莫毅的智取需要仔细回味才能觉出好来,不免有些高冷,那岳立群这种戏耍对方后取胜的行为,则显得十分接地气,是普通百姓和江湖游侠儿最爱看的那种接近杂耍的热闹比武。
装*这种事儿,不但现代读者爱看,汉朝古人也喜欢。
在万众欢呼中,岳立群得意洋洋的下了擂台,“桃妩,我表现的不错吧?”
桃妩道:“你若是别搞这么多花样,应该能更早的结束这场比试。”
“额……”岳立群讨了个没趣儿,讪讪一笑,坐回座位。
“桃妩,我们要等初比结束才能走吗?”莫毅问。
“不用,只要比完了去登记处签个名,就可以离开了,你有事要先走吗?”桃妩问。
“我要去找常再兴,那家伙昨天安排了杀手暗杀我。”莫毅将那枚淬毒暗器从方寸物中取出,放在桌上。
桃妩拿起,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好个常再兴,明知你是我的朋友还敢不依不饶,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桃妩说着起身,“我陪你一起走一趟。”
“你们要去哪儿,我也去!”岳立群茶都来不及喝一口,也匆匆忙忙起身。
“行吧,那就一起去。”莫毅想了想,点头道,那个想杀自己的家伙不是任英火,留下来也毫无意义了。
莫毅去登记处签了名,便喊上马豪等人离开,结果淮藏弓三人也跟了过来,莫毅跟三人寒暄一番,又将桃妩和岳立群引荐给三人,杨柳便说了逛集市时被好几拨唐门杀手暗杀的事,气的莫毅杀心陡升。
“不管这次会谈成什么样,常再兴都必须死!”
常再兴家在抱山镇也算名门望族,十分好找,众人行不多时便到了常家。